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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血泪故人情(1 / 1)

妖魔横行,天下大乱,城镇乡村莫不十室九空,免不了那妻离子散,父死兄亡。

唯见那天雷阵阵,电闪雷鸣,方显苍天有眼,神明在天。这一阵的雷云风暴垂下来,方圆十里之内,但凡能感知者,无不匍匐在地,心怀敬畏。

而真处在风暴边上的人,那却是另一番感触。

这漫天的雷云电柱好不容易让过去,易风这才从路边沟渠里爬起来,抖落浑身的野草荆棘,拍拍满身的泥泞腐臭。

易风定定神,再一看旁边的自行车,却被雷电烧的只剩下一副铁壳子,两个橡胶的车轮,正迎着小风烧的刺啦冒小火,周围散布一股子焦臭味儿。

易风特意把自行车放在沟渠边上,防的就是万一。这万一雷电霹下来,身边也好有个替罪羊、避雷针。

果不其然,真就被雷霹了!当然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车屁股上捆的猪腿、猪肉,现在是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易风再放眼四顾,满山坡的黑烟袅袅,焦黑一片,偶尔的几片灌木正被雷火引燃,火苗子随风乱窜。

上千只原本竖着走的僵尸,如今全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整个山坡,再无一个能起来作恶。

山丘顶的木桩依旧孤零零的趴在土坑里,而倚着木桩的身影却是一动不动。

易风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脚步挂起风声,带起满山坡的火星飞溅,三两步就冲上了山丘。

待到了木桩之侧,易风向木桩后低头一瞧,心底一片凉意。

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头枕着木桩斜躺山丘之上,蓬头垢面,乱发遮眼,仿佛野人一般。一件运动服的上衣,仿佛从荆棘丛里刚爬出来的,被撕成一条一缕,而那条原本是件裤子的物件,仿佛被狗啃了一般,裤腿被扯的一长一短,勉强遮住膝盖。

两条黑油泥子的干瘦大腿,似被雨水冲刷出了几条灰道道儿,再配上左脚大拇哥挑在外面的破球鞋,右脚掉了鞋跟的破皮鞋。

要不是先前易风眼瞅着这位的脑袋在木桩后晃了两晃,保不定还以为又是个黄土埋了半截的。

唯一特别的是,就在这个乞丐男子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一台录音机。

半新不旧的,像个大鞋盒子似的,顶上还有个很是古板的把手,看来不知道被摩挲了多少次,烤漆都磨光了。

往脸上看,满脸胡子拉碴,也分不清哪是头发哪是胡子,一张干瘪乌黑的脸被毛发挤的没剩下多大点地方。

仔细看是个人,猛一打眼,跟只沼泽里爬出来的泥猴子没多大差别。

易风眼看着脚下的人,愣了足有一分钟,这才抽出匕首,挑开了遮住脸的头发,仔细打量了一番。

“雷任!雷任,真的是你!”

这挑开头发一看不打紧,易风只感觉心头一揪,别看今日的雷任已经枯瘦的不成人样子了,但毕竟脸架子还在,昔日又是与易风患过难的,尚能依稀可辨。

再摸一把鼻息,一息尚存,竟是晕死过去了。

两枚银针扎下去,野人样的雷任哼哼唧唧的终于睁开了眼。这眼帘一开,易风一眼就看到了干涸的双眼中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两根电丝。

不是雷任又是何人!

易风这边心里惊喜,但地上的雷任却不尽然,满眼的恍惚,毕竟睁开眼脑袋上直愣愣立着个身子,瞬间那里分的清是活人还是僵尸。

“该来的还是来了,翠花,等我….”雷任躺在山坡上,仰天大呼。

他已不做它想,毕竟自己可是孤身一人被上千的僵尸围着,这一阵电闪雷鸣下来,就算真有活人也翘辫子了。

眼前站在自己头顶的,也只能是漏网之鱼的索命僵尸了,而自个的身子板自己清楚,连续几日的雷鸣电闪,外加饥渴交加,差不多该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本打算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等死,到头来还是难逃命丧僵尸之口,人终归一死,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如此想着,雷任两眼一闭,静待一死。

