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楚叶遥好想说:“你不知道,你看看你这样子,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但他忍住了,只是说:“他不过来了这里大半年,而我陪了你两百年。”
燕乐说:“我知道,只是总觉得这样的离别,好像经历的太多了,有点伤感罢了。”
楚叶遥不懂,她最多才三百岁,哪来的太多这种经历,要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就两百年了,这其中没见她和什么人依依惜别啊。
燕乐回到房间里呆呆的握着那管笛子愣神,慕徵说这是自己的法器,可是她一直没说出来,其实感觉慕徵好像和这个笛子更配一点,那个笛子在慕徵手里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生气,好像它和慕徵是很默契的朋友一样,慕徵给这个笛子注入了灵力,说只要她一直吹,就可以壮大自己的灵力。燕乐叹了口气坐下来,其实灵力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她只是,很想通过这个笛子和那个他找到一些牵绊而已,为什么呢,就好像见不到他,就很难过一样......
慕徵回到神音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上正装去见天神,急迫到让慕羽都忍不住怀疑:“兄长,你,你怎么了?”
慕徵说:“我现在去面见天神,很重要的事情。”
“你才刚回来,休息休息精神饱满了就去,现在天神也有事情,你总要先汇报再去吧,哪有直接冲去的道理?”
慕徵想了想:“你回去吧,我先洗漱一下,明天去天神宫。”
慕羽应了就走了。慕徵想了想,还是走出了神音宫,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毒草园门口,当初是为什么明明伤好了还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呢。不过呆在这里真的很开心啊,慕徵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当神仙肯定很开心吧。”
“当神仙也很无奈啊。”
他在毒草园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像听到里面呜呜咽咽的笛声,他笑了笑,突然面前一道黑影闪过......
那是很强劲的内力,慕徵感应到那人的武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不是神族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人在这里,是魔族的人吗?难道是那楚叶遥的人?
“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上神,正想去神音宫拜访。”
慕徵寻声而去,一个女人,他笑了笑欠身:“原来是北龙宫的岚心公主。”
“听闻上神与魔族缠斗受伤,岚心特意带了北龙宫圣药珊瑚角来探望。”
“多谢公主美意,已经大好了。”
岚心笑了笑:“上神在这里看什么呢?”
“没什么,闲逛而已,公主不嫌弃的话,去神音宫坐坐吧。”
“求之不得。”
他们并列走了,没想到的是燕乐竟然到了门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慕徵靠近她差不多只要少于十丈,她的紫竹笛就会闪着光提醒她,刚才正在吹笛子,紫竹笛突然响了,她丢下楚叶遥就跑了出来,就看见慕徵和一个华服女子相携着离开的背影。
楚叶遥在后面跟过来,好像猜到燕乐的疑惑,便给她解惑说:“和慕徵走在一起的是北龙宫公主,岚心。”
燕乐点点头:“我困了,回去睡觉。”
岚心公主喜欢慕徵上神,这整个神界的人都知道。
早在当年的天神女儿戒律上神恪儿和凡人生孩子被抓后天神就曾经觉得自己愧对慕徵,有意给慕徵从新选神后,当时的北龙王可是带了厚礼前来,意思很明显,慕徵却很明显的退了礼物拒绝了,慕徵说:“公主厚爱,愧不敢当。”
岚心公主倒也是个奇女子:“我说你当得!”
慕徵还是温润一笑:“慕徵早就心有所属。”
后来这段话被神界广为流传,大家都只说慕徵情深,即使那神女恪儿背叛了他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鲜有人思及他话中心有所属的是何人,慕徵也不解释,但是这三百年来他却是孑然一身,身边连女子都不曾有一个,当然如果一定要算,除了妹妹慕羽,他和女子相处的时间不超过半柱香,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在毒草园和燕乐吃一顿饭就不止半柱香了。
慕徵总觉得他在等一个女子,好像就该这样洁身自好的等下去,然后他突然想到了凌霄花,突然想到了燕乐眉心的凌霄花,那花好像会飞,就这样直直飞入了他的心房,久久挥之不去,他打坐静心也没有用。思虑过多,也许这就是他修行的业障,曾经天神告诉他,他要再度晋升一定会遇到一个很难克服的业障,想来就是这个吧。不急一时,还是先想着救那丫头出来。
岚心公主给他熬了药,慕徵道谢喝了下去。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
公主说:“你还惦记着恪儿?”
慕徵一愣,旋即点点头。
“哎......知你是至情至性之人,可我也不差,为何不能考虑考虑我?”
“公主,感情之事,求不得。”
岚心想了想,知道自己今日又是被慕徵拒绝了,也知道依照这慕徵的性子一时之间定然不会转圜,说多了还会让他厌烦,于是道:“那岚心先走了,上神好好休息。”
“多谢。”
岚心盈盈立起,听慕徵道:“公主刚才移形换影的功夫用的极好。”
岚心知道慕徵这是给她面子和她找话呢,也不点破,向他拜了拜道:“承上神谬赞。”说罢就自行离去。
慕徵一夜未眠,困住他满脑思绪的竟是那夜听到的燕乐的笛声,她说那曲子叫《凡尘怨》,好熟的名字,好熟的曲子,可是究竟为何这么熟呢?好像自己很早以前就听过一样。
思虑一夜未果。
第二日一早慕徵就去了天神宫。
天神才练功结束。大门被他的神力推开。感应到慕徵在外面,天神用内力传送话语:“进来吧。”
慕徵刚踏进天神宫,宫门就闭了起来。他望了望四周,果然,天神宫没有一点点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透着一股彻底的死气沉沉。四面的窗户紧闭,围满的帘帐使屋子黑不见五指,慕徵闭上眼睛感知这屋子的样子,默念心中有烛,四周光明的术法。心定下来,周遭的一切好像没有那么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