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然有些悲伤的想着,原来她的心气也高,只是过去没有发现。
会薄命么?那也要死得甘心!
“死了不正合你们心意?今天,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道歉。”
放水冲洗着被烫到的手,取了毛巾打湿为她擦脸上的血迹,“死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事儿。”
虽然敷过冰块,许蔚然的脸依然红肿触目惊心,许是她的肌肤太过娇嫩,才会红肿的那么明显。
郎墨维的动作迟缓了一下,叹了口气,“许蔚然,你的脸,是他打的?就为了这事儿,你才死咬着不肯认错?”
像是被谁踩了成尾巴,许蔚然低吼道:“既然你认定是我的错就别管我好了,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被吼了郎墨维的恼怒反而消散了,扔下毛巾,将她拥在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
“没事了,你的手再冲下水我们就去医院。”
许蔚然与郎墨维离开后,刘姨摇摇头,拭擦着茶几上的血迹和水渍,“先生,您这是何必呢,害得他们小两口闹矛盾。”
“刘姨,待会你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吧,她额头上的伤口挺深的。”
刘姨越发的看不懂林高卓,当父母的谁不想儿女膝下承欢?心里明明疼爱孩子,却总是口不对心的说着儿狠话。“小姐也真是倔,额头上流那么多血,手臂被开水烫到,都没喊过一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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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许蔚然如愿搬出郎家,郎墨维如顾安北所言没精力管她,额头的伤还剩一块粉色的印记正垂落额际的刘海遮住。
搬家三天后的中午,许蔚然身着鹅黄色的T恤,白色铅笔裤,白色帆布鞋,这样的装扮青春靓丽宛若学生妹。
途经商场给爸爸妈妈各挑了两套衣服,夏月棠直说以后人来就好不用破费。许蔚然抱着她的肩膀轻笑:“妈,郎墨维去部队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以后我又可以去卖水果了。”
许蔚然以前在家时每天下午和夏月棠各骑一辆三轮车卖水果,因为铺租太贵,转让费也贵,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即便拿得出那么多钱,能不能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于是都不愿意冒这个险,和小巷的另几人每天骑着三轮车去卖水果,没有固定的地点,没有固定的时间,每天天还没亮就去水果批发市场去拿货,回家把水果在三轮车上摆好,再补觉,下午就去卖水果。把水果卖完了就回家,有些水果不对过夜,卖不完只能自己吃,吃不完就扔掉。
城管管他们这些小摊贩叫“走鬼”,他们管城管也叫“走鬼”,每当听到走鬼来了,就四处躲,你追我躲,玩起了躲猫猫,互相叫走鬼叫习惯了旁人也分不清到底谁算走鬼。
被城管逮住维持生计的三轮车就被没收了,这便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最卑微的群体的悲哀,没有本钱做生意,又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只能去做体力活,若是家里有两个小孩要上学,做体力活的薪水根本就养不起一个家。
夏月棠愕然地望着许蔚然,怎么能让她来卖水果?“你这孩子,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嫁个好男人不容易,要好好守着你们的小家,别出去抛头露面。”
许蔚然吸吸鼻子,佯装生气地撇开头,“妈,你是想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吧?我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得了是吧?”
“然然,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你现在嫁人了,要以家庭为重!|”
“妈,我整天在家呆着连个可以说话都没有,你不怕我得自闭症吗?”
夏月棠有些犹豫了,没有个能说话的人那该多寂寞?“然然,你就跟着我,帮我收钱吧。”
“妈,郎墨维说要买套房子给你和爸住,你们年纪都大了,别那么拼了。”许蔚然暗暗决定要给爸妈买房子,她这一世都赔给他了,让他给她父母买套几十平的房子总不为过吧?