“雷任,醒醒,快醒醒、、、、、”

焦急的呼唤声,声音竟似几分熟悉,雷任脑袋顿时一滞,没见过僵尸吃人前先招呼名字的。

勉强撑开眼,一个男人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一只大手正托住自己的肩膀。

“你是、、、、你是、、、、易风?怎么会是你?、、、、、、、”

睁大了眼仿佛活见鬼似的雷任,看清了摘下面具的易风一脸的圆斑,嘎嘣一下晕过去了。

易风的本来面目,确实令人过目难忘,一脸的圆斑,如假包换,雷任只一眼就认了出来,顿时又惊又喜。

不知过了多久,雷任只觉得眼前一团亮光闪动,两耳朵嗡嗡直响,脑袋晕乎乎的总算睁开了眼。

“翠花、、、、翠花呢?我的翠花呢?”雷任嘶哑的嗓子嚷嚷着。

“雷任,先喝点水,起来喝点水!”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一个铁盒口被端到嘴边,几口水下了肚,雷任感觉自己快烧着的内脏总算滋润了些。

“翠花,我的翠花呢?”雷任泪眼摩挲,两只手一阵乱扒拉。

“没人啊!局长,他这是怎么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正是狄云。

“雷任,翠花不在这儿,你是不是找这个!”

说话间,易风伸手把搁在一旁的录音机拿过来,塞在了雷任手里。

“翠花、、、易风、、、、翠花、、、、易风、、、、、”

雷任一手紧紧抓住易风的手,一手死死的将录音机抱在胸前,絮絮叨叨的念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时的热泪纵横。

不想嘎嘣一下,雷任又抽过去了,易风免不了又是一阵搓前胸,揉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雷任身上先是一冷,之后又被一团温暖给包围起来,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目光所及,已经是四处漆黑一片,所在处似是一个变电站的机房,夜风里还有河水的浪涌声隐隐传来。

不大的房子,中央燃着一堆篝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正拿把斧子劈砍着树木枝叶,时不时拿眼睛瞅自己两眼。

久别重逢的易风,正蹲坐在自己的身旁,那辆被雷霹了的自行车,被拆散了架支在篝火的正上方。

一个悬锅在火焰上方炙烤着,易风正拿着汤勺在锅里搅着猪肉汤。

“醒了,先喝口汤,等缓过劲儿来再给你肉吃。”

说话间,易风两手捧着汤锅,端到了雷任的面前,亮闪闪的油汤面在篝火映照下,仿若镜面一般。

汤面上映出一个人的面容,小平头的脑袋,面色苍白无须,虽是一脸倦容,瘦的皮包骨头、尖嘴猴腮,但眼中稍纵即逝的电火雷光,依旧透着犀利。

雷任盯着油汤一愣神,半响才认出映出的正是自己的容貌,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被易风给修理干净了。

再看自己的破衣烂衫,已全然换了模样,一套洗的有些发白的运动装已经套在了自己身上。

“常飞呢?赵盾和天语怎么不见了?”

喝了两口汤,捞了捞碗底的稀粥,雷任的神儿这才定下来,舔了舔嘴唇问了一句。

“先别惦记他们,他仨好着呢,你先说说你自己吧,这幅德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小顾呢?”

易风虽然猜到了些端倪,但还终须从雷任嘴里得个准信儿。

“她、、、、她死了、、、、”

吧唧、吧唧,一串泪珠子洒进端着的铁盒子里。

“死了!你们不是躲在泉水洞里的吗,怎么会?”易风一想到雷任夫妻两个藏身的山洞,按道理说本该平安无事才对,若没遇见雷任,易风是绝不做此想的。

“都怪我,那一天早上,非要到周围林子里去砍什么木柴,结果没留神被倒下的树干给砸晕了,等我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太阳落山了。

等我回到洞前,却见石壁上用木炭写了几行字,却是、、、、却是、、、、、”

一个大男人,眼瞅着呜咽连连,语不成声。

“却是什么?你倒说啊!”易风丢了手里的木柴。

“翠花她、、、她在墙上留了字,说是出来找我,被一只突然冒出来的僵尸犬给咬了。她怕连累我,所以、、、、所以投了河了、、、、、、、”

“唉!”

