第二百六十五章她的坚忍他的柔
“你觉得……现在的我怎么样?”单骁柏顿了顿后问道,第一次问那么尴尬的问题,单骁柏多少有些不自然与不自在。
“??”这个是什么问题??小九在心里揣度着这个问题,而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
武功高强却心狠手辣,冷面无情却又言辞狠毒,让人畏惧却又让人信服,时而笑的奸诈,时而又故意捉弄别人。这个样子的他,要自己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实在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小九也不再做无畏的思量,直接开口如此回答。
听到小九的回答,单骁柏愤愤的握起拳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有那么歧义吗???考虑到小九的智商问题,单骁柏只好再次剖析,换了个很直白的问法。
“我是想问……”单骁柏深深的吸口气,然后说道:“以前的我还有现在的我,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
‘噼啪’听到这个问题,小九整个人宛若遭到雷击,麻木、僵直了。
以前的他?现在的他?
他知道自己认识以前的他?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装傻?
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单骁柏,小九半天说不出话,避开单骁柏想要问的问题的本身,小九却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什么都记得,可是,就是不肯认自己!!
那么,那个约定呢,他记得吗?
小九觉得自己的心又被什么撞到了,生疼生疼的感觉从心口席卷全身,紧咬着嘴唇,小九把抱怨的话憋在了嘴边。
慢慢的垂下头,小九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可是,转身的瞬间,眼泪却不由得夺眶而出。
泪,毫无征兆的落下,让小九想要憋回去,都力不从心。
察觉到眼泪竟然自己落下,小九慌忙的转过身匆匆忙忙的离开。
又是那样的转身,又是那个苦涩的表情,躺在地上的单骁柏的心又有了些刺痛的感觉,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单骁柏快速的起身,在小九逃开前,拉住了小九的手腕。
被单骁柏拉住手腕,小九想要抽回来,却没有单骁柏的力气大,想要说话让单骁柏放手,可是,努力的憋着眼泪与抽泣的声音已经让小九的肩膀都颤抖起来,小九知道,只要一开口,肯定是哭腔,小九不想单骁柏看到自己的眼泪,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如此软弱、毫无理由就哭起来的自己。尤其是单骁柏,在山上住的这段时间,小九早就知道,黑云山的大当家最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就是因为女人动不动就哭,让他觉得厌烦,小九不想单骁柏心烦,不想让他为难。
单骁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心急的奔过来,为什么要急切的停住她离开的趋势,只是,看着这个转身,心就觉得痛,觉得必须拉住她才可以。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那么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一句话不说,只是肩头在不断的轻颤,单骁柏不知道小九这是怎么了,但是,又有些担心小九会问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她,于是单骁柏只能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背对着单骁柏,左手手腕又被单骁柏死死的抓住,小九的眼泪却怎么憋都憋不回去了,距离那么近,小九都不敢用右手去擦掉眼泪,有些感激自己养成的新习惯,感激这些日子,习惯了带着面纱,就算不能遮挡住自己的所有表情,起码也不会再那么轻易的被读透。
眼泪落下,沿着脸颊慢慢的滑下,然后被雪白的面纱吸收,渐渐的,面纱变得潮湿,弄的脸上有些不舒服起来。
一边流泪,一边努力的克制自己,即便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也要平复住自己的嗓音。
“你记得我,对吗?”小九泪流满面,却没有回头。
“……”听到小九这么说,单骁柏微微一怔,也不打算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是。”
果然,他记得自己,小九的心里觉得又被刺痛了一些,还以为,他是因为根本不记得自己了,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说。是因为多年前,害死他全家的人,是自己所谓的亲人吗?小九满是泪水的脸上又浮现些苦笑,压抑着要哭出来的冲动,小九哽咽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你是记得我的?”
