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什么意思?”我本能地紧张了起来。
“我觉得,那天好像是有人在跟踪我……”汤缘咬了下嘴唇,神情不像故弄玄虚。
我当然不肯就这么算了,继续逼问她:“缘缘,你可不能稀里糊涂的,要是还有什么别的情况,你得讲出来啊。”
“可能是我敏感了……我也说不清楚,唉——”汤缘一边开车一边叹了口气:“要么,可能真是意外?算了别想了,大难不死,没事就好。”
平安夜的Party如期举行,有几个朋友玩high了坚持要给汤缘灌酒,都被我挡下来了。
后来韩千洛悄悄问我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我白他一眼:“你怎么问的那么心虚?难不成是你的啊?”
结果自然是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顿。
这时陈勉凑过来,表情有点扭捏。
妈的三十大几的人了,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似的,非拽出来个什么信纸给我看。说这是明天婚礼上要对汤缘说的誓词。
我看完就笑崩溃了,又拿给韩千洛看。然后他说他中文不好,不懂这里有什么笑点。
我说我觉得挺感动的,但是一本正经到这个程度……现代人都是会笑场的。尤其是缘缘抗雷能力这么差,我怕她明天用香槟泼你哦。
然后陈勉说,她就是拿硫酸泼我我也认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玩真心话大冒险。其实以前我很抵触这个游戏,因为我特别害怕当姚瑶和沈钦君都在场的时候——我的真心和冒险会不会都无所遁形了。
至于韩千洛……今天程风雨不在,我不知道若是轮到他再需要亲一个男人该怎么选择!
结果第一轮中招的就是陈勉,我很不厚道地high起来说:“咱都这把年纪的人了,找个服务生小妹上来调戏一把的事儿实在太没品了。
还是玩真心话吧!”
其他人跟着起哄,于是我轻咳两声:“你就说说,你什么时候爱上汤缘的吧?”
“你们两个刚上高中,我读大三的时候。”这家伙貌似斯文腼腆,其实很健谈很毒舌,回答起真心话来倒也是不含糊:“我回母校看老师,无意中就看到你们两个女孩牵着手从操场梧桐树下走过来的。
缘缘穿着高腰长裙,衬衫好像是白色的。”
“诶?等会儿等会儿。”我不怀好意地说:“你明明是一眼看到我们两个,怎么没看上我,偏偏看上她了?”
“因为你发育的不好。”陈勉面不改色。
我:“……”
汤缘躲在一边真心是笑死了,韩千洛个死狐狸在那角落里玩手机,也不出来帮我说话。
我凑过去可怜兮兮地推他:“喂,我被欺负了唉。你快点帮我去报仇——”
韩千洛的脸上写满了‘活该’,然后随手一推,我的骰子就飘了出去。
很可怜的一片红色点数最小!
“夕夕,你果然活该啊!该你了该你了!”
然后我被一个年轻不更事的文艺小姑娘追问了麻痹的爱情观——你觉得人,一个人能同时爱上两个人么?
我说不能,如果爱第一个就不会爱第二了。除非被伤害的透透的……
但是那姑娘不依不饶:“可是伤害归伤害,与爱不爱本来是两件事。那如果没有伤害呢?你的主观呢?”
我又不傻,呵呵哒。心说你特么到底是沈钦君派来的还是韩千洛派来的?存心给我捣乱么!
然后一回头看到韩狐狸一脸得意的冬眠样,我才记得这小丫头明明在名扬的时候是给我当助理的,但被韩千洛于生日上送了一盒巧克力之后——他妈的就不知道跟谁姓了!
我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哦,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然后随手这么一掷——妈蛋的怎么又是我!
我火了:“我拒绝回答。”
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拒绝就要喝酒。于是我拿起酒杯就要灌。我就不信了,黎安娜的枪你都能夺下来,韩千洛你今天要是不帮我挡,晚上就给我睡沙发吧!
还好他还算给力,直接就把我的酒杯给抢下来了。
我顿时就乐了:“韩千洛我不用你替我挡酒,你还是替我回答个问题吧。
你就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对哦对哦!”汤缘这会儿也跟着起哄:“韩千洛,你到底什么时候爱上夕夕的?
我印象里,咱们真正算是认识的话也就从她结婚那时候开始的,可那时候夕夕都嫁人妇了呀。你老实讲,什么时候开始了挖墙脚的作战计划——
诶,等会儿,这里没有沈钦君的间谍吧?”
我说放心吧,都是咱们设计部的自己人,谁敢走漏风声我就用缝纫机钉死他。
然后在座的男同志们很潜意识地夹紧了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韩千洛脸上。搞得真是,比我都期待比我都好奇——特么韩千洛又不爱你们,你们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姚夕,”韩千洛看着我的眼神很深情,一字一顿地语言表现力让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谁跟你说……我、爱、上、你、了?”
