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简在帝心,谁能摸透皇帝的心思?捋着老虎须子讨生活,不是能装会装温顺如绵羊才得以生存,就是气势上要比老虎还要强大。
但是放眼大唐,能比老虎气势强大的,还真没有。
送走了大哥洛平二哥洛宁和大嫂燕珍,李雪娘将运送到长安城的新鲜蔬菜也都销售了出去,除了给义父李靖,以及那些与自己有合作关系的皇亲贵胄们送些之外,其余的全部销售完毕。
“富贵叔,今年的蔬菜照比往年多卖了不止两倍,净赚两万贯。照这样下去发展,咱们八里村用不了多久,仅凭这蔬菜大棚这一项收入,就能达到小康水平。”
李雪娘看着邱启文写下最后一笔单据之后,就已经将蔬菜所赚的钱,计算好了,笑着对薛富贵道,“后儿个就是新年,咱们可得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薛富贵和邱启文、张大一听,都喜得合不拢嘴。
“郡主殿下所言极是。刚才小的算过了,的确是两万贯铜钱。想不到郡主殿下的数术如此精通,单单看过那些数据就得出了结果,当真令人不可思议。”邱启文对李雪娘的心算速度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雪娘眯眼一笑,心说,这点小儿科的东西,还当真不是值得有什么骄傲的。你要是懂得什么是心算,你也厉害。
心里腹诽着,脸上却笑意盈盈敌对薛富贵道,“富贵叔,您连夜与邱启文、张大返回八里村,将这八千贯铜钱分发给各家各户,是全村人的这一年的年薪。
剩下的两千贯,我已经拟好了奖励名单,每人奖励数额我也写在了上面,你们就按照名单发放奖金即可。
所谓的奖励,自然就是在八里村有突出贡献的,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为八里村建设比别人要出力的多的人员。”
“郡主,这咋还有奖励啊?这么多?”薛富贵一家子自打跟着李雪娘做生意赚银子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关于奖励的事儿,不觉十分地高兴,“呵呵……这下子,恐怕得让那些偷奸耍滑的人眼热了。”
李雪娘就笑,“以后,不论是八里村,还是秦岭山庄,都要实行奖惩制度。有功则奖,有错必纠。在我李雪娘的一亩三分地上,可不养懒人,馋人,是非人,谁要是不服,本郡主严惩不贷。
富贵叔,说话间就来到年了,您和邱启文、张大赶紧把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完,都回家过个团圆年吧。给你们的准备的年利和东西,去秋菊那去取,都不要客气。”
薛富贵和邱启文、张大连忙行礼道谢,又提前拜了年,这才出了鲁国公府,打马直奔八里村而去。
安置好了八里村事宜,李雪娘考虑着,要不要把随身空间里的瓜果梨桃的反季水果取出来,拿到东市上去销售了呢?
这个时候,若是市场是突然有这么鲜美甜脆香醇的瓜果,想必一定会抢疯了。
从古到今,每到腊月底来到年关的时候,家家户户就都开始准备起了过年的东西。从衣着,到吃食,再到茶、酒等各种格式的物品,都是最火爆最抢手的。
尽管腊月底天气极其严寒,可也架不住人们高昂的热情,以及极强的购买欲。大街小巷,从来不见人少。
尤其是那些顽皮的孩童,嬉笑吵嚷疯闹着,在街巷上跑来跑去,一点都不觉着劳累和寒冷。
新年是热闹喜庆的,人们的购物热情是高涨的,那些商贩们自然是都包含着极高的温度,热心地招待着来往的客人。数着钱柜子里的铜板,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美。
这个时候,如果李雪娘将那些水果再摆在市面上,可以想见,即使瓜果的价格很昂贵,也绝对会有人不吝银钱,争相购买。
花钱图的就是个新鲜!