下午许蔚然骑着她以前用的那辆脚踏三轮车在小巷口遇到宁均澄和叶萌萌。
宁均澄,与许蔚然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年来二人一直是小巷里公认的金童玉--女。许蔚然突然嫁人,被小巷子里的人议论成傍了大款,抛弃宁均澄,纷纷说她的不是。
叶萌萌小时候也住小巷子里,后来上初中时她因为学区的问题,想让她上更好的学校就搬去别的地方,她倒是常回小巷子找他们玩。
叶萌萌兴奋地挥手唤道:“然然……好久不见。”
许蔚然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再见宁均澄心里已经不知是何滋味。坦然面对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她负他在先。悻悻地笑了笑,“萌萌,澄子哥,好久不见。”
宁均澄恍惚了一下,她的样子还是没变,柔顺的长发绑成马尾垂在脑后,露出纤细线条优美的脖子,干净得像只不食烟火的白天鹅。喉间像是哽着什么,最终没说什么,落荒而逃。
叶萌萌望着宁均澄的背影叹息道:“你结婚的事对澄子哥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刚开始的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谁劝都不听。后来撑不住病倒了在医院住了几天,然然,你也别怪澄子哥不理你,他现在只是还没想通。”
许蔚然的笑容中有着几分苦涩。
呵,感情,最能伤人的玩意儿,可这世上又有几人没被伤过?
小时候她一直期待长大后能嫁给宁均澄,长大后开始期待宁均澄向她求婚,他终究没有任何表示。
而今,她已为人|妻,过去的期待又算得了干什么?他的伤悲又算得了什么?如若他早早地娶她为妻,或许一切就不是今日这般。
“萌萌,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鼻子有点酸酸的,许蔚然也不管叶萌萌是什么反应,用力踩着三轮车快点离开。
生意出奇的好,还没到八点,一车苹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好死不死地被城管逮住了。
许蔚然无语地望着天,真是在阴沟里翻船了,结婚了人也傻了,有城管来了都不知道。
眼见城管要将三轮车抬上执法车,许蔚然急了,抓住三轮车的龙头一脸沮丧地求情,“几个大哥就放我一马吧,就这一次……我就一贫困学生,挣点儿生活费……你们把我这车收走了我以后连生活费都挣不着了……”
这么清纯漂亮的学生妹泫然欲泣的样子也确实惹人怜,一个年长些的城管唬着脸说教:“你们这些小摊贩屡教不改,每天到处乱跑多影响市容影响市民出行?一个人举报,媒体一曝光,又是我们的失职。”
“大叔,就这一次……好不好?”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说自己是贫困学生才可能会放她一马,若是这次三轮车被没收了,妈妈就有了理由不让她帮忙卖水果,可不能这样。“大叔……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来这摆摊,这次就放过我吧……”
郎墨阳不知何时出现在许蔚然的身后,笑容中仅剩轻蔑,“许蔚然,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经过新婚夜的事,许许蔚然还真是不得不讨厌郎墨阳了。
可讨厌归讨厌,眼下有利用他的机会为何不白白利用?
反正,他对她也从未安过好心!
“不是你说我不跟你就让学校取消我拿奖学金的名额吗?现在我出来卖水果挣点生活费你又找城管来没收我的车,郎墨阳,你的手段太卑劣了!我讨厌你。”
几个城管自然是知道郎墨阳是何许人也。省委副书记家的太子爷,年纪轻轻已是政协委员,现在在国企省公司当副总,可是个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郎墨阳嘴角含笑,许蔚然将忠贞不屈演得那么逼真,他若不好好配合,岂不是浪费她的好意?顺势拽住许蔚然的手,“你喜欢三轮车是吧,改明儿我把城南的风速车行买下,不对外营业全给你玩儿。”
许蔚然不乐意地甩开他的手,“郎墨阳,这就是你目的?找城管没收我车,你这是打我一巴掌再给我颗糖。”
眼看许蔚然误会了郎墨阳,几个城管立马放下许蔚然的三轮车,说了句误会就走了。
许蔚然如愿以偿拿回自己的三轮车后立刻就要骑走,郎墨阳一手握住手龙头,失笑道:“利用完我就想跑?”
