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竞先一开始不明情况只是下了车慢慢靠近了那几个人,灯光照不到里面,只看得出两三个人正在厮打,似乎有人挨了一脚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地怒骂:“还敢还手?!本来只是给你个警告,既然不识趣那就一起上!”
另外一个人提议说:“算了,直接做正事,拿刀划了他的脸。”
郝竞先看出这是四个人在围一个,他们是这方面的惯犯,手里都拿了东西,中间的那个人赤手空拳很快就落入了下风,不过几秒时间就痛哼了几声,还有明亮的光闪在战团里,郝竞先从身形上认出那是季诗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过去往离他最近的那人背上踹了一脚,他这一脚力道不小,那人往前冲出撞上了另外一个人,郝竞先说:“我已经报警了,最近的出勤点到这里只要五分钟。”
他的出现是个意外,几个人都停了手,领头的将手里的棍子在手里掂了掂,也不问其他的,只是耍狠般的语气说:“三分钟。”
四个人很有默契的动手,两个人扑向了郝竞先,拿着刀的靠近了季诗礼,季诗礼往后闪躲的同时对郝竞先说:“你走!”他站的位置能看到郝竞先的车,不过几步距离,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也不一定会去追一个路人。
郝竞先平时一直有健身,之前也有学过一两套拳,可他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少爷打架的机会不多,一些技术性的动作使用起来有些生疏,才动手就挨了一棍子,他反手抓住棍子的末端用力拉扯,另一只手抓向对方的手腕,那人就松了棍子,棍子夺到手后背又挨了一棍子,他抬脚往前踹了过去,被人躲过,随后转身弯腰往背后那人的大腿抽了过去,这一下砸实了,那人痛得颤抖。季诗礼那边要糟糕一点,他要躲避刺向他脸的刀锋,身上已经挨了两下,郝竞先手里的棍子甩了下往持刀那人丢了过去。几个人就在这个狭小的胡同里扭打,低咒、怒骂、身体碰撞、痛哼的声音交织出充满野蛮的原始乐曲。
突然胡同口有女人尖叫了一声打破了这个场面,那四个人被人发现又没有讨到好,领头的骂了声国骂,说了句:“撤。”
那四个人低着头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堵在出口的女人忙往旁边让了让,季诗礼背靠着墙弯腰扶着膝盖喘气,胡同口的女人这时候才回神,慢慢地往里走,边走边问:“需要报警吗?”她问话的时候全身充满戒备的紧绷。
郝竞先丢了手里的棍子说:“不用了。”
“哦,那我先走了。”那女人紧贴着另外一边的墙壁走了过去,因为好奇,眼角的余光看着弯腰的季诗礼,郝竞先担心季诗礼被认出来往他那边移了一步,女人受了惊吓般加快了脚步,一过去就快步往里走,高跟鞋急促地敲击地面,不一会就听不到声音。
“你有没有怎么样?”郝竞先走过去在季诗礼旁边蹲下看着他的脸,虽然他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姿势。
“没事。”季诗礼撑着腿慢慢地直起身说,“谢谢。”
郝竞先直起身来伸手扶了他一把,手心里都是粘稠的触感,他习惯性地缩回了手,语气紧张地问:“要去医院吗?我车在外面。”
“不用,我感觉得出来伤口不深。”季诗礼这会已经缓了过来问他说:“你有没有受伤?”
郝竞先不在意地说:“我没关系。”随后又问:“你现在这样回去方便吗?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
“记者走了我才出来的。”季诗礼往胡同外走,郝竞先跟在他身后说,“能让我送你回去吗?我不太放心你。”
季诗礼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他站的位置逆着灯光,郝竞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隔了一会他才开口说:“你愿意去就去吧。”
郝竞先走过去提起了街边的塑料袋扔上后座,回头看到季诗礼还站在车边,路边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服有几道被划开的痕迹,比较严重的一道在手臂上现在还在淌血,就连脸上也有一道血痕,郝竞先身边也没带能用来止血的东西,他皱着眉问:“你就不能捂住伤口先止血?”
“手脏。”
“快上车吧,赶紧回去处理一下。”
坐上车后郝竞先说:“我找人给你打个破伤风。”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开始声控拨号。
对方是郝家的家庭医生,郝竞先告诉他需要带的东西后又报了小区地址,随后看向季诗礼问:“几幢几室?”
季诗礼配合得说了,挂了电话后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门卫看到了眼就放行了。
季诗礼住的地方在三楼,开门后季诗礼跟他说了句:“随意。”然后就脱着外套去了卫生间,再出来上身已经光了,脸上的血痕也已经洗干净,他的脸并没有受伤之前只是沾了血迹,他在房间里行走拿药箱,郝竞先凑过去看了下他的手臂,确实伤得不重,胸口的几道口子也只是破皮,背后有两块棍子打得淤青。
翻出药箱后郝竞先从他手里抢了过来说:“我替你处理吧。”
季诗礼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回了沙发上。
碘酒擦过伤口季诗礼的手臂一直在抖,郝竞先问:“很痛?”
季诗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平淡地说:“还好。”
为了调节气氛,郝竞先说:“或许我刚才不应该冲过去,在那里尖叫一声他们就跑了。”
“谢谢。”
“你道过谢了。”
季诗礼偏着头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开口说:“你没报警。”
“都看见是你了,还怎么报警?和你一起上头条?”
季诗礼低低地“嗯”了一声,他这次身上的新闻已经够多了,再有这样的事就实在是太过精彩了。
郝竞先用药水擦好伤口又替他用绷带绑了几圈,他一直安静着也没有开口说话。郝竞先猜他可能情绪不好也没有介意,四处打量了下,是三室一厅一卫的户型,两间卧房一间书房,门窗都开着,他坐在沙发上还能看到侧面那间卧室里的空床,他有些窃喜地问:“你一个人住?”
季诗礼瞬间全身紧绷地转头看他,眼神戒备,他回答说:“是我一个人住。”
“我以为你和郑旭一起住。他接过你的电话。”
听了他的话,旁边的人也放松了一些,他说:“他跟我分手了,就搬出去住了。”
郝竞先有种惊喜来得太快的感觉,正打算说点什么,就响起了门铃声,他忙起身说:“我去开门。”语气很不合时宜地带了几分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