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黑沉沉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点星光。
暴风雨将临,怎会有星光?
胡铁花喜动颜色,大呼道:“那是灯!”。
有灯的地方,没有陆地.就有船。
这一点灯光的确就是星星,救星!
大家用尽全力,向灯光划了过去,风虽已急,浪虽已大,但这时在他们眼中,却已算不得什么了。
灯光渐亮,渐近。
他们划得更快,渐渐已可听到船上的人声。
楚留香看了白猎一眼,沉声道:“一个人只要还没有死,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忍耐——我总认为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条件。”
英万里道:“不错,有句话楚香帅说的最好:人非但没有权杀死别人,也没有权杀死自己!”
船很大。
船上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
楚留香、蓝枫倾一上了船,就觉得这条船很特别。
因为在他们印象中,海上的水手们大多数都是粗鲁而肮脏的——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还珍贵,他们洗澡的机会自然不多。
暴风雨虽已将临,但船上每个人还是都很镇定,很沉着,对楚留香、蓝枫倾他们更是彬彬有礼。
无论谁都可看出他们必定受过很好的训练,从他们身上也可看出这条船的主人一定很了不起。
楚留香很快就证明了他的想法不错。
这条船的主人很年轻,是个很秀气,很斯文的少年,穿着虽华丽,但却不过火。
甲板上飘扬着清韵的琴声。
楚留香听着琴音看向蓝枫倾低语道:“只从你受伤以后,好久都未听到这样的琴音了”。说着抚上了蓝枫倾的左肩,想起那触目惊心的那一幕,手心不禁的又沁出汗来。
一点红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楚留香想到了什么,那一幕想想都后怕的很。
蓝枫倾拉住楚留香的手道:“走吧!”。蓝枫倾说的很轻,可奇怪的是那少年明显的一怔,可是他们都未注意到。
但他们还未到舱门外,琴声便戛然而止。
这少年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
他笑容温柔而亲切,但一双眼睛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向楚留香、蓝枫倾他们长长一揖,微笑着道:“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胡铁花本走在楚留香前面,但他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楚留香平时说话虽也和他一样有点离谱,但遇着了斯文有礼的人,也会说得很文绉绉的。
文绉绉的话,胡铁花并不是不会说,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楚留香果然也一揖到地,微笑着道:“劫难余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喜,主人若再如此多礼,在下等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少年再揖道:“不敢,能为诸君子略效绵薄,已属天幸,阁下若再如此多礼,在下也置身无地了。”
蓝枫倾柔声道:“公子过谦,弦音妙奏,来得不巧,搅扰了公子雅兴”。
少年听到蓝枫倾的声音,缓了半响才道:“姑娘的嗓音,如空谷幽兰、似水如歌,姑娘想必也妙解音律,少时定当请教。”
一点红和楚留香对视一眼,明知道人家只不过是欣赏之意罢了,却感觉怪怪的。
蓝枫倾正想说什么,看到胡铁花眼神已被,舱内桌上摆着的一壶酒勾走了,蓝枫倾看向其他人脸上也是疲惫的很。
胡铁花实在受不了他们文绉绉的在那里说一大堆客气话,插口道:“妙极妙极,琴旁有酒,酒旁有琴,不但风雅之极,如能早闻雅奏,实是不胜之喜。”。
他心里想的明明是“早喝美酒”,嘴里却偏偏说“早闻雅奏”,说得居然也满斯文客气。
只可惜他的意思,别人还是听得出的。
蓝枫倾笑而不语,一点红也忍俊不已。
楚留香忍不住笑道:“敝友不但妙解音律,品酒亦是名家……”。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截口道:“实不相瞒,在下耳中虽然无琴,跟中却已有酒矣。”
少年也忍不住笑了,道:“闻弦歌岂能不知雅意?胡大侠固酒中之豪也,在下也早有耳闻。”
胡铁花刚想笑,又怔住,失声道:“你认得我?”
少年道:“恨未识荆。”
胡铁花道:“你怎知我姓胡?”
那少年淡淡笑道:“冰雁彩蝶为双翼,蓝衣仙子伴相依、醉人花香满人间能与楚香帅和蓝仙子把臂而行的,若不是‘花蝴蝶’胡大侠又是谁?”
楚留香和蓝枫倾也怔住了。
胡铁花撇了撇嘴道:“原来你认得的不是我,而是老……”
少年道:“【比翼仙侣】大名,早已仰慕,只恨始终缘悭一面而已。”
胡铁花愕然道:“你既也未见过他们,又怎知他们就是【比翼仙侣】?”
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只是微笑着道:“风急浪大,海水动荡,诸位立足想必不稳,此船船舷离水约有两丈,若是一跃而上,落下时总难免要有足音。”
胡铁花道:“不错,若在陆上,一跃两丈倒也算不了什么,在水上就不同了。”
少年道:“但八位方才上船时,在下却只听到六位的足音,在水上一跃两丈,也能落地无声的,轻功之高,当世已无人能及。”
他笑了笑,接着道:“楚香帅轻功妙绝天下,已是不争之事,不过,蓝仙子的轻功实在让在下惊叹非常,两位着实不负【比翼仙侣】盛名”。
胡铁花抢着道:“但你又怎知他们就是【比翼仙侣】呢!”
少年笑道:“怒海孤舟,风雨将临,经此大难后,还能谈笑自若,潇洒如昔的,放眼天下,除了楚香帅、蓝仙子,又有几人?”
他转向楚留香和蓝枫倾,三揖道:“是以在下才敢冒认,但望两位勿罪。”
胡铁花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了。
这少年如此客气让楚留香和蓝枫倾有些不好意思。
这少年果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比他想像中还要高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