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在说出这句话的同一秒,千帆明显感觉到左夫人的身子抖了一下。
大少爷?
她在这将军府如此之久,可从未听到过将军府有少爷!
千帆视线看向左夫人,左夫人的脸上缓缓滴下了两行清泪。
脸色苍白,无忧无喜。
在那一瞬,千帆所有的情绪都被抽光,她轻轻用袖子替左夫人擦去泪水。
转身。
“哦,是吗?二夫人,我怎么不知我母亲还有其它姐妹?如若真有,那我,是不是该唤您一声姨母呢?”
突然,千帆气场全变,整个大厅围绕着冷酷的气息。
“二夫人,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左柔有什么成就,有多伟大,不关我和我母亲的事,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别拿我母亲说事!”
座位上的左将军忧郁的气息令千帆眯了眯眼。
战场上何等英姿飒爽的神威将军,现在……倒是显得像片萧瑟的秋叶了。
看来,这大少爷,却有此人。
二夫人和左柔惊呆了般的样子,似乎是不相信,平日里对她们两人怎样做都默之不问的千帆。
这样一个捡回来的女孩,对她们娘俩声声质问。
千帆难掩厌恶。
她最讨厌这种人,勾心斗角。
千帆拉着左夫人,掀了掀眼皮,不卑不亢:“父亲,我相信您心中自有一把秤。
一个,您的结发之妻,另一个,说话直戳人心窝的小妾。”
这话,倒是直愣愣对着椅子上有些发愣的左将军了。
左夫人咬咬唇,拉了拉千帆的衣袖。
觉得千帆有点过分。
千帆不理她,这是二夫人和左柔还没做什么大动作呢!
就应该从将军这里唬住她俩。
不然,以后这俩钥匙成精了,再去治,那就治标不治本了。
至于左将军,左将军本身不糊涂,战场上一个铁血男儿能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但在朝堂上呆多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就不信左将军不知道这两个任那些鬼心思。
千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被左夫人这么一拉,她索性不说了。
拉着左夫人就出了大厅。
路上。
两人沉默许久。
最后左夫人开了口。
“千帆,其实,你还有个哥哥。”
千帆憋了一路的话立刻像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真的,他在哪,多大了,我怎么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他?”
左夫人的眸子暗了下来。
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在府里的地下冰室。”
千帆一愣。
地下冰室?
好好的人她不仅从未见过,这人也在冰室,不会冻的冻僵吗?
许是猜出千帆的心思。
左夫人又说:“他,腿在战场上残了。”
他,腿在战场上残了?
千帆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
她还没见过呢!腿就残了?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年冬季,我还记得,那天,雪下的很大很大。
我在刺绣,家丁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说:‘夫人,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我那时多高兴呀,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可当我跑出去的时候,雪很白很白,但映入我眼帘的是刺目的红色。
我的大儿子,躺在雪地里,满身是血。
他的命差点都没了。
当时整个玄灵大陆无人可医,终于,在他即将下葬的前一天,终于让我找到了。
但他,只能保这条命,这腿,需终年在冰室调养,一旦离开,不出半天,必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