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清水勾唇一笑,抬眼看着丫鬟小厮都走干净了。右手忽然凝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光亮越来越盛,渐渐有人头一般大,迎着宋天书就击了上去!
宋天书暗暗估量光球的力量,那妖女倒是长本事了!怕是斩妖符对付不了她,便左手从道袍中偷偷拿出噬魂针。
又是三年前的伎俩?
清水冷然一笑,还以为她那么好欺负吗?
清水的光球送了出去,宋天书的几十道斩妖符与十几根噬魂针一齐向清水袭来。
她飞至空中轻轻一抚,一道无形的空气罩形成了。这些符咒、毒针都被挡在了外面。
清水再双手一发力,这些东西全部落地。清水缓缓飘落,笑着看着那道人与光球做着斗争,十分有趣。
“清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了他吧。”静檀上前一步,他看那道人气数将近,若是他的命结束在清水手里,便又是一桩罪孽。
“我的事何时要你管,哼!”说着一挥袖,撤回了光球。那道人躺在地上,极其狼狈,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以后,要长点眼睛,不要再乱咬人了。今日不杀你,是怕脏了我的手,以后见着我,可要躲远点!”
清水不再理会他,抬脚出了院子,静檀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宋天书像是脱水的鱼,呼吸都有些困难,这妖女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
红花与白花的藤蔓好像动了起来,宋天书暗道不好!这东西要喝血了!自己得快些离开!
可是宋天书根本动不了,就在这时,有两个小厮拿着火把进来,亲眼看见宋天书被藤蔓拖在空中,精血被吸了干净,身体被分为数块,分布在土壤四周,充当肥料。
小厮立刻把此事禀告宇文明哲,宇文明哲心如死灰,对所有的事都无心过问,只说了句:“把那院子烧了吧。”
西苑便被烧了,只是,宋天书他有清水的内丹,护住了元神,借红白花重生!
只可惜法力薄弱,便化为一缕灰烬掩人耳目,逃过了众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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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清水出了西苑,静檀也跟了出来。
他跟在清水身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玉璃想提醒小姐,可是不知怎么开口。
这时清水倒是停了下来,看着静檀,“善缘寺的方向好像不是这边,大师走错了。”
“清水,你在怪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的眸子格外的清澈,清澈的连清水觉得自己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是作恶多端的妖孽;他是普度众生的佛陀。
“大师多虑了。”她避开静檀的目光。现在轩辕瑾筠死了,死的干净了,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明白。
静檀伸出手,握住她的素手,无骨的小手像寒潭里的冰块,有些冻人。
“你以前都是叫我静檀的。”
“呵、以前是什么?我可不记得了?善缘寺里的雀鸟已经死了,在回仙池的时候就死了。”一顿,她对上他的眼睛,“现在的清水,是一个妖女,作恶多端,草菅人命,心狠手辣大师还是离远点的好!”
挣开他的手,清水有些怅然若失,烦躁之感骤上心头。
刚走出没几步,静檀温润如玉的声音慢慢响起:“清水,我错了,我错怪你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清水停住脚步,他说,他错了,可是,不可能了,他们没有结局,静檀不会懂的。
“你没错,错的是命运——你是佛,我是妖,注定是对立面。下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当没见过吧,大师,保重了。”
她没有回头,和玉璃离开了。
独留静檀一人伫立在那里,他双手合十,把念珠收起来,心里默默念着清水说过的话,出家人,手也空,心也空。
可是,他的手空了,心还能空的了吗?
整理好情绪,他向着清水相反的方向走去,善缘寺的众人还等着他回去、
清水从转角出来,看着静檀清瘦的背影,她垂眸,扯了扯嘴角,“赤霄剑拿到了,算是一件喜事,走!我们去庆祝!”
玉璃皱着眉头,“小姐,玉璃知道小姐不好受,小姐不好受,玉璃也不好受!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玉璃早就打听好了,这京城城郊不远处有一处圣女湖,听说到了这夏天便是,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哈哈哈!”
清水看着她的笑颜渐渐有些茫然,曾经的自己,善缘寺的雀鸟,那个徐清水在哪里?
她现在觉得笑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走吧,去看看你说的圣女湖到底有没有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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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静檀回到善缘寺,今天他早饭也没吃,中饭也没吃。只觉得心中烦闷,便想去禅房里参悟佛法。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拿出金刚经,默默念着: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他念着静心的那个部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直到现在还静不下来!
所幸闭上双眼,开始入定。
这时一只蓝色的蝴蝶飞了进来,她整日都跟在静檀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早就有了别人!可是,为什么是清水姐?她不想和清水姐争抢静檀,不对,是清水姐抛弃静檀的,所以她没有抢!她已经与山妖立下约定,她失去她的百年法力,换一个人的容貌——清水姐的容貌!
摇身一变变成清水的模样,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人了!
轻轻地走到静檀身边,“静檀。”
静檀本还在想着如何化解他与清水的误会,这时就听到一声柔和的声音响起,睁开眼睛,看见清水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眼睛里的娇羞是他从未见过的。
“静檀。”
她叫他静檀,没有叫他大师!
她冲着他笑!是不是代表她与他之间的误会消除了?清水所说的隔阂、还有那些无法跨越的鸿沟都过去了?
“静檀。”
她缓步走来,带着小家碧玉的感觉。羞怯地低着头,脸颊羞得有些红,雪白娇嫩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她深情地看着静檀,眼里含着化不开的情意,那是无法割舍、无法分离的爱意。
静檀微微有些愣住,清水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他的心跳的有些不规律了。
“静檀。”
终于来到了他面前,微微低着头,闪儿有些不适应静檀这样看着她,心跳的飞快,“你这和尚,光念经不吃饭,想要英年早逝吗?”
静檀微微愣住,清水!是清水!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终于露出会心一笑。
“这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