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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很暗,血腥气更重。
白猎就仰面躺在枯梅大师昨夜死的地方,甚至连姿势都和枯梅大师差不多,只不过他胸口多了个洞!
血洞!
金灵芝又忍不住背转身,躲在角落里呕吐起来。
蓝枫倾轻柔的抚了抚金灵芝的后背。
一点红依旧面无表情,死人、各种各样死法他真的见得太多了,已经麻痹了。
蓝枫倾为白猎检查了一下,看向楚留香和一点红道:“他也死在了摘心手上”。
胡铁花突然转身,面对着金灵芝。
蓝枫倾看着又要犯糊涂自作聪明的胡铁花,本想阻止转念一想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他脸色也已发白,看来竟是说不出的可怕,一字字道:“伸出你的手来!”
金灵芝这次竟不敢不理他了,颤声道:“为……为什么?”
胡铁花道:“我要看看你的手!”
金灵芝却已将手藏在背后,咬着嘴唇,道:“我的手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去看别人的吧。”
胡铁花冷冷道:“别人早已走了,绝不会是杀人的凶手!”
金灵芝叫了起来,道:“你难道认为我就是杀他的凶手?”
胡铁花厉声道:“不是你是谁?”
金灵芝叫的声音比他更大,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胡铁花说道:“你先在上面挡住门,又不让我们到这房间里来,为的就是怕我们发现他的尸体,是不是?”
他不让金灵芝说话,接着又道:“何况,现在枯梅大师已死了,高亚男和华真真也都走了,这船上会摘心手的人,就只有你!”
金灵芝全身都在发抖,道:“我……你说我会摘心手?”
胡铁花道:“你既然能学会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就一定也学会了摘心手!”
金灵芝气得嘴唇都白了,冷笑道:“狗会放屁,你也会放屁,难道你就是狗?”
胡铁花瞪着她,很久很久,忽然叹了口气道:“你骂我也无妨,打我也无妨,因为我们总算是朋友;只不过,朋友归朋友,公道归公道,无论如何,我也得要为死去的人主持公道。”
金灵芝也在瞪着他,眼眶里渐渐红了,眼泪慢慢的涌出,一滴滴流过她苍白的面颊,滴在她浅紫色的衣襟上。
胡铁花心已酸了,却也只有硬起心肠,装作没有瞧见。
金灵芝任凭眼泪流下,也不去擦,还是瞪着他,慢慢的、一字字道:“你既然一定要认为我是凶手,我也无话可说,随便你……”
这句话还未说完,她终于忍不住掩面恸哭起来。
胡铁花用力紧握着拳头,呆了半晌,才缓缓的转过身。
一点红和张三对视一眼,看着自讨苦吃的和胡铁花。
蓝枫倾仔细的检查着,白猎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其他的线索来。
楚留香也蹲在白猎的尸体旁,也不知在瞧些什么。
胡铁花咬了咬牙,道:“喂,你们说我应该对她怎么办?”。
蓝枫倾懒得搭理他沉默不语。
楚留香头也不回,缓缓道:“你最好赶快向她道歉,越快越好。”
胡铁花失声道:“道歉?你要我道歉?”
楚留香淡淡地道:“道歉还不够,你还得告诉她,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也是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然后再自己打自己两个耳光。”
胡铁花已听得呆住了,摸着鼻子,道:“你是真的要我这么样做?”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就算这么样做了,金姑娘是否能原谅你,还不一定哩!”
蓝枫倾瞪了一眼胡铁花问道:“你就那么希望她是凶手”。
胡铁花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金灵芝道:“当然不希望”。
蓝枫倾没好气道:“那你什么都不清楚,乱下什么结论”。
胡铁花迟疑的道:“难道你们认为她不是凶手?”。
楚留香直截了当道:“当然不是”。
胡铁花环胸道:“凭哪点这么样说?
楚留香道:“好几点。”
胡铁花道:“你们说。”
蓝枫倾指着白猎指甲道:“第一,白猎的尸身已完全僵硬,血也早已凝固,连指甲都已发黑。”
胡铁花道:“这我也看到了,每个死人都是这样子的。”
一点红无奈出言道:“人只有死了至少三个时辰以上,才会变成这样子”。
胡铁花道:“三个时辰……你是说他是在昨夜子时以前死的?”
