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骨灵是下妖，我就不反对他跟你签订御兽师的契约，反而我鼓励你跟他合作成为御兽师。有骨灵辅助你，你就可以克服自身习得符术数量少，难以应对多变情况的缺点，不是吗？昊天。你遇到过多少次不知用何种符术的状况？”
钟老这一问倒是把张昊天问住了，确实如钟老所说，他已经试过多次面对不知用何种符术的困境，不得不施展对自己道灵消耗上副作用很大的燃灵术来应对，两次使出了燃灵龙叫怒这种在现实中可能送命的符术。
“可是怎么证明他是下妖而不是上妖。他的状况和我见过的一只上妖很像。”张昊天口中的上妖自然就是渡云里。
“我此番前来就是亲自来通知你去带骨灵去验证的。毕竟骨灵缠着我，让我过来，怕你不信。”
“怎么验证？”张昊天不明白。
钟老笑答：“自然是带骨灵下山去。”
张昊天一听就无法接受，反驳道：“可要是骨灵是上妖，不就会害了青城山吗？灵灭灾是真的，钟老。雪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昊天，你要知道，灵灭灾不是一瞬间的毁灭，它是缓慢的衰败，就算是雪城也是那场暴雪肆虐一年后才彻底断了雪城的生机。”钟老给张昊天解释，为了让张昊天放心。
确实，张昊天对灵灭灾的了解远不如钟老，也不得不接受钟老的说法：“好吧，那我去干什么？”
“西域灵霞南谷苏家医馆向怜生阁救助，灵霞南谷发生了一场相当棘手的瘟疫，除了怜生阁的医师外，我还让滔和念雪去了。而滔坚持要我派你前往，同时我也让兒家的兒燕一同前往。
“一是思尘要她检验一下这两月的成果，二是立棣觉得熟悉八通阵术的她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既然你本来就要过去，骨灵又过来再三恳求，此行你就与骨灵一同前往灵霞南谷。放心，现在正值盛春，若是骨灵离去有何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让你和骨灵回来。”
“好吧。”既然钟老要求，那么身为青城宗弟子的张昊天便无法拒绝，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学生一定尽力。”
张昊天视线的余光瞥见骨灵在那里得意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悦，若不是有长辈在场，张昊天早就发作了。
“那么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应该去青城的信鹏驿站去了，相信怜生阁一行早就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了。哦，差点忘了，我还得给你和骨灵施展一个小小的符术，以防骨灵离你太远。”钟老这么说道，让叶凡抱好叶蝶念。
钟老直接取出紫符施术，直接动用紫阶符术，可见钟老也不是贸贸然就让骨灵离开青城山的，得做足功课，以免后患。
“链绳缚灵，双灵互束，隐绳不灭。”钟老用浑浊的声音念出符咒。
六众繁位·互束灵绳！
两道符文回路的纹样在张昊天与骨灵的脚下升起，紫色的纹路各自延伸出