此情此景,易风唯有一声长叹,纵然自己走南闯北,见识过诸多人间悲苦。

夫妻离散,生离死别之事,终究还是落在了身边人身上。

“那你又如何千里迢迢浪迹到这里,还电闪雷鸣弄出这么大阵仗?”

不用猜易风也知道,一路上人们盛传的雷公电母之说,始作俑者正是雷任。

“翠花虽是投了河,但我死也要见她一面,所以我就抱着这个录音机,沿着河水一路南下。”

“找到了吗?”砍枝叶的狄云隔着篝火搭了一句。

却见雷任耷拉着脸,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一直追到入海口,也没找到翠花的尸体。从此心灰意懒,了无牵挂,我恨死了那帮畜生,从那天起就发誓要把那帮畜生霹个干净。如此浑浑噩噩,不辨西东,一日日的竟挨到现在”

“这么说,先放歌声引僵尸聚集,再弄出漫天的雷光电闪,真就是您的杰作!”

狄云傻愣愣的瞅着正端着盒子喝汤的乞丐男子,这大半天的忙活,易风还一直没工夫跟狄云介绍,只说是个失散重逢的兄弟。

狄云也是见识过白天的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等看仔细了山坡上躺着的野人手里抱着的录音机,心里更就疑云密布,可他压根儿就没往雷任身上想。

这一边砍柴,一边竖着耳朵听易风和雷任说话,越听越是蹊跷,越听越是心惊,见易风又不像在说玩笑话,听到最后更是直接听傻了。

“我的妈呀,还有这种人啊!”

狄云再一次借着篝火的亮光,将对面墙角里的雷任上下好一番打量。

“砰”

一声门响,一道黑影裹挟着风声,一掠而过,以至于呆板的篝火都晃了几晃。

“什么东西?”

雷任一声惊呼,待看清了眼前的黑影,差点把手里的铁盒子丢了。

黑豹正歪着斗大脑袋,两只铃铛般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雷任手里香气四溢的肉汤盒子。

惊魂未定的雷任,眼瞅着半人多高的黑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倆家伙大眼对小眼,竟是呆住了。

“这馋猫不是刚才围着房子耍疯吗,怎么进来了,一准儿是闻到肉香了!”

狄云这几日倒是跟黑豹熟络了,至少能说几句自在话儿了。

“一边玩去!”

易风手往后一伸,掏出一个物件来,正是自行车后那条被雷烤的外焦里嫩的烤野猪腿儿。

“噗”

易风随手往门口一丢,黑豹追着香味儿,嗖一声扭头就窜了过去,满嘴的尖牙利齿轻轻一扯,喷香的肉条三两下就不见了一大块。

“这是头豹子?”雷任就跟狄云看他的眼神儿似的,也是直愣愣的。

“这事儿明天再说,先吃饭,吃完了狄云给他弄点热水,里里外外都好好洗干净。”易风眼盯着身子跟竹竿似的雷任,竟然还傻盯着狼吞虎咽的黑豹屁股,不自觉间摇了摇头。

真脏了自己那身替换的衣服!

长夜漫漫,终于吃了顿饱饭的雷任,既有视为倚靠易风守护在内,又有威风凛凛的黑豹巡守在外,睡得格外香甜。

睡梦里,竟似又回到昔日,一望无垠的旷野里,俊朗的常飞依旧走在最前面,翠花正一手挽着自己的胳膊,一手牵着天语的手,跟在常飞身后,而一脸圆斑的易风正跟赵盾坠在最后面有说有笑。

脚下,一条田野间的鲜花之路,正一路向前延伸而去,渐行渐远,渐行渐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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