只是……李雪娘念头一转,竟不觉想起了远在前方的程处肆,这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信了。眼见着就到了年上,还是一封信都没有,真真是急煞人想煞人。
唉……想着程处肆,李雪娘又想三哥洛安。要说程处肆办事儿不周全,三哥不应该啊。
三哥洛安素来是的胆大心细,怎么也不来个信儿呢?莫非前方战事有什么变化?还是他们两个遇到了突发事件,被缠住了身心不得空?
李雪娘斜躺在贵妃榻上,那叫一个胡思乱想啊……原本就是个情商大白痴,这回怀了身孕,脑子就更短路了。她就忘了,程处肆和洛安身边不是被她派了报信儿的跟着了吗?若是有事儿,还能不给她送过来?
报信儿的是哪几个?当然是神鹦讨喜的同类啊。鹦鹉在古代的传信作用,那是堪比天使啊,尤其是远在在战场上,有那思乡心切的,都会驯养一只鹦鹉作为报信儿工具。
喜房里,李雪娘吃着香甜的脆瓜,却不耽误心里思念程处肆,这叫磨刀砍材两不耽误。
秋莲在一旁侍候着,见了李雪娘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道自家郡主这是思夫了,不由地心疼地腹诽,郡主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一闲下来就容易想心事,思念夫君,惦记哥哥。
这样子可不好,不说这大过年的惹人怜惜,就是对肚子里的小少爷也生长不利啊。
三个月前的育儿经,李雪娘算是把自己身边的丫鬟们都给渗透了个彻底!
李雪娘可不就是闲吗?鲁国公府里有程崔氏和清河公主,到把她可滋润起来了。原该是她作为长媳管理府里上下一切,她却都推给了清河公主去办。包括眼下这府上过年事宜。
按说,才嫁过来,又是在婆家过得第一个新年,应该主动掌管府上年货的筹备,但是这个懒虫却把手一摊,对程崔氏和清河公主可怜兮兮地耍赖,“我是有身孕的人,您们二位好意思让****这个心?
其实我累着点不算什么,可回头再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累着了,婆母娘,二弟妹,你们于心何忍?还不得心疼死?所以啊,鲁国公府的后宅之事,还是由婆母娘您来掌舵,二弟妹负责执行就行了。
至于雪娘我嘛?呵呵……呵呵,我就负责给您们赚银子,往家里搂钱就可以了。到时候婆母娘和二弟妹没事儿就数钱玩,那心情……呵呵,泵体得有多舒坦了哦。”
“你这泼猴。”程崔氏指着偷懒躲清静的李雪娘笑骂,“就你一肚子歪理,好像我们娘俩再让你多做一点都不近人情似的。分明是你自己想着偷懒还找借口。得了,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大孙子的面上,就让你偷偷懒。”
清河公主抿嘴乐,她又何尝不知,大嫂这是要把鲁国公府的中馈交给自己了呢?这是在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做由头,实际上是要锻炼培养自己管家的能力。
原本清河公主跟着程崔氏学管家,心里是忐忑的,总觉着自己是二房媳妇,不应该夺了人家嫡长媳妇的管家权利,有些言不正理不通,可是经过李雪娘这般一说,事情就简单得很,也让她有了足够的理由来掌管鲁国公府。
不过,清河公主也不是脑子不转筋儿的人,虽然李雪娘把管家的权力让给了自己,但是她还是时不时地跑到李雪娘的房里,借着说话聊天的时候,向她请教拿些主意。
这次新年到来的前一个月,清河公主就已经跟李雪娘商议好了,如何过好这个年,让新年热热闹闹的,便组成了一个以程崔氏、程裴氏、李雪娘和清河公主为主的新年置办委员会。
具体分工便是,李雪娘负责规划,形成书面材料交还给清河公主。而清河公主负责实施,程崔氏负责幕后指挥。
于是,鲁国公府的新年置办委员会正式成立。
从小到购买年货,大到走亲访友,都是这个新年置办委员会来负责。
这段时间,李雪娘一直在忙着外面的事儿,而程裴氏还要负责秦岭山庄的菘菜深加工,所以,府上的一切事宜实际上就都交给了程崔氏和清河公主。
“回大奶奶,夫人请您正房一趟。是宋国公府的萧大少爷和二少爷过府送礼来了。哦,还有太子殿下府上的管事儿也带着厚礼来看望国公爷和夫人。”秋眉在李雪娘思绪又翻越千山万水,追随着程处肆飘远之际,进了喜房禀告。
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李雪娘两眼泛光,脸上立时就挑起了笑意,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精神起来。
秋莲在一旁见了,又是一阵腹诽叹息,唉……我们家大少爷程大将军终究没有礼物更具有吸引人眼珠子的魅力啊,刚才还恹恹地精神不济思念夫君,这会儿郡主一听到有人送来厚礼,立刻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哪里还有半点思夫的劲头?
