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羡鱼撮合春叶和东木的故事经哭哭大喇叭在玄天山传播为人称道。
“鱼师姐可厉害了,一点就中!”哭哭以舞羡鱼为傲。
舞羡鱼一个人坐在膳阁,百里珊瑚远远地注视着她,纠结着眉头,却被一个曾与舞羡鱼合作闯笙森林的木系师弟抢先先机,一屁股坐了舞羡鱼对面。
“羡鱼师姐!”
“嗯?”舞羡鱼稍一抬眼,继续吃饭。
“羡鱼师姐,听说你牵线搭桥特别有一手!”
舞羡鱼一看木系师弟就是不纯粹的褒奖,便问:“怎么了,想说什么别兜兜转转,说完了我好拒绝。”
“师姐你这……”
“如果是闲聊的话,差不多也可以结束了。”
“不是,其实师姐,我喜欢花燃,你看能不能帮帮师弟我……”木系师弟一脸不正经的嬉笑。
“喜欢花燃……”舞羡鱼停下筷子抬眼一声冷笑,“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眼睛有问题?”
舞羡鱼说罢即走,木系师弟原座一愣,突然起身。
“师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
木系师弟受尽舞羡鱼无情的冷漠。
舞羡鱼离开膳阁,即刻察觉有一个脚步是随自己出来的,她以为是没事找事的师弟,怒色回头,却是百里珊瑚。
“珊瑚。”
舞羡鱼对百里珊瑚倒是多一份耐心,与她在清净处坐下,听风望远。
“珊瑚你很喜欢跟踪人啊?”舞羡鱼问。
“没,没有。”百里珊瑚略显心虚。
“那难道是只跟着我?”
“羡鱼师姐,其实我,很羡慕你……”
百里珊瑚的话让舞羡鱼不禁疑惑思索,她确实是一个微妙的女子,与舞羡鱼完全不同性格。
“你羡慕我什么,厉害吗?”舞羡鱼笑问。
“羡鱼师姐,其实我,我来玄天山不只是为了修炼灵力,而是,而是为了,寒骨尊主。”百里珊瑚的声音越变越小却越是挣扎,未敢直视舞羡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舞羡鱼一刹愣神,百里珊瑚这话这表情,是否就说明了她对寒骨的心意是男女之情。
“你,喜欢寒骨尊主啊?”
舞羡鱼且不算是明知故问,百里珊瑚的脸颊瞬间一红,舞羡鱼也就无需听到答案了。
“我听说羡鱼师姐帮春叶师姐向东木师兄表白心迹,所以……”
“所以,你就想让我也帮你跟寒骨尊主告白。”舞羡鱼神色平淡。
“嗯。”百里珊瑚轻点头。
“我又不是红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一直都是拒绝的,对你我也不例外。”舞羡鱼即刻起身欲走,却莫名劝阻一句,“如果是寒骨尊主的话,你不如放弃算了。”
百里珊瑚没有强求,舞羡鱼绝然的脚步越行越迟。
“寒骨尊主还真是魅力无限啊,不过我干嘛要劝百里珊瑚放弃,怕她爱而不得受伤吗?”舞羡鱼怀疑自己。
舞羡鱼漫无目地游荡至清涧溪流,一眼就注意到瀑布流水,便是寒骨在了。
“我怎么来这儿了?”
舞羡鱼转身欲走,身后却飞来几道水绫将她围绕,寒骨比她想象得敏锐的多。
“小鱼儿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离开?”寒骨的声音自身后而来。
“我只是路过,寒骨尊主既然有自己的事,我又何必打扰。”
“本尊,闲得很。”
寒骨步出相思洞,洞门冰封,舞羡鱼没有着急离开,倒是有心思与寒骨聊聊。
“寒骨尊主,十三年前,玄天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时的火门门主天烬,又是个怎样的人啊?
“小鱼儿真是好奇。”
“因为在灵书阁看书看到了一些历史,就顺便好奇一下,还是说那些以前的故事,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对本尊而言,没有什么故事不能说,小鱼儿无论想知道什么,本尊都愿告知。”
十三年前的事,郑冬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寒骨讲述的,就比舞羡鱼所了解得丰富得多。
天烬在五门主之中脱颖而出就是凭借天行赤眼,玄天山历代玄主虽然都是由胜利者担任,但玄主判定的条件却并非如此。
玄主与四长老却经商议,否决了天烬继任玄主。
天烬十足是个争强好胜,野心勃勃的男人,他在玄天的目的,就是力争玄主之位。
“唾手可得的玄主之位被他人否决,他这人怎会甘心,他的天行赤眼当时已经堪称一绝,于是便领携弟子反叛玄天山,在玄天山造成了极大动荡,死伤无数。”
“寒骨尊主认为,这件悲惨大事错在哪里?”