我:“……”
韩千洛今晚你不要想睡床了!
我把他捶了一顿,然后被他按住后,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地吻了我!
“韩总果然还是做的比说的实在!”
“是呀,姚总监可别再犯迷糊了,傻瓜才会追着男人问你爱不爱我呢。”
“可是韩总你这是耍赖,人家要你真心话,你这算大冒险吧?!”
“大冒险也太便宜他了,要亲也得找个男的亲才够劲爆。”
我浑身一颤抖,直接把韩千洛给咬了。理理头发,我正色道:“你们别以为他没亲过男的!只要颜值够高,什么没节操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然后陈勉很惊恐地往汤缘身边撤:“那别看我了。我颜值低,情商也低,很容易就弯了……”
“陈勉,不如我就真的跟你玩一次大冒险吧。”韩千洛突然眯着眼睛凑了过去,那架势真的差点就把我给吓尿了。
我说韩千洛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食髓知味真爱上男人了。
都说这玩意儿有点遗传因素,你家可有这个根,我读书少你别吓唬我!
然后就看到陈勉一脸章鱼色地搂着汤缘:“我警告你别过来,我这辈子,生是缘缘的男人,死是缘缘的死男人。除她以外,任何带体毛的灵长类动物都别想靠近我。”
我笑得腰都快断了,这会儿一直灌可乐呢。灌多了想去上厕所,又怕错过了美好的场面——
这时就听韩千洛说:“陈勉,咱们冒一次险吧。你把东西,交给我……”
一时间,全场寂静。估计除了我以外,就没有第四个人能听得懂了。
陈勉褪去了脸上的笑意,场面上的气氛稍显拘谨。
然后他说:“该给你的时候,我会给的。”
汤缘捅捅发呆的我:“他们两个,说什么呢?怎么气氛怪暧昧的……”
我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因为明天的婚礼是早上九点开始仪式,所以今天我们都很有节制没闹的很晚。
汤缘是住父母家的,没有接新娘堵门之类奇怪的环节,就直接到教堂办仪式便好。我说我七点前就去看你化妆,晚上早点睡哈。
一切嘱咐妥当了,我和韩千洛也回家了。
“怎么都不说话?”韩千洛稍微喝了点酒,所以叫安森来开车的。这会儿搂着我,有点兴奋的死样子。
“废话,生气呢。”我觉得他的胡须有点扎脸,推了他一把。
“就因为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他有点放肆,特么安森还在前面开车呢!
我觉得东欧的人酒量应该还行啊,毕竟那里天寒地冻需要蓄暖。可事实证明,韩千洛的确一般。
我说我才没那么矫情,爱说多了就不值钱了,不如放心里留个念想。今天缘缘和陈勉才是主角,咱俩跟着瞎闹什么呀。
我轻轻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韩千洛,问你个问题啊。”
“恩……”
“仓库那把火,是你派人做的么?”
“呼……”
‘呼’是什么意思?我扳过他的下颌一看,居然给我睡着了!
我心里有点难受,如果不是韩千洛的错——那我不分青红皂白扇他一耳光,他怎么都不跟我解释的啊……
看来他挺享受受虐的,于是我抬起手,对着他的睡颜又假扇了两下。
“你干嘛?”他居然醒了,吓得我肚子陡然一跳,直接把他掀起来了。
“没啥,有蚊子。”
“圣诞节有蚊子?”他瞄我一眼。
“变异的。”
第二天一早,我给韩千洛挑了一件很适合当伴郎的礼服。等他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时候说:“真想不通陈勉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找我当伴郎……”
我心里骂一句自恋,手上同时一紧,差点用领带把他勒死……
然后下楼给汤缘打电话,我说我们两个一会儿就到。
马上要出门的时候韩千洛又跑回去了,说是戒指还在昨天那一身的口袋里。
我坐在车上摆弄着那一只半巴掌大小的戒指盒,随口问韩千洛说:“这戒指什么品牌的?”
他说不知道,盒子好像跟戒指不怎么搭调。
我说我也觉得,明明只有一枚钻戒再配一支男戒指环组成的一对对戒,为毛用这么大的盒子装?而且嵌入的地方,很明显的尺寸不怎么对。
我说就像牙签掉进筷子筒里似的。
然后韩大贱人怨念地看了我一眼:“你嫌我小?”
“死吧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推他一把,这么一闹戒指盒掉脚下去了。我手忙脚乱去捡,然后发现惹祸了——把人家的盒子摔两半儿了。
韩千洛表示,家有笨媳妇儿也是醉了。
于是把车停到路边,弯腰跟我一起找。
最后两枚戒指倒是没缺,还生出一个爱情的结晶——一个半巴掌大小的录像带!
“这是陈勉藏在盒子的夹层里的?!”我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