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是不嫁?”公子彻的唇角上扬,再次问道。
“嫁!嫁!”汐儿无奈回应,心底却涌上一股甜蜜,伸出手再次搂住公子彻的脖子,将头靠在公子彻的胸前。他的心跳,刚劲有力,如此沉稳,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心安,只要靠在他的怀里,让她有一种可以放下一切的感觉,那么的宁静,祥和。
水滴顺着公子彻的发丝滴下,一件单衣早已湿透,每一段路都有无数宫人驻足围观,汐儿干脆将脸埋入公子彻的怀里,这下没脸见人了,他们两个这副模样,就算是混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两人是清清白白的!
汐儿感觉到公子彻的身子一阵轻颤,一抬头,正好看到他笑的灿烂的模样,本想着抽他一下,但是这笑容那么的明媚,让她不忍消失,他多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虽然这么狼狈却又有失皇家威仪模样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是汐儿却希望回寝宫的路再漫长些就好了。
公子彻将汐儿抱回来时,连若惜都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什么眼中全是狭促的笑意,将内室打开,让公子彻抱着汐儿直放到床上。
“姐姐,你误会了。”汐儿连声解释。
公子彻与若惜相视了一眼,笑的暖昧不明。
“姐,你好好照顾汐儿,我去去父皇那请旨赐婚。”公子彻说罢,朝汐儿一笑转身离去。
若惜忙拿了件棉被替汐儿盖上,将湿漉漉的幔帐抽了出来。
“若惜姐姐,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汐儿还试图解释着。
若惜只是轻笑,将铜镜拿到汐儿面前。
镜中的人儿一脸娇羞,双面微红,双眸之中略带喜色,灿如星斗,红唇有些红肿的迹象,更要命的是,脖间那一朵朵如花般的红印,汐儿一把夺过铜镜压在桌上,脸上的红潮更甚。
“还说没有?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若惜笑着回应。
汐儿无语,这个模样,就算是好自己看了都觉得什么都没发生是个天大的玩笑!可是,真的没发生什么嘛!
“我去熬碗姜汤来,小心着凉。”若惜说完,缓步退了出去。
汐儿一人无力倒在床上,公子彻,大坏蛋!她的心里有隐隐的担忧,皇上会不会顺利赐婚?公子彻才一回宫就做到这么有辱圣贤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他日后在朝中的地位?
为什么一见到公子彻,烦恼的事情就接踵而至!臭公子彻,死公子彻!坏蛋,都是因为他,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公子彻一路行至皇上的寝宫,衣衫湿尽,换没有来得及换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水迹的迈步进入大殿。
“参见皇上。”公子彻行了个跪拜之礼,双手放在额头重重叩首。
这礼,乃是外地官员得皇上传召时面圣时才会行的大礼,皇上握着椅子的手微微泛白,宽大的衣袖一挥,公子彻站起身来,恭敬的退至太子对面。
公子政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他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隐隐的心竟然一阵刺痛,一股无尽的悲凉随之袭来,一眼望去,公子彻已身高挺拔,眉宇之间隐约有自己当年年轻气盛的样子,众多皇子之中,只有彻儿最像他,从小就像,可是此时公子政又觉得不太像了,看着那双眸子,竟觉得深不见底。
“来人,拿件衣服给四皇子披上!”皇上的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目光随意的打量了着公子彻,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何想法。
秋素锦也无语,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会直接来这招!看来,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拖住她也是他的计策!果然是心机深沉,这些年,在极北也不好过吧!
“父皇,四弟回朝应先拜见父皇,可他到好,居然出现在汐儿的汤池里!做出这种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太子言语间青筋暴起,汐儿靠在公子彻怀中软绵无力的模样让他几乎崩溃,他恨不得马上就杀了公子彻!
“臣有罪,皇上对于臣来骊山之事已经知情,臣派已派使者先行通报,至于出现在瑞宁郡主的汤池里,实属,思妻情切。”公子彻一安坦然的回应。
“思妻?!四弟,注意你的措词!”太子几欲上前,都被身边的人拉了下来。
“我与汐儿已有夫妻之实,太子殿下不是亲眼瞧见了吗?”公子彻双眼微眯,缓步走到太子面前,“两情相悦,才能够共结连理,太子殿下说是吗?”
