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车子上放的那么多炸眼的金银,要说李旺不动心不嫉妒不羡慕,那是自欺欺人!他活了五十多岁了,眼看就一辈子的人,哪见过这么多钱哪?
自己拼死拼活地干了一辈子,连人家小娘子一个余头都没攒下,李旺心里还真不能平衡!可是,再不平,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小女娃命好,有神仙暗中相助呢?唉……这就是袁师爷刚才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丫头是富贵命啊!
洛雪故意数着小手指,看着李旺一字一顿地道,“嗯……在想这么多的钱咋用好。你看哈李爷爷,我家种地得用钱,我哥哥们上学堂读书得用钱,我大哥再有两年就要定亲了,也得用钱,还有啊,我哥哥们将来还得盖房子,又得用钱,唉……这些钱好像还不够用哟。”
洛雪那一副愁死人的模样没把李旺和连五、周通给气得背过气去,这孩子也太不知足了吧?二百多两的黄金啊,如果仔细些花,都快够全家几十口人多半辈子用的了。
太气人了!
三个人郁闷的谁也没再说话,生怕被洛雪那副愁容给打击的早早地送了命!
“小娘子请留步,我们掌柜的有请。”周通正要扬鞭赶车上路,店小二从药铺里跑出来,及时地拦着了牛车,冲着洛雪行礼道。
洛雪还没说话,连五出声问道,“还有事儿吗?”洛雪面前这么多的黄白之物,连五不得不小心了,他可不敢因此而误了于县令交代的事儿。
店小二嘴上回答眼睛却看着洛雪,“铺里有个人病倒了,我们掌柜的请这位小娘子过去一趟。”
“你们店里有病人不赶紧请大夫,找小娘子有什么用?”周通不耐烦了,冲着店小二一瞪眼。
“周叔,李爷爷,麻烦你们看着牛车,我和连叔进去看看。”洛雪很是沉稳地一摆小手,就转身返回了药铺。
刚一进药铺,就见几个店小二正要搬动那个昏迷之人,急忙扬声制止道,“不要动他。”
几个店小二闻声就是一愣,立马都停手奇怪地看着洛雪。
这时王掌柜的陪着笑脸走过来,“小娘子,你这是?”
王掌柜的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位大约五六十岁的老者,看样子就是药铺里的坐堂大夫,听见洛雪出声制止搬动病人,便十分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又冷眼看着王掌柜的,愤声道,“王掌柜的,这个小丫头是谁?她如此无礼,万一耽搁了病人病情怎么办?”
“呃……”王掌柜的脸色一变,讪讪地有些语结,不知道怎么说好。
洛雪眉头微蹙,心说又是个自以为是的。心里腹诽着,可脚步并不怠慢,没有跟老大夫搭话,而是走近病人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心里有了数。
“王掌柜的,麻烦你给我取根银针来,要快。”
“你要干什么?啊?你这么丁点的小女娃要胡闹什么?”老大夫不等王掌柜的开口,就不依了,“人命关天的,岂能任你胡闹?”
洛雪没有多言,而是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细长银针,对着昏迷那这位就要扎下去。
老大夫急了,一伸手就拦住了洛雪,“胡闹,你这是要闹出人命的。王掌柜的,你不能任由着小女娃胡闹啊。”
王掌柜此时是左右为难,既怕洛雪失手害了人性命,又觉着以洛雪小小年纪就能看出这人有病,说明她还是懂医的,而且似乎医道不浅。你就看她气定神闲地两指捏着银针熟练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绝非等闲!
可是老大夫的话,王掌柜的又不能不考虑,万一洛雪失手弄出人命来,他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故而王掌柜心里很矛盾。
洛雪一蹙眉,转头对老大夫不容置疑地口吻道,“这会儿救人要紧,你还啰嗦什么?你难道没看出这人得的是脑中风吗?昏迷地脑中风患者是不能随意搬动的,否则会引发严重的后果来。这一点还用我来告诉你吗?你再啰嗦,闹出人命自然就你负责。”
闻听这几句话,老大夫当场就石化了,努了努嘴,看着洛雪一时惊愣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娘子说得一点都不差!
地上昏迷之人得的的确是风疾!