张三想了想道:“不错,那时正是船触礁的时候,金姑娘也在甲板上,而且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怎么可以下来杀人?”
胡铁花怔住了。
楚留香道:“还有,以白猎的武功,纵然是枯梅大师复生,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杀死他,除非是他已被吓呆了,已忘了抵抗。”
胡铁花嗫嚅着,道:“也许他根本想不到这人会杀他,所以根本没有提防。”
蓝枫倾摇头指着白猎的脸道:“但直到现在,他脸上还带着惊惧恐怖之色,显然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人,极可怕的事。”
楚留香笑了笑,接着道:“谁也不会觉得金姑娘可怕,是么?”
胡铁花又呆了半晌,忽然转身,向金灵芝一揖到地,讷讷道:“是……是我错了,我放屁,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灵芝扭转身,哭得更伤心。
胡铁花苦着脸,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也是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我该死,砍我的脑袋一百八十次也不冤枉。”
金灵芝忽然回过头道:“你说的是真话?”
胡铁花道:“当然是真的。”
张三立刻抢着道:“真的是真话?你有一百八十个脑袋吗?”
胡铁花往后面给了他一脚,面上却带着笑道:“我的脑袋一向比别人大,就算砍不了一百八十次,砍个七八十刀总没有什么问题。”
他只希望金灵芝能笑一笑。
金灵芝的脸却还是挂得有八丈长,咬着牙道:“我也不想砍你的脑袋,只想割下你这根长舌头来,也免得你以后再胡说八道。”
张三膝盖被踢得发麻,一面揉着,一面大声嚷道:“金姑娘若是没有刀,我可以到厨房去找把切肉的菜刀来。”
金灵芝沉着脸,反手拔出了柄匕首,瞪着胡铁花道:“你舍不舍得?”
胡铁花叹了口气,苦笑道:“能保住脑袋,我已经很满意了,区区的一根舌头,有什么舍不得的?”
金灵芝道:“好,伸出你的舌头来。”
胡铁花竟真的闭上了眼睛,伸出了舌头。
金灵芝道:“再伸长些。”
胡铁花苦着脸,想说话,但舌头已伸出,哪里还说得出?
张三笑嘻嘻道:“金姑娘,要割就往根割,以后粮食断了,还可用这条舌头煮碗汤喝。”
一点红道:“恐怕,舌头还不够,索性把他两个耳朵也一齐割下来的好”。
楚留香忽然道:“要割还是割鼻子的好,反正这鼻子迟早总有一天要被揉掉了。”
蓝枫倾本想笑,可是看到白猎笑意全无,怎么年轻便丢了性命。楚留香察觉到了蓝枫倾的情绪变化,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胡铁花叫了起来,道:“你们拿我当什么?猪头肉么?”
金灵芝刀已扬起,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带着泪的笑看来更美如春花。
胡铁花似已瞧得痴了。
张三忽也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看来金姑娘虽未割下他的舌头来,却已将他的魂割了去。”
胡铁花喃喃道:“不但魂,连心都被割走了。”
金灵芝用刀背在他头上轻轻一敲,抿着嘴,笑道:“你还有心么?我还以为你的心早就喂了狗哩!”
大家的心情仿佛都开朗了许多。
但在金灵芝看到白猎的尸身时,她的笑容就又消失了,黯然道:“他……他死得真惨,是谁这么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张三、胡铁花、金灵芝谈论着,到底是谁杀了白猎,枯梅大师练得摘心手就是为了对付蝙蝠岛上的人,所以,丁枫和勾子长不是凶手,那会摘心手的一共只有三个人,枯梅大师、高亚男、华真真可是枯梅大师已经圆寂了,以众人对高亚男的了解也一定不是她,那唯一剩下的只有华真真了,金灵芝和胡铁花都说向,华真真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实在不像杀人凶手,张三便说起了“无花”。楚留香、一点红沉默不语,蓝枫倾不由的一顿,下意识叹了口气,无论时间过了多久,还是会觉得惋惜。胡铁花转移了话题,蝙蝠岛上只怕已来接人了,张三、金灵芝、胡铁花先一步走了出。
一点红无意中踩到了什么,挪开位置,楚留香俯下身,蓝枫倾将铁片递给楚留香,楚留香在地上刮了刮,用找到的纸,小心的抱起来。
他们又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