“反正错不在本尊。”寒骨淡然回答。
“当今五门主的实力我一个弟子是不清楚,不过总听师兄们,寒骨尊主怎么厉害怎么厉害的,却也敌不过天烬是吗?”舞羡鱼打趣一般道。
“本尊又不在意玄主之位。”寒骨说罢眼色深沉下来,他那时确实是不在乎。
“寒骨尊主一定也知道了吧,先前在栖风谷,天烬制造大火留下的印记。”
“时隔十三年,他归来不管有什么目的,玄天山都不会坐以待毙,自然也不会让当年的惨剧重演,小鱼儿不必害怕,本尊定然会保护你。”
“谁害怕了,相反的,我还想见识见识他的天行赤眼呢。”舞羡鱼毫无恐惧说道。
“勇气可嘉是好事,但小鱼儿到时候若是胆怯了,还是可以躲到本尊身后。”寒骨轻扬笑容。
“好啊,那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拿寒骨尊主当盾牌。”
舞羡鱼不禁注视寒骨的眼睛,想到了百里珊瑚。
“对了,寒骨尊主记得我们这一届的百里珊瑚吗?”舞羡鱼突然提起,寒骨的脸色却听得失去和悦,“不记得。”
“她是万葬海的,之前我看到寒骨尊主在灵书阁的记录,你也是来自万葬海,你们……”
“万葬海,与我无关。”
寒骨的语气压抑,眼中却乍露恨色,舞羡鱼尚且察颜观色到他的情绪转变,无论如何,不应当追问下去。
谁都有秘密,舞羡鱼明白。
只是舞羡鱼却在意了寒骨的秘密,无论是冰封不可破开的冰封洞,还是他这个人的全部。
舞羡鱼总有自己的路数。
舞羡鱼以让哭哭以寒骨之名去约百里珊瑚到逐水潭,而她便以弱水信号将寒骨同样牵引到逐水潭。
百里珊瑚在廊道上步履紧张,寒骨匆匆的脚步刻意缓慢下来,却见前方站着之人并非舞羡鱼。
“寒骨尊主。”百里珊瑚声音轻弱。
“怎么是你?”
寒骨一句话不愿多说,转身便要离去,在他两边的潭水却突然涌动,冲击而向的不是他,而是百里珊瑚。
“啊!”
百里珊瑚被潭水纠缠高举,寒骨一刹目光扫过周边,并没有人入眼。
“寒骨尊主,我……”
寒骨的冷目轻瞥百里珊瑚,此等小把戏就是他一挥手的事,可百里珊瑚的姓氏却是他的芥蒂。
水缠绕揪紧,百里珊瑚毫无自救的能力,她眼里的求救信号渐渐落寞,求而不得。
此刻,百里珊瑚不过只是她自己罢了。
寒骨挥手斩断纠缠百里珊瑚的水术,她高高落下,摔于水面,寒骨却绝情地回头。
“寒骨尊主,珊瑚喜欢你!”百里珊瑚恢复的第一口气便是果敢地一喊。
寒骨的冷眼分毫不为所动。甚至更为冷瑟,决绝得连头也不回。
“本尊厌恶你,憎恨你们百里一族的人,如果不是在玄天山,本尊绝不会出手救你。你若是识相,从此以后就休要再出现在本尊面前。”
寒骨甩袖而去,百里珊瑚无声泪流,以前至少还能远远地凝望,如今,却被直言憎恶了。
寒骨走出逐水潭,目光定止在一片密布的苇草,他的水缚绫瞬间穿透苇草林,收回之时,便揪出了幕后黑手。
寒骨好似并不惊奇,却略带愤怒,抓住了舞羡鱼的手腕,她略有失措,殊不知寒骨如此绝情。
“本尊听说了你为男弟子和女弟子牵线之事,你的手真是长,居然打起了本尊的主意,本尊平日里,还真是对你太纵容了。”寒骨的厉色认真而冷冽。
“我……”舞羡鱼一时无语,若是让寒骨如此以为,倒也不坏。
“小鱼儿,无论你如何有心思,都不要试探本尊的底线。”
寒骨此刻对舞羡鱼竟也是冷眼冷色,舞羡鱼却恍若看透了些什么。
“是啊,反正寒骨尊主是寒骨尊主,我是我,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总归是两颗不同的心,你可以收回说过的话,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做法,两不相关。”
舞羡鱼对于个人是个人的现实从来了然于心,她向来是自私的,也理解他人的自我,只是不能互相体谅。
舞羡鱼与寒骨分道而行,此刻一别,不知过了几多时日。
舞羡鱼发现百里珊瑚不再出现,问了师妹才知她离开了玄天山。
相安无事的玄天山之外,终究出现了暴动,事发于万葬海,鲛族时隔十年再犯,战况更加动荡不安。
玄天山收到万葬海的求助信,五门主聚集商议,寒骨主动请缨。
“寒骨师弟,你真的愿意接受这次相助万葬海的任务?”
“难道还有谁比我更适合这次任务吗?”寒骨冷冷地反问。
辛西白和风生青同有顾虑,寒骨熟悉万葬海,水系无敌,但感情用事,却实在不是面临战事恰当的状态。
最后的决议,由歌长夏与寒骨同往万葬海助百里宫解除此番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