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头,你哪儿不舒服啊?跟娘说,是不是刚才处肆惹你生气了?娘打他给你出气。”程裴氏害怕李雪娘再哭鼻子,忙连声好言哄劝。
听了程裴氏的温言细语,李雪娘这下更不好意思了,羞赧着低声道,“娘,我……我,雪娘……不是了,处肆哥哥没有惹我不高兴,是,是雪娘不知怎地,就突然地,想哭了。
娘,雪娘不好,大半夜的,还折腾你们二老不得安生睡觉,我……我没事儿了,哭几声就好多了,心里也舒服了。”
“是啊,你是舒服了,吓得某家没掉了魂。”程处嗣心里腹诽着,可嘴上却不甘埋怨,脸上更不敢带上怨气,就捧着笑脸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娘知道你难受,她们而老人家怎么会怪罪你呢?”
不但不敢对媳妇有怨气,还得为小媳妇善后,程处嗣就赶脚着自己这个丈夫做的非常的合格!
程崔氏和程裴氏狠狠地瞪了程处嗣一眼,又对李雪娘温言道,“雪丫头啊,若是处肆欺负你,你就只管跟娘说,千万别自己憋闷在心里,当心坏了身子。今儿个起啊,你就是大人了,这是好事儿啊。”
可不就是好事儿吗?雪丫头长大了,老程家的大胖孙子就快有了!程处嗣眼神闪亮,脸上带着促狭得意地笑,心里一想到自己没见面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就有些捉急!
“娘,你们看,处肆哥哥笑话我呢。”李雪娘也起了通信,就指着程处嗣那张得意的笑脸,告起了状。
果然,程裴氏一听赶紧挥手照着程处嗣的肩头就轻轻地拍了一巴掌,故作生气地嗔骂道,“臭小子,看你以后还敢惹你媳妇生气不?行了,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去睡觉吧,别在这里碍眼,惹我们娘们生气。”
李雪娘得了便宜,挑衅似得冲着程处嗣挑了挑眉,这才转头对程崔氏和程裴氏装巧卖乖,“娘,都是雪娘不懂事,让娘跟着着急。雪娘不孝,等明个儿个雪娘方便些,再给您二老磕头赔罪。”
你不哭了,我们就烧高香了!
程崔氏和程裴氏和蔼地一笑,就让李雪娘在被窝里躺好,不许再动,她们二人这才与恋恋不舍的程处嗣出了门,等他们回到自己房中的售后,已经要亮天了。
折腾了半宿的李雪娘重新睡下之后,这一觉一睡睡到自然醒,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
秋菊见李雪娘起了身,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心下大安,就一边侍候她穿戴,一边笑着禀告,“郡主,将军今日当值,一早就来过了,见您睡得香甜,就吩咐婢子们不得打扰。
就是那两位夫人也遣了身边的芍药姐姐和青云姐姐来看过一回,说夫人吩咐,让您多睡会儿呢。”
听课了秋菊这么一说,李雪娘反倒不好意思了,自己大半夜的折腾人家,又被人家不嫌弃不怨言地劝慰,还让自己安心多休息,她心里过意不去了。
“走吧,去给娘她们请安。”
“给娘亲请安,”李雪娘来到正房,规矩恭敬地给程崔氏和程裴氏请安问候。她做贼心虚,想到昨晚上大半夜的折腾人,心里十分地过意不去,所以今早的请安也比昨日规矩多了。
程崔氏和程裴氏相互对视一眼,就笑了,知道这孩子时未作晚上的事儿内疚呢,程崔氏便笑道,“怎么样,今儿个身子可还舒服些?还没用饭呢吧?娘已经让芍药给你炖了素菜清汤,你初来小日子,要好好保养才是。”
李雪娘一听这话更感动了,心里暖暖地,前世今生,第一次有长辈呵护关心,她能不感动吗?
