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桂山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就消失在了易风的视线里。经过了昨日的暴雨倾盆,天空中仍然有不少云朵像是正跟着易风的自行车一起流窜。
眼下的这条公路,5个多月来经过了好几拨士兵、幸存者的梳理,基本没有了大量僵尸集结的压力。
即便是有,它们也会自发的向如五桂山山寨那样的人类居住点聚拢,而不会继续站在这么一条四不着边的公路享受日晒雨淋。
毕竟没有了新的血食来源,这些家伙只会被自然之力腐蚀、**,最后分解,至于分解之后会不会把病毒积聚在土壤中,甚至会不会对生长出的植物产生毒害?也只会是能活到那时候的人们所苦恼的事情了!
听说赶到下一个聚居地要半天的路程,易风也就不多留意道路周边了,就算是突然冒出来僵尸,易风也懒得搭理。
但相较于昨天,易风的脑袋里除了盘算着如何为墓岛搞物资,如今又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狄云和这身制服。
凌晨醒来,听了狄云的一席话,易风就不得不做出了这小子万一死活追随自己的预案。
当然预案也确实生效了,狄云被自己用建邮局的大工程给暂时圈在了五桂山山寨里。
这一招其实是易风费了半天劲才想出来的,毕竟他不能让狄云头脑一热就跟着自己这个西贝邮差去送死。
首先,自己这一路行来,邮差的身份原本不过是个幌子,尽管如今有点假戏真做的味道,但毕竟还肩负着搞物资的任务,原本一个人做的活儿,弄不好还要搞点暗杀之类的秘密活动,屁股后面坠个尾巴多有不便。
再说,这毕竟是沦陷区,万一碰到变态的双头怪,既没有红光匕首,又没有防爆盾,易风自己都打算撒丫子就跑,更何况是狄云。
易风只希望那小子是三分钟热度,或许邮局的小竹楼还没盖好,他就放弃了,或者在罗雄等人的规劝下,这家伙放弃冒险的想法。
尽管易风一边骑自行车一边这么宽慰自己,但却不得不承认,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人能来接手这份邮差的工作。
毕竟仔细想想,狄云的一席话不无道理,易风从自身的感受来看,在这个几乎被打回石器时代、音讯隔绝的沦陷区里,似乎邮差这个角色,带给幸存者的象征意义要远远大于工作本身。
也正是怀着对狄云这样可能的邮差接任者隐隐的期待,临行前易风鬼使神差般的与狄云约定了他一路前行的路标暗号。
两个向的三角代表狼耳朵,一个向左或向右的三角是狼嘴巴,指向易风前行的方向。
一路笔直的公路,终于在一个荷塘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左向弯折,而从公路弯折处向右开口处,延伸出去一条仅容一辆拖拉机通行的乡间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个5、6户人家的小村落。
易风原本向前的自行车,却慢慢停在了弯折处,皱皱眉头盯住了那个小村落。
“救命啊!来人啊!”
一个中年妇女哭天抢地的尖锐哀号声,正一阵紧似一阵的传过来。而五个僵尸犬的小光点正在易风的脑海里闪现。
犹豫了3秒钟,易风一抬腿用力一脚踩下去,自行车风驰电掣般的冲着呼救声窜过去。
当自行车急停下来的时候,正是夹在五栋小楼中间的唯一一处平房,因为平房相对较矮,所以外人很难发现荒废的小楼中间会有这么一个所在。
易风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从邮包里摸出一把军刺就冲了去,那个女子尖锐的呼叫声正从平房里传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僵尸犬特有的呜咽低吼声。
“嘭”一声巨响过后,两扇木门应声飞了起来。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易风从门外一瞅,一只浑身黑乎乎、油兮兮,像打了蜡的黑瘦僵尸犬正像一个40多岁、满脸肮脏的中年妇女扑去。
而那个中年妇女已经背靠着一个橱柜瘫倒在地,捂着脸一边嘶喊着,一边双腿乱踹。
“嗖”易风二话不说,像一只利箭一般射过去。
突然,刚跃进房门的易风,脚还没完全着地就感觉脚下“呲喀!”一声脆响,身形随之一沉,向下方跌落下去。
“不好!”易风心中暗叫一声要遭,电光石火之间伸手一抓,刚好抓住了一块长长的木地板条。
“下去这时候,妇女身后的橱柜后面闪出一个20岁下的男子,手里的斧头一挥,易风抓住的那块长木条嘎巴一声断裂,随着易风掉落下去。
心中虽不免有些自责的易风,应变的反应却一点没丢,手一用力,长木条就横在自己的脚下,先一步落了下去。
易风有些担心,万一下面是倒竖的长矛、利刺之类的,这木板也能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就被穿成了待烤的乳猪。
但随着木板落地时的噗通声响起,易风立刻判断出下方是平地,下落的身形终于稳稳的踏在了硬地。