单骁柏皱眉,“最初,真的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九,没有想过,会那样相遇。”真的没有想过,小柏哥喜欢的女孩子,居然会自己送上门。不过,如果早知道她就是那个小九,自己就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在意她,不会允许自己对她有如今这种疼惜的情感了。
听到单骁柏的话,小九心里总算有了些慰藉,原来他并不是装作不认识,只是没有认出自己罢了。
小九好想问他,问他还记不记得昔日的约定,可是小九却偏偏不是个会得寸进尺的人,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要成婚,想必已经有了钟爱的女孩子,昔日的约定就算没有回复,也算是给了个回答了:“谢谢你。”
说完,低垂着头的小九用右手轻轻的掰开了单骁柏抓着自己左手的手,脸颊低垂着,再加上长长的刘海遮挡,本来单骁柏应该是不会发现什么的,可是单骁柏却在即将被小九拿开手的时候,更加用力的抓住了小九的手。
应该没有看错的,单骁柏在心里告诉自己,虽然她低垂着头,虽然她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虽然她带着面纱,可是穿过那雪白的头发,单骁柏清晰的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
她,哭了?
这种时候,不该拉住她的,单骁柏的理智如此告诉自己,因为,单骁柏根本不懂得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让她离开,一个人去哭一下或许比较好,她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眼泪,而自己也不想看到任何人的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本该是最好的选择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手就是放不开呢,为什么心,就是觉得放不下呢?单骁柏心里埋怨着自己的不理智,偏偏行动却完全不受控制。
“我是真的没有认出你。”单骁柏轻声,再次开口道。
“我相信,”小九瞥开视线:“毕竟,我们那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面了。”十多年,自己的生活,基本上可以用一成不变来形容,每天期待着离开皇宫,期待着能有自己的家人,期待着能不用为了食物发愁,期待着……那个十年之约……那个会有家人的日子的到来……
一切,都没有按照小九预计的发展,离开了皇宫不假,却又被抓了回去,期待着能有家人,结果唯一的家人还被人当做了威胁自己的筹码,新的家人没有来,唯一的家人也离自己而去了。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总要在这样的轨迹上行走?想要有家人,这个要求,真的那么奢侈吗??
小九的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单骁柏皱眉,明知道她哭得更厉害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明明知道不知道怎么安慰,却不想逃开。咬了咬牙,单骁柏决定面对小九的眼泪。
慢慢的转过小九的身体,看着她依旧努力压低的脑袋,单骁柏伸手,环住小九的肩膀,把她拥在了怀里。
轻轻的拍拍小九的脑袋,单骁柏看着蓝色的天空说道:“其实,我真的很讨厌看到别人的眼泪……”因为,男人的眼泪往往代表了男人最懦弱的时刻,而女人的眼泪则往往让人心烦意乱,所以,单骁柏很不喜欢这眼泪。
他明明是个毒舌,明明说话那么刻薄,可是,怀抱却是超乎小九想象的温暖,被单骁柏拥着,小九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充盈满足。听到他说不喜欢看到别人的眼泪,小九埋低了头,不哭出声,只是把眼泪蹭在了单骁柏的衣服上。
看到她憋得肩膀又颤抖起来,抓着自己胸前衣服的手也更用力了,单骁柏拍拍小九的脑袋,又说出了后半句话:“不过,今天例外,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但是不要哭的太凶。”
让自己哭,却又不让自己哭的太凶,这算什么啊,小九撇撇嘴,在心里腹诽着,“为什么不能哭的太凶?”
“因为……你长得就有些抱歉,哭起来,肯定会更丑的。”单骁柏慢吞吞的提醒:“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荣,你也不想让自己更丑些吧?”
单骁柏是在逗小九,也是在刺激她,告诉她不要哭的太厉害,小九确实被单骁柏的话给逗笑了,可是,脸上却出现了一些扭曲的表情。
他在专程逗自己,小九自然觉得开心,可是,心里的憋闷与抑郁,却不是一句话就能消散的了的,紧抓着单骁柏胸前的布料,小九还是哭了起来。
单骁柏清楚的知道,怀里的人哭了,因为,眼泪透过布料,传递给了自己胸前的皮肤,暖暖的,湿湿的感觉。她到底还是比自己想的坚强,居然真的没有哭出声音,原本单骁柏都打算,如果她哭的太猛烈,自己就封住自己的五官,让自己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可是,她竟然坚强到这般田地。
心里的怜惜,又增加了几分,单骁柏拥着小九的手臂,不由得又轻轻收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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