就是想笑,您就不能偷着乐吗?装装矜持不好吗?
“秋莲啊,你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说有人上门送厚礼来了吗?赶紧地给你家郡主梳洗打扮。呵呵……呵呵……喜年来了,有人送来厚礼,还真是让人开心。”李雪娘没心没肺地唠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秋莲那“嫌恶”的眼神。
“郡主,您矜持点,矜持点。这张扬的样子让人见了不大好,好像咱们家缺钱似的。”因为李雪娘素来是对自己的丫鬟们宽松,所以这些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敢说话。
被秋莲戳了肋骨,李雪娘也不恼,呵呵笑道,“死丫头,你知道什么?那是太子殿下和宋国公府来送礼,你说那礼物会轻了吗?呵呵……呵呵……搅了我的地盘,砸了我的场子,不送点厚礼能说得过去吗?”
还真叫李雪娘说对了,自打太子李承乾得到萧锴大闹东市大酒店,打了肖万波的信儿之后,就气得不轻。
原本李泰回长安,又得到了父皇的宠爱和重视,就让李承乾感到心烦意乱,头上犹如压下一扇千斤的磨盘,万分地难受。若不是身边有若兰劝解着,李承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可这桩心事儿还没放下,就有高阳公主的侍卫来给他报信儿,说太子太师宋国公萧瑀的二儿子,不但大闹东市大酒店,还命人打了安乐郡主身边的大管事肖万波。
这一下,太子李承乾更加心惊烦躁,心里的一股怒气就豁然升腾,一连摔碎了几个上好的白玉茶盏,怒骂连声。
放眼大唐,李承乾算是看明白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皇帝老爹和福星郡主李雪娘这两人。
这两个人,一个瘟神,得罪不起啊。得罪了皇帝老爹这尊瘟神,别说皇位得不到坐,就是性命都堪忧。
而李雪娘是谁?是财神啊!自己将来坐了江山登了基,需要的银钱哪里来?还不是的靠着李雪娘帮忙去赚吗?
李承乾这一点看得明白,想得清楚,自己若是有坐江山的那一天,可国库空虚,也做得不安稳。
所以,皇帝老爹和福星郡主这两个人,自己能敬着绝不能得罪了!
可是,李承乾想得好打算得周到,却架不住总有那么几个人给他上眼药捅娄子得罪人啊!