洛雪不再耽搁,而是迅疾地,在昏迷的病人身上的相关要穴上,下了银针。同时回头吩咐王掌柜的,“赶紧去抓几味中药,熬成汤给病人灌下。
我说你记着,麻黄、防己、人参、黄芪、桂心、甘草、川芎、杏仁各一两,附子一枚、防风一两半、生姜五两。以水一斗二升,先煮麻黄三沸去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分三服,不愈更合三四剂,取汗。”
王掌柜的一边记着一边点头,眼神却偷偷地看向老大夫,见他没有异议,而是满脸地不可思议和赞许状,便吩咐店小二赶紧取药熬制。
不到一盏茶功夫,病人苏醒了,洛雪取下银针交还给王掌柜,便要告辞。
就在这时,得到药铺报信儿的病人几个家属,急三火四地赶了来,一进药铺,见病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嘴歪斜,话不能语,一时情绪激动奔着王掌柜的,嗷一声就不干了。
其中有一个中年妇人,好似那病人的娘子,一边哭喊着一边不依不饶,非要让药铺给个说法不可。
王掌柜的自然是不干了,于是两下便争吵起来。
妇人哭天抹泪地说自家郎君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会在你们药铺里病倒了?分明是你们药铺伤着他了;
王掌柜的岂能承认?便道,你家郎君若无疾病怎么会来我们药铺?而且他来药铺时神情就不对,只不过是凑巧到了我们这儿就突然发病了。
洛雪听得这个脑仁疼啊,便厉声喝道,“都住嘴!你们有完没完,啊?你们是病人家属?看到病人不先安慰病人,反而在这儿大哭大闹的,是什么道理?”这几句厉喝一下让妇人和王掌柜的都闭上了嘴。
妇人抬眼看是个乡下小娘子,气得一瞪眼,又撒开泼了指着洛雪尖声骂道“你是谁家的小贱货,跑到老娘跟前喊什么喊?我男人病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个没教养的,给气病了?”
洛雪眼神猛然一收,精致地小脸霎时就布上了寒光,强压制住要揍人的冲动,一步步逼近妇人,那周身散发出的煞气,吓得她直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我来问你,”洛雪淡然地道,“你家郎君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最近四肢一侧无力?头疼头晕恶心呕吐?而且经常性地口唇面舌麻木?听力下降视物模糊?”
妇人慌乱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好像,好像说过吧?我,我记不清了。”
洛雪点点头,“那就是说,你家郎君说过,而你全然没在意,所以记不得了。那我再来问你,你平时有没有注意到你家郎君最近,走路不稳,时常跌倒,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做起活来四肢不灵活。
而且性格和行为一反常态,变得孤僻寡言抑郁焦躁,或者无故地发笑、痛哭?甚至不认识人,整天嗜睡?”
“是,是这样的。”这回妇人没敢再否认,看着洛雪揶揄点头,就连和她一起来的几个人也都点头承认,连声说是的是的,小娘子说得一点没错。
洛雪沉着小脸,扬声道,“这就是了,你家郎君早就有脑风的隐疾,而你粗心大意不查,才让他突然发病昏迷。如果不是这药铺里的人救得及时,你家郎君恐怕就得瘫在床上不能自理,或者痴呆如若周岁孩童。”
妇人看着洛雪刚要张嘴,老大夫在一旁沉声接言道,“你这娘子好没道理,如果不是这位小娘子出手救治,你家郎君这会儿还说不定有性命之忧,你出言不逊实在是有欠教养,赶紧给小娘子赔礼道歉。”
与妇人一起来的几个人闻言,各个脸色一滞,十分地不自然,多少带了些许愧疚和意外,他们有些不相信老大夫所说的话。
“什么?我,我给她?给一个乡下丫头片子赔礼道歉?”妇人更是简直难以置信是眼前的这位小丫头救了自己的男人,所以哪里愿意舍下这张脸?“这么点的乡下丫头片子会治病?骗谁呢?说不定是哪来的小骗子呢。”
妇人的话音未落,铺内的人就听见“啪啪”两声脆响,再细看,就见妇人的两个脸蛋子肿的像两个馒头,嘴角溢出了血,显然是被打肿了!
可是谁打得所有人并没看清,这身手也太快了!
妇人后知后觉,半晌才感觉到疼痛,急忙用手捂脸,一张嘴刚喊出了“啊”字,和着血水,就吐出两颗牙来,“嗷……”高八度地哀嚎声调立刻就尖锐地响起了……
快!打人者的出手动作急如闪电快如风!
衙役连五和门口那位男子也只见到了一条身影闪瞬,接着便不再见其他!
谁有闪电如风的身手?
动手打人的自然是血影无痕洛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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