“你想怎样?”许蔚然不以为然地撇开头。
“利用我拿出了三轮车,怎么的也该拿出点诚意表示一下吧?”心里虽是恨许蔚然,却抑制不住想多看几眼这张脸的欲|望。
她何止相貌与林芷汐一样,就连这吹弹可破的肌肤都没有两样。林芷汐还天天往脸上抹那么多瓶瓶罐罐的保养品,许蔚然真可谓是日晒雨淋,天生丽质……“我肚子饿了,给你个机会请我吃夜宵当是表达谢意。”
夜宵是吧?许蔚然眸光一转,顿时有了主意。“郎墨阳,你没开车来吧?请你吃夜宵可以,不过有点远,你要去的话就坐我的三轮车,我是不会陪你走路的。”
郎墨阳第一次有想笑的冲动,这女人是想让他出糗吧?啥玩意儿,想让他穿一身名牌西装坐她的破三轮?亏她想得出来!
“我车在那里,你在前面带路就好。”
许蔚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这大少爷开帕萨特?好像很有意思呵。
郎墨阳在心里暗骂这个女人不识货,这是辉腾好吧,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分不清辉腾和帕萨特的区别。
直到许蔚然领着他到了所谓吃夜宵有地方,郎墨阳才没了笑意!这女人摆明了是在玩他!
“许蔚然,你确定是要请我吃这个?”郎墨阳质疑地指着那个麻辣烫大排挡。
许蔚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郎墨阳一眼后,说:“难不成我绕那么远是来瞎逛的?”
熟门熟路地拿了个塑料的小菜篮捡自己爱吃的菜,“你爱吃不吃。青菜是一块钱的,那些豆腐和肉丸鹌鹑有两块三块的,你要吃什么就自己拿,不吃的就别拿甭浪费我钱。”
下面是郎宿的女儿郎千颜的番外:
迷迷糊糊中,郎千颜的身体瑟缩了下,身体接触的冷还是令她蜷缩着,喉咙间传来的干疼终令她渐渐郎醒。
轻皱着眉心睁开眼,入眸的炫目吊顶灯令她脑袋空白着,缓缓移目,瞬时她被吓得魄散魂飞,小脸都是刷白的。
落地窗前的沙发椅里正坐着一个男人,冷目看着她,这还不算,那人居然……只裹了一件大浴袍。
郎千颜张大了嘴,忘记了呼吸,僵住,就连身体里流动的血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凝固……
“啊……”
一瞬间的呆滞后,郎千颜本能的大呼。
下一秒,她的嘴被大步上前的男人用掌捂了个严实。
“给我闭嘴。”那男人非常不爽的皱眉凶她。
近了的男人的脸映入瞪大的眸子中,郎千颜又呆了,柔和的五官看起来很是温润,可他凝聚的眉峰又给她一种发寒的感觉。
第一感觉,郎千颜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可是她又非常确定,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他是谁?她脑中努力的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眼前女人脸上那写满的无知样,男子心里更是烦躁的抓狂。
一觉醒来,身体竟然被一个女人八爪鱼一样的霸占着,还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女人,他只是在公司聚会上喝了些酒,他该回家的,怎么会跟一个陌生女人躺在酒店的房间里……
难道,又有什么女人想用身子缠上他?
至此,男子醒来后就坐下来,一边等着那该死的算计女醒来,一边努力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此,男子心中的烦闷几乎令他的理智丧失,他冷了一眼睁大双眼装无辜的女子,又冷声命令:“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我松开你了不准叫,第二,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是谁。”对于此女,他是没一丁点的好颜色,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谁。
拧眉看他,郎千颜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爽,让她说清楚?她还想问他是谁呢,谁又来告诉她啊!
心里那个怒啊!如果不是嘴巴被捂得紧,她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怒过之后,郎千颜还是点点头,毕竟她现在可不是占上风。
丢开她,男子又坐回沙发里,冷眼看着她,等她老实招来。
呆呆的看着他,郎千颜只觉脑中一闪,她忽然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他了,他……不就是白天她才在商刊上看到的封面人物,那个沈氏集团总经理沈文墨吗?
沈文墨看着眼前女子突现的花痴摸样,心中更加戳定了最初的想法,他想他没必要再跟她说什么了。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我明确告诉你,你绝对不会成为我的女人,你这种女人,不配。”他站了起来又说:“在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不希望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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