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小姐,方才殿下的意思是叫您自己出妖界去人间吗?”
清水想着,当日她是从回仙池进来的,自然也可以从回仙池出去,只是石门关着,得想办法开才行。
“对,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去找一个人,等会我们在断肠殿汇合。”
清水朝清秋阁方向走去
没进院子,就闻到淡淡的竹香味,清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过来与楼幕遥道别,按理说,楼幕遥只是她的先生,教她弹琴画画,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平日里他待她极好,有什么稀罕物件都给她送来,让她不知如何应对,在妖界,只有面对楼幕遥,她才稍稍开心些。
“怎么不进来?”忽然门开了,楼幕遥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迎风而立,身后的竹林与他交相辉映倒成了一幅画了。
“我要去人间了,这些日子多谢先生教导,清水感激不尽,先生保重。”说完转身,楼幕遥忽然拉住清水的手。
“你去人间,何时回来?”知道她在为奚曜做事,归期不定,可是还是想让她早些回来。“你千万注意安全,虽然你法力不弱,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这个你拿着。”
说着从自己的腰带上取下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个篆体的楼字,他拉过清水的手,放在她手心。
“这个说不定可以救你于危难,你收着。”
“这个我不能要,你的贴身之物,我怎么能收?”忙推了回去。
“清水,”他搬过她的身子,两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我楼幕遥不会说话,可是,我只知,你平安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的心意,可是,在你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前,我要你平平安安地在这世间。不管你法力多厉害,头脑多灵活,可是,百密总有一疏,双拳难敌四手,我不放心你,你知不知道,我不放心你!”
清水看着他,默默无言
“你拿着,我先回了。”说完回身把门关上。
清水愣愣地看着那扇门,她竟然有人担心,有人爱护,握紧手里的玉佩,楼幕遥,谢谢你,谢谢你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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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盘腿而坐,开始施展千里传音之术。
善缘寺里住持正带领着众僧做着早课,静檀坐在最前面的蒲团上,双眼微闭,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木鱼。供案上的香已经快要燃尽,忽然,静檀听到一声呼唤,这个声音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静檀,静檀,你听的到吗?
静檀微微摇了摇头,难不成白日里也会做梦?定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静檀,我是清水,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可以来回仙池吗?
静檀猛地睁开眼,这是清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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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与玉璃穿过断肠殿来到回仙池旁,看见静檀站在池边。
“清水,你过得好吗?”静檀的身后是蓝色的回仙池水,潋滟流光,他还是那件僧袍,还是温柔的眼角,淡淡的檀香味,纤长的睫毛下黑眼圈重了许多,显得人也消瘦了不少。
“好,你呢?”近乡情怯,清水不敢向前走去,上一次霏曳师父幻化成静檀的样子之所以被清水识破,是因为静檀从不用念珠,他双手干干净净,从不佩戴任何东西。
“好。”见到你好,我就好。
“我们先出去吧。”清水一笑,“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对了,介绍一下,这是玉璃,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小姐说什么呢!照顾小姐是玉璃分内之事,您就是静檀师父吧?小女子玉璃拜见师父。”玉璃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出了山洞清水道:“善缘寺是佛门重地,我现在是女子,就不去借宿了。此番我出来是为了找几样东西,有时间我会找你。”
“你要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听过赤霄剑吗?”清水问道,奚曜让她在人间找三件东西,毛公鼎、琼瑰玉、赤霄剑。
“好像是镇王府之物,早年听说是镇王大破匈奴,得陛下赏赐宝剑,你要取得此物怕是不易。”
“镇王府?”她记得公主好像是要嫁于镇王世子的,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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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与玉璃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幸好奚玥有心给她们准备了盘缠,不然她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小姐,他们的眼神好奇怪。”玉璃小声地说着。
清水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看她们的眼神如狼似虎,她的魅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不经意间流露的媚态人间男子哪里受得了,不多时,一间小小的客栈已经人满为患,清水受不了人多,对小二说了句把饭食送去楼上,便上楼去了。
“姑娘且慢。”清水回头,一个小眼、小鼻、小嘴、大脸的男子站在下面,那男子长相极为奇怪,五官好似缩在了一处,脸盘却极大,清水想起以前照过的哈哈镜,忍不住笑了起来。
“姑娘莫不是对在下有好感,才会笑颜相向?正好在下也心悦姑娘,不如我们认识一下吧!”
这人原是京兆尹毕超的长子毕雷真,极好美色,京城里的好姑娘见到他不亚于见到鬼。
今日这毕雷真毕公子按例出来物色美人,没想到这小小的客栈竟有仙女一般的女子,如玉的面庞上杏目微微湿润,小巧挺翘的鼻子,娇艳的嘴巴,修长的脖颈,一袭鹅黄色的丝质及地长裙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腰间环着一根玉带,更把腰衬得盈盈不及一握,如斯美人不就是那画中仙吗?
清水觉得有趣,自己在奚曜那儿练了这么久,也该试验一下自己的魅术如何了!
其实清水不用魅术,那男子就已经三魂丢了两魂了。
她慢慢地回身,朝那个毕雷真走去。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声音如黄莺出谷,格外动听,娇滴滴地不敢抬头,只留下粉面含春的脸颊引人遐想。
“我,我叫毕雷真!姑娘芳名可否告诉在下啊!”毕雷真瞪大眼睛,一副急色的样子,又想装成翩翩君子,一时矛盾,抓耳挠腮,滑稽不堪。
“小女名叫…”
还未说完只听得一声爽朗的声音道:“我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原是有个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