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淡笑,“其它几国是,但北朔不是,但是要想来北朔经商一定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一年也就开放这一次,就连与我北朔交战七年的北汉也有商贩前来,贩卖的都是些珍贵的人参皮草,也有马匹之类的。”说话间,马车已驶入百姓的居住地,离集市不远了。
“原来如此。”汐儿明白了,北朔的这种做法相对其它几国来说,是要开明了许多,虽然只是一年一次,但是这十日对北朔的经济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其实,这个法子是闵国丈提出来的,也就是六皇子的外公,十日集的一切事宜全都由他打理,也才历经三年而已。反事都是个双刃剑,有利有弊,去年就有北汉的奸细混进来,索性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三皇子淡淡的描述着,却发现一旁的汐儿早已将车帘打开,兴奋的四处瞧着。
汐儿看过北朔的历史,是太傅强烈要求汐儿看的,而且要检查课业,汐儿也颇用心的留意了一下。
原北朔国只是南唐的一个附属国,土地贫瘠,且年年要向南唐朝贡。百年前,北朔先祖脱离南唐恢复自立,更是仅以十万兵力直攻西夏,西夏不敌,兵力退至织云山后,两国以织云山一脉为界。
北朔日渐昌盛,独立三十年后,北朔先祖挥军南上,直逼南唐要塞,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叩开了南唐坚固的大门,北朔大军长驱直入,直至攻到苍澜江,战火持续了五年有余,南唐皇帝以到迟暮之年,不久便驾鹤西去,幼帝登基,战火这才平息,南唐损失十座富庶之城,国力大损,北朔再不是一个附属小国,更渐渐以一个泱泱大国的姿态迅猛发展着。
百余年来,再不是天下三分,虽北朔战事不断,先是内乱皇位不稳,后又有北汉不断滋扰,但国内发展依然不减。北朔至独立以来,经历三代,三位君王都深谙治国之道,这也是北朔不断强大的最重要因素。
原本分散的先祖皇室嫡系一脉只剩下景帝公子政,万里江山,独揽大权于一身。只是朝中储君未立,难免会有派系之分,就算是太子之位尘埃落定,也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之前的纳兰一族就是一个引子,真正的血腥恐怕还在后面。
车马行至热闹的街市,便再也走不动了,只见前方人山人海,铺位,以及地摊,还有来回走动的货郎,好不热闹。行人也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很难挤的动,十来米远的距离硬是走了一刻有余,不过,贩卖的东西却是种类繁多,看习惯了宫中富贵华丽,大街上这些小玩意更加吸引人。
公子澜紧随在汐儿的身后,生怕人多挤散了,最后,索性抓住汐儿的手。汐儿微愣,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感觉三皇子越握越紧,索性不再挣扎。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三皇子一手拉着汐儿,一手档在汐儿胸前将汐儿照顾的无微不至。身后四个随从,却越挤越远,一时半会恐难追得上来。
“三皇子,你看,那些刀具好漂亮。”汐儿眼尖,还在老远的一个摊位便瞧得清清楚楚。
“等会儿我们过去看看。”三皇子说完,瞧了瞧前方的距离,看来还得一阵时间才能挤得过去。心中更是懊悔,早知道不该带汐儿来这么人多吵杂的地方,看这些来来往往的人,蛇龙混杂,不由得有些担忧。
好不容易来到那个刀具的摊位,汐儿迫不急待的拿起那把小弯刀,只见刀鞘上镶嵌着两颗红宝石,虽然不及宫中的那么名贵,也十分的漂亮,还有就是刀把上的那个坠子,好像是貂尾。这么小的刀到不怎么实用,到像个挂件,十分的精美。
只见两个售货的商贩均是弱冠少年,其中一个长得白净斯文,很细致的张罗着这个小摊上的生意,而另一个少年则负手而立,一身火色的长袍无处不透露着妖冶的气息。公子澜与端木汐的靠近,让这两个少年显得有些紧张,但也只是一瞬间便一扫而过。
“这个东西怎么卖啊?”汐儿抬起头,目光刚好与那个红衣少年的目光交汇。那是一双多么美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挑,天生的妖娆,魅惑众生的模样,汐儿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有的只是世界皆不在他眼中的淡漠。
“这位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力,您手上的这把刀名唤红璨,是我们这里最贵的一把刀,要十两纹银。”那个白净斯文的少年满脸堆笑的答道。
“好,就这把了。”三皇子想也没想便掏银子。
“这下面的坠子是貂尾的吗?”汐儿随口一问。