就道,“那雪娘就舍了脸皮,在娘这里蹭饭了。雪娘谢谢娘亲的疼爱。我今儿个也没有不适。”
听着甜嫩乖巧的蜜语,程崔氏和程裴氏也是从心里喜欢李雪娘的卖萌,就赶紧吩咐摆饭。
正这时,清河公主也来请安,程崔氏一拉她的小手,疼爱地笑道,“你大嫂还没用饭,非要在娘这里打秋风,你也一起用点吧。她呀,从今儿个起,已是大人了。”
清河公主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虽然她还小,但是皇家的婚前早期教育那绝对是认真到位的,程崔氏只这一句话,她就明白,大嫂来小日子了。
“恭喜大嫂。清河也没什么好礼相送,就这自己绣的荷包还算拿得出手,送给大嫂表一下心意,还请大嫂不要嫌弃。”
清河公主文静内敛,说话的声音都温细圆润,李雪娘听着心里很开心,接过清河公主绣制的荷包,就挂在了腰间,然后把自己那个荷包取下来,取出里面的零嘴小食品装在了清河公主送的那只荷包里。
“公主,你送大嫂的荷包很精美,比我绣的要好上百倍。喏,为了表示感谢,等你来小日子的时候,大嫂定然送你一份礼物,包你也满意。”
“什么礼物?我现在就要。”清河公主难得的开了一回玩笑,“大嫂的礼物都是极好的,你若要送马上送便是,省的人家心里总惦记着。”
程崔氏好程裴氏哪见过这样撒娇的清河公主啊?一时都看得楞了,转瞬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雪娘也不吊清河公主的胃口,就趴在她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登时羞得清河公主玉面绯红,差一点就暴走啊。
李雪娘说的礼物,自然是卫生巾啊!
一时间,正房里其乐融融,程崔氏和程裴氏看着两个媳妇这般友爱和睦,也是高兴得很,怕两个人抹不开面子安稳吃饭,就一高兴,也陪着又用了一碗清粥。
用罢了饭,李雪娘心头有事,久闻程崔氏,“娘,大姐家怎么还没过府来?是不是派个车去接一下?”
李雪娘心直口快到没觉着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可程崔氏和程裴氏听了心头却一跳,心道,,雪丫头这是挑理了?可再看她眼色清明,根本就没有一丝地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程崔氏叹了口气,“唉……雪丫头啊,你别生你大姐姐的气啊,她呀,是被你姐夫的伤腿给拌住了脚,脱不开身了。”
“怎么回事?大姐夫怎么了?怎么伤了腿?严不严重?”难怪大姐一家没有上门,原来是有事儿给缠住了。李雪娘原本还以为自己不受程英姿待见,人家躲着不来呢。
这就是李雪娘因为月经期,情绪化严重,想多了。
古代这个时候,哪家女子不是千方百计地要与自家娘家搞好关系?尤其是大户人家,那都是依仗自家兄弟族人做靠山的,哪个敢疏离娘家嫂子和弟妹?
程崔氏和程裴氏见李雪娘语气着急,对程英姿和她夫家这般看重亲近,心下大定,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起这事,还得先把程英姿的夫家许洛仁先简单介绍一下。
许洛仁是唐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娶妻宋氏,居宅长安城金城坊,官职冠军大将军、行左监门将军。
程英姿嫁给的正是许洛仁的嫡次子许孝杰。两个人已成婚三载,育有一子一女。
原本昨日程英姿就该相夫携子回娘家,可是十分不巧的是,那许孝杰在兵营演武场骑马操演的时候,那马匹不知何故,突然暴躁起来,把毫无防备的许孝杰给摔了下来,结果,一条腿被摔断了。
练武场上出现意外伤是很成正常的,但是一个武将,被自己坐下的坐骑给伤了,这事儿怎么说都说不过去。难道……有谁要暗算姐姐一家?
如果李雪娘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就想啊,是谁要暗算姐夫?什么原因呢?
“娘,伤筋动骨一百天,既然姐夫出了事儿,那就别打扰他养伤了。我一会儿派人去给姐夫送点接骨的红伤膏药,用不上多长时间就会痊愈。”
“哎哟,那感情好啊。唉……你姐姐因为不能回门来看你,心里呀,早就过意不去了,可干着急又走不开,你姐夫的腿虽说用了药,可也没什么起色。”程裴氏嘴快接话茬道,“本想跟你说明这件事儿,可又怕你忌讳,所以……”
李雪娘娇嗔一声,“娘,我好歹也是咱们家里人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跟我说呢?你们不知道,我这里有治疗伤筋断骨的膏药,只要敷上三帖,再配合着吃点口服的,用不上一个月准保好得利利索索的,省的遭罪不是?”
再有,姐夫伤了腿这事儿有些蹊跷,等爹和处肆哥哥回来,不妨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派人暗中查查,是不是姐夫家得罪了什么人,结了仇家还是被人谋利不得而暗恨于心,才下此毒手。”
程崔氏和程裴氏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了赞许之色,俱都点头,程崔氏道,“这事儿正如你所说,的确是很蹊跷,所以你爹他们已经在派人暗中清查了。”
“不管是谁,是什么原因,敢私下里做这龌蹉的下作事儿,咱们就不能饶他。娘,姐姐她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给养大的,可不是谁都暗算了去而不付出代价的。这事儿,媳妇我,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