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眸光静静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容。
她淡淡道:“你的命运很悲惨,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有尊严的活下去只怕艰难,你可以选择有尊严的死,或者还算干净的活着。”
阳月在这一瞬间,仿佛是去了脊梁骨,她看着明媚,看到了她眼中的平静和一丝丝怜悯,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脑海中快速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对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在一瞬间有了清晰的认知。
因果报应几个字在她的脑海中闪来闪去,让她如鲠在喉。
她很想再求求明媚,求求明媚大发慈悲。
可对上明媚的眼神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末了,她如一条被甩干了的咸鱼一样,嘶哑着嗓子认命道:“我想活,只要让我活下去,什么样的罪过我都可以承受,我不怕!”
她什么都不怕,她只怕死了,没有翻身的机会。
明媚猜到了。
这是一个有野心也有着欲望的人,并不愿意轻易赴死,她将如烂泥里的恶之花,腐烂着绽放自己的花朵,至于,这结果是否她想要的,旁人不知。
她道:“如你所愿。”
她弹了一道微光到阳月的身上,淡淡道:“这是你的奖赏,它会保住你最后一层衣裳。”
阳月大概听懂了明媚的话,她瞬间变了脸色,低头抱住自己的身体,呜呜的哭了起来。
颜真好奇地看阳月一眼,低声问明媚道:“她会经历什么?”
明媚道:“暴力,虐待,奴役。”
本来还会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不过,同为女子,可以死,却容不得作践。
她本来觉得死是阳月最好的解脱法子,可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勉强谁。
颜真本来有一点点可怜阳月,但想起被阳月送进王宫最后又死在蟒蛇肚子里的那些女子,她又觉得她罪有应得。
末了,她闷闷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明媚顿了顿,摸摸她的头,说道:“快结束了。”
颜真送了一口气,道:“我们去哪里?”
明媚道:“去种牙!”
颜真:“?”
……
当年。
第一任洵拿王种下龙牙的地方是高高的昌邑山。
昌邑山是一块充满力量的黑色土地,那里很高,有一块飞起的悬崖,仿若问星台。
明媚带着颜真来到山顶,感受到土地里的勃勃生机,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有足够的力量孕育出一颗邪恶的种子。
颜真四下观察者四周,说道:“这里好像不一般。”
明媚略点点头,指了指远处一块光秃秃,寸草不生的土地,平静道:“浮休和阿姬娜当年是从那里降落。”
颜真看了看那里,仔细看去,果然有一个奇怪的图腾形状。只是经历过岁月腐蚀,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明媚仔细观看了一下手中的龙牙,将它缓缓丢进了泥土里。
龙牙乍一落入土地之中,土地便开始了一阵剧烈的涌动,仿佛有一个怪兽在地底下翻滚。
很快,一个绿色的嫩芽从地底冒了出来,那嫩芽上长满了尖刺,又看起来像是狰狞的獠牙,向着天空直直生长了上去。
天空很快风起云涌,天上仿佛咧开了一个大洞,四面八方的云朵飞快的围绕在大洞的四周,让诡异的天色显得更加的神秘暴躁。
那绿芽生长的速度渐渐地缓慢下来,形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与众不同的是,寻常的树上是绿色的枝丫,这棵树上则长满了尖牙利刺,仿佛种下一颗龙牙,又长出了无数颗龙牙。
颜真发出一声惊叹。“当年他们真的是从天上来的吗?”
明媚略点点头,“去天上看看就知道了。”
根据明媚的猜测,浮休和阿姬娜想要进入这个世界并不容易,他们与祝融一族凭借着武力长驱直入不同,他们或许需要明确的许可。
比如,一种特殊的仪式接引他们。
在她看来,种龙牙的动作就相当于一个接引仪式。
龙牙的这一头是接引人,那么,龙牙的另一头连接着的则是被接引人。
明媚目光灼灼的看着天上龙牙生长出的巨树的顶端,此时已经有一些期待,将会在龙岩的上面看到什么。
龙牙的生长速度很快,却绵延不绝,几乎在两个时辰之后,龙牙才放缓了自己的生长速度。
而此时的龙牙也已经生长成了一座高山样的大树,直入云霄。
颜真不知道这些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她从怀里拿了一块饼子出来递给明媚,说道:“吃一点儿吧,这个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现在先吃一点儿垫垫肚子,也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明媚看着她亮晶晶,分外真诚的眼神,心里很舒服,她略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的饼子?”
颜真有一些不好意思,她微微红了脸蛋,说道:“神殿里的,杨樾让我送美食给那个色胚王子,我看这种饼子不错,我没有吃过,就流了一点儿下来,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我挑选美食的功力让你放心,一向都是很不错,不会让你失望的。”
明媚无言。
颜真又忙道:“这个很干净的,我一直在帕子里放着,打架的时候都注意不让碰到这个地方,你放心吃吧。”
明媚笑了一下,伸手摸摸颜真的头,从怀里拿了一个红艳艳的果子出来。
颜真被果子的外形惊艳到了,立刻吃了起来,红色的汁水顺着红润的嘴唇滑落,莫名的诱人。
明媚亲了亲她的嘴唇。
颜真手中的果子差点儿掉到了地上,她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莫名觉得浮躁极了。
若自己此时是男人,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此时自己的身份尴尬极了,她就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浮躁,也无能为力,而且搞不好,她还是被动的那个。
一时间,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只能低眸掩住情绪,小口小口的吃果子。
这一番波动,连手中的果子都觉得不香了,心中对成为男人的渴望有加深了许多。
明媚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吃饼子,吃完之后,觉得口味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