好个两情相悦!太子双手握成拳,不知何时便会挥向公子彻带着刺眼的笑意的脸。
“皇上,儿臣的做法虽然欠妥,但也是爱到浓时情不自禁,儿臣一定会为郡主负责,请皇上赐婚。”说罢,公子彻再次跪了下来,言词恳切。
“报!”
忽闻殿外一声长报,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
“启禀皇上,濂王求见。”
五皇子?他不是在关外吗?众人一阵诧异,接着,又是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
“启禀皇上,朔王求见。”
皇上的头有些大了,他没有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会如此的招人喜欢,四位皇子都为了她快掐起来了!他只是想到四选一机会大些,不管选中谁都有机会留下她,但现在四对四,他有些头痛了!
“皇上,虽寿宴还未正式开始,但各国的使节都已经到达骊山了,汐儿的婚事乃是家事,可容寿宴过后再行商议。”秋素锦站起来一一扫过太子与四皇子,汐儿的终身大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定了。
“也好。”皇上赞同的点点头,再将目光转向太子,“太子,朕命你在朝中处理国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皇上看似寻问,语起里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父皇,儿臣不想监国,请容儿臣在父皇身前尽尽孝道!”太子的话不但震惊了四周的人,就连皇上也吃惊不已!
公子政轻轻的靠在椅背上,目光仿佛要抽丝剥茧刚太子看个透彻!
“父皇,四弟满腹才略,能力不在儿臣之下,如今他从极北之地回来,监国之职堪当大任!”太子向前几步,跪下请旨。
“混账!”皇上大怒,桌案上的茶杯顺手朝太子飞去,太子不闪不躲重重的砸在额前,青花瓷碎了一地,血顺着额头迅速流了下来,白玉一般的面容上十分的狰狞。
“皇上息怒,臣乃极北之王,太子乃一国储,君臣之别,何敢以下犯上。”四皇子也跪了下来。
公子政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久久不语,大殿内落针可闻,他的眼神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不知道过了之久,时间仿佛定格不再流逝一般,有几个当值的宫女吓得脸色苍险些都要晕过去了。
公子政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
众人一阵诧异,纷纷退了出去,生怕皇上再反悔了回来似的。
秋素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大殿上的两个皇子,一向雷厉风行的她也没有主意,毕竟为女儿操心婚姻大事,她也没什么经验,可是眼前这两个,没有一个她中意的。
公子政缓步走在花园中的石径之上,心中五味杂阵,太子甘心放下权力有表现让他惊诧之余更有些感触,若是当初他也放弃了皇权,素锦是否会选择他?不!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不会放弃皇权!哪怕时光倒流,他也不会有其它选择!
汐儿的婚事,竟比清理靖王余党还要棘手!他又能向谁抱怨,若是说出来,还不是自己自找苦吃!
“传五皇子六皇子觐见!”公子政突然对身后的随侍吩咐道,他到要看看,这两人所来的目的是不是也是为了汐儿而来!
“回皇上,濂王殿下已回关外去了。”太监小声回应。
“哦?”公子政转过身来。煜儿难道不是为了汐儿的事回来的?
“回皇上,濂王殿下说是亲自送来给皇上的贺礼,礼物放在宜贵妃那,这就回关外去了,还说他擅离职守,回军中之后领一百军棍自罚,在行宫外朝皇上的寝宫叩首三拜给皇上祝寿。”公公小声回应,却不时的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他到是有心。”公子政的心中不知为何,稍稍平复了些,若是五皇子真为汐儿而来,也难当大任!既然如此,也就不好追究了。
“皇上。”远处,一素衣美人缓缓走过,手中拿着用黄布包着的羊皮纸卷。
公子政淡淡一笑,每当看到宜贵妃,总是那么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新气息。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入宫伴驾,这么多年,不管宠荣与否都是如此。越相处下来,反而越喜欢她的秀外慧中。皇宫之事交由她打理,甚是放心。
“臣妾参见皇上。”宜贵妃盈盈行礼。
“免礼。”皇上让罢亲自将宜贵妃扶了起来。
“皇上,煜儿擅离职守,还请皇上降旨责罚以正军威。”
“他不是说回军中就领一百军棍,再责罚下去,可不就太狠心了。”皇上说罢,抚了抚宜贵妃额前的发丝。
“臣妾替煜儿叩谢皇上。”宜贵妃说罢又要下跪,公子政顺手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并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