随之,一阵阴冷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在一片黑洞洞中扑面而来。
易风深深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手里的军刺,身居不测之地,心境却异常的平静。
久未蒙面的危机意识再次回到了易风的身边,而整个人也终于恢复到了一触即发的临敌对阵状态。
屏息凝神,心如止水。
易风让自己的感官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突如其来的这片阴冷和黑暗。
尤其是随着一道手电筒的光柱突然亮起,易风瞬间就掌控了整个地下空间的形式。
有一间房那么大面积的一个地下密室里,到处是啤酒瓶的碎玻璃、罐头盒,一坨坨的便溺,散发着恶臭。
而为数更多的则是被撕成条的碎布,已经铺满密室地面、血黑色的人类骸骨,显然在易风之前,有不少人误入了险地并最终送了性命。
而抬头看时,光滑如镜的四壁到处是喷溅的血迹、印满墙壁的血手印以及垂死挣扎时指甲的抓痕,但显然那些抓痕相对于至少5米的深度而言,都是徒劳的。
此刻的易风就如同掉在井底的青蛙,只能仰望着头顶一片虚弱的光亮以及突如其来的电筒光柱。
易风借着光柱闪过的一瞬间,选定了一个角落靠了过去。
之后头顶有声音伴随着光柱传了下来。
“大毛,赶紧把电筒给我,趁着那家伙被啃烂之前,让我先看看,长的俊不俊!”先前还凄厉惨叫的妇女立马变成了声音尖锐的女鬼。
易风一抬头就看到了密室方露出的那张披头散发、黑眼圈、黄面庞、咧开嘴露出两颗金色假牙的泼妇嘴脸。
“唉,人呢,不会是立刻就被咬死了?怎么没听到叫声呢?”体态臃肿的泼妇手电筒往密室中央一照,没发现易风的身影,忍不住嘀咕道。
“不可能,刚掉下去的。赶紧找找旺财,还有大宝、小福还有大黑在哪儿,说不定那家伙倒霉,下去就被谁咬断了脖子!”
随后,密室方,那个持斧子的青年男子脑袋探了出来,而另一道细些的手电筒光柱也落了下来。
“大哥,是不是又有好玩的了,我也要玩。”里间的房门一开,一个少年的声音从房间一侧传出来,听声音刚睡醒的样子。
易风心底里又是一阵咒骂,没想到敌人又多出一个。
说话间,一个头发如鸡窝,长着一副大暴牙的14、5岁少年的脑袋也从密室残破的缺口探了出来。
“看,我找到旺财和大黑了!”妇女如同厉鬼般兴奋的嘶喊着。
在电筒的大光柱里,两只黑幽幽的僵尸犬挤在密室一角,正不甘心的舔着爪子下血黑的人骨头,见有光下来,一起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嘴,眼露凶光,呲着牙对着头顶低声咆哮。
而这一幕,自从易风落下来的那一刻起,早就料到了,因为五个光点,一个在面,而另外四个则近在咫尺。
“大哥,别动,大宝和小福在那儿!”少年一把抓住了他哥拿手电筒乱晃的手腕子,在另一个角落里,又有两只皮包骨头的黑红僵尸犬愤愤的对着头顶的血食露出了獠牙。
“那家伙呢?快找,肯定没死!”被叫做大毛的男子也变得兴奋起来。
“我找到他了,小宝贝!”泼妇尖叫起来,带着大盖帽的易风被手电筒的光柱笼罩住,却始终没抬头。
易风没有动,至少现在,易风只能断定头顶的三个家伙手里都没有枪械类的热兵器。
所以,他像一个被吓傻了的普通人一样,缩在墙壁一角,一动不动。
他在等待,等待所有的敌人都显露的那一刻,等待对方把自己看做完全的弱者,即便有枪械也没兴趣握住枪瞄准自己的一刻。
毕竟在一个空荡荡的地下密室里,要躲避从而下的子弹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啊哦,我太兴奋了,又能看到吃活人了,又能听到人的嘶喊了!”妇人歇斯底里的欢叫着。
“快,三毛,把我的躺椅拉过来,我要看,我喜欢躺着看!”妇女就像一个女暴君一般对少年下命令。
之后就是一阵刺耳的重物拖动声,传入易风的耳中。
“变态!”易风心中嘀咕着,但同时也踏实不少。虽说不是所有的变态都是愚蠢的,但显然头顶的家伙不在聪明者的范畴之内。
随着竹制的躺椅发出一阵刺耳的呻吟声,妇女臃肿的身躯显然陷进了躺椅里。
“啊哦,我一看到旺财它们,就兴奋!”那个泼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
“啊,旺财!啊,大黑,他,快他,快让我兴奋,快让我兴奋!”躺在躺椅的中年妇女竟然发出一阵令易风咋舌的呻吟声出来。
“呜呜!”
光柱之下,四只僵尸犬似乎也被妇女不要脸的呻吟声给惊扰了,一个个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要了,它们要了,啊哦,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仰躺在密室塌陷口的边,向下观望的泼妇高声呻吟着,两只粗厚的大手在身胡乱摸索着,以至于竹椅都发出一阵阵颤响。
“大毛,快,来妈这儿,脱我的裤子,快,脱裤子,干我,快干我…….”
中年妇女肆无忌惮的着,一阵阵袭来,易风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