只见两个少年相互望了一眼,红衣少年美目微眯,白净少白立即上前来解释:“这正是貂尾,我兄弟二人喜好打猎,去年秋天猎了个小貂,见这貂尾很配这把小刀,便做了个坠子。”
“这个貂尾有什么奇怪的吗?”公子澜拿起小刀,在手中把玩着,刀一出鞘一股寒光一闪而过,这把刀,甚是锋利,更有一股肃杀之气。这两个生意人,看来不是一般的商贩,公子澜不由得多打量了那红衣少年几眼。
“我记得在边关的时候,爹爹的书房里就贡着一把弯刀,刀把的坠子也是貂尾。当时觉得好奇,为何会贡一把刀。爹爹说,那弯刀是一位北汉名将的。看到这坠子,突然想到了这一事。”汐儿将小刀收好。
“确实很少有男子将貂尾来做坠子。”公子澜说完,付了钱准备离开。
只见那红衣少年在汐儿说到那位北汉名将时,脸色一瞬间惨白,看向汐儿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
“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来逛吧。”公子澜看了看,日及中天,再往前走去,只怕回来就难了。
“好!”汐儿收了刀,回头冲那两个少年一笑,但是笑容再看到那红衣少年嘴角的弧度时瞬间僵硬!那红衣少年的笑容,让她心悸,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汐儿有一种直觉,这少年恨她!那是一种噬骨般的恨,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汐儿收回目光,紧跟着三皇子快速离去。
待三皇子与汐儿退出人潮,那白净少年立即开始收拾摊位。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快回去吧。”白净少年紧张万分。
只见那红衣少年缓缓将摊位打开,目光转身侧的少年,“歌儿,你说一个皇子的分量重,还是堂堂的三十大军主帅的端木将军掌上明珠分量重?”红衣男子的声音极具蛊惑,闻之如羽毛轻拂心尖般让人止不住战栗。
这句话,让白净少年的心猛的“咯噔!”一下。
“少主!咱们的随行护卫全都在三十里之外,且都分散开来不在一处,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被唤歌儿的白净少年听主子如此说,更是焦急万分。
堂堂北汉皇裔南宫纤月说出口的话,何时有收回去的时候!
“少主,端木宇已将将军令交回,即使有那个小丫头在手,无济于事。”
“错!”男子朱唇轻启,邪魅的眸子轻瞟了一眼白净少年,父亲大人穷其一生为北汉打出一片天地,怎么可能说退兵就退兵了!
“当真以为我北汉不济至此吗?”红衣少年优雅转身,没入人潮之中。
汐儿和三皇子还在集市外围站着,拿不定主意要去哪里,远处,一个小厮匆匆向两人迎面而来,来到两人面前忙跪地行礼,呈上一个腰牌。
“参见三殿下,瑞宁郡主,我家主子有请二位。”
“你家主子在哪?”三皇子将腰牌扔回小厮手里,随口问道。
“在水云轩。”
“混账!”三皇子脸色一变,怒斥一声,这个老六是越来越不像样子,汐儿一个女孩子,怎可踏足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三皇子息怒,我家主子就是这样说的,奴才只是如实禀告。”小厮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水云轩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青楼?”汐儿看着公子澜的反映猜测道。
“汐儿,别理会老六,我带你去我的别院,先休息一下,下午带你去落霞峰赏落日晚霞。”三皇子轻声说道,拉着汐儿便绕过小厮。
“等等!”汐儿突然想到什么,如今三皇子已经成婚,若是大大方方的去他的府上,还让她觉得自然一点,他竟然让她去别院,让汐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见不得人似的!若是传出去,三皇子协瑞宁郡主在私宅别院相会,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受娘亲影响,总觉得这样好像破坏人家幸福的第三者。
“不就是青楼嘛!我稍稍装扮一下不就行了?”汐儿拉着三皇子的衣袖,恳求的目光看到三皇子一阵心软。
“汐儿,你可是女孩家,怎么可以出入那种地方?”三皇子还是不能接受,若是被皇上以及母后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谁看到瑞宁郡主进青楼了?只有三皇子和他的一个朋友去找六皇子谈些重要的事情,仅此而已。”汐儿粉嫩的小脸上脸是祈求。
“何况,汐儿和三哥在一起呢,怕什么!是不是?”半是撒娇,半是讨好,汐儿软磨硬泡的拉着三皇子的手不停的晃悠着,三皇子的理智渐渐溃不成军。
“罢了,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