李雪娘没有当场给萧锴一般见识,那不是代表她就此忍下了这口气,而是在等着自己给她出气呢,要不她也不会由着高阳来给自己报信儿了。
暗咬着后槽牙,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李承乾命人把宋国公萧瑀给请了来,一杯香茶饮罢,又聊了几句闲嗑儿,李承乾这才把话题转到了这次恩科进士及第之上。
“国公爷二公子这次中了进士,当喜当贺。”李承乾向萧瑀拱拱手,强挤出几丝笑意来。
萧瑀一贯是棺材板子脸,没有笑容,所以李承乾这句奉承,根本就是小石子落进大海里,没激起任何的波澜。
“多谢太子殿下谬赞。”语气硬邦邦的,连点温度都没有。若不是李承乾非常熟悉他的秉性为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萧瑀没有人气儿呢。
作为太子太师,萧瑀从来都懂得分寸。
自己侍从未来储君,行事上就会更加谨慎,所以原就是个棺材脸,自打进了东宫侍主之后,就更没笑模样了,为的就是不苟言笑给人以清傲的感觉,让人不能轻易揣测到他的心思。
对于太子李承乾,萧瑀从心里说,是没什么感情的,更谈不上要誓死效忠的意思,毕竟自己高贵不侵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呢。
不过,作为太子太师,萧瑀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举来。因为他很清楚,李承乾当初被立为太子,是贞观元年,是皇帝李世民为避免天下诟病他杀兄轼弟逼迫老父才登基,匆忙间做出的决定。
而这些年来,李承乾也算是兢兢业业,勤于用功。虽然是有点默守陈规不懂得开拓进取,缺少了霸天下的雄心,但是,作为守成的君主,以现在的样子,他还是合格的。
有时候,老实本分也算是一种本事!这样的君主立守江山,百姓会安居乐业,天下亦安乐!
因此上,萧瑀对李承乾一直是保守辅佐引导,没有任何的差池。
可今天见李承乾似是而非话不对心,就很纳闷,便闷闷地拱手施礼道,“太子殿下唤老臣前来,绝不是单单为祝贺犬子得中进士一事吧?有什么话还请殿下明示。”
李承乾很头疼地看着萧瑀,你就不能说话柔和一些?直筒筒地就这么问出来,到叫孤王怎么说嘛?
“咳咳咳……”李承乾值得轻咳几声,亲自给萧瑀递上茶盏,陪笑道,“今儿个孤王得了个信儿,是关于府上二公子的。只是不知这信儿是否如报信儿人所说,所以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是好,就把您请来,请教一二。”
萧瑀接过茶盏,先是按照礼法谢恩,然后才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何事令太子殿下困惑?作为未来江山之主,太子殿下总是这般优柔寡断可是大忌,万万要不得。”
得,李承乾正题还没说出口,就有挨了训!
李承乾心里怄火,可面上却不敢带出来,只得抱着“有屁就放,有话就说”的决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道,“今儿个孤王得报,新中二甲进士萧锴,在东市大酒店宴请宾客,却无故殴打安乐郡主府的大管事肖万波,大闹东市大酒店。”
“噗……”萧瑀闻言,好悬被茶水给呛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李承乾,脸上的意思很明显,像是说,你可真能扯,我教育出来的儿子,能做这事儿?
李承乾很凝重地点头,“孤王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事实确实是如此。那肖万波去酒店点菜,就被萧锴给霸道地挡在了外面不让进,双方发生了口角,结果,您的二公子就抢先出手,打伤了人,又把东市大酒店给砸了。
若是仅仅这些还就罢了,可萧锴仗着自己是太子太师宋国公府的二公子,竟出言不逊,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儿,谩骂侮辱安乐郡主,引得长安城里议论纷纷。太师,孤王实在……唉……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李承乾心里怄火,可面上却不敢带出来,只得抱着“有屁就放,有话就说”的决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道,“今儿个孤王得报,新中二甲进士萧锴,在东市大酒店宴请宾客,却无故殴打安乐郡主府的大管事肖万波,大闹东市大酒店。”
“噗……”萧瑀闻言,好悬被茶水给呛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李承乾,脸上的意思很明显,像是说,你可真能扯,我教育出来的儿子,能做这事儿?
李承乾很凝重地点头,“孤王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事实确实是如此。那肖万波去酒店点菜,就被萧锴给霸道地挡在了外面不让进,双方发生了口角,结果,您的二公子就抢先出手,打伤了人,又把东市大酒店给砸了。
若是仅仅这些还就罢了,可萧锴仗着自己是太子太师宋国公府的二公子,竟出言不逊,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儿,谩骂侮辱安乐郡主,引得长安城里议论纷纷。太师,孤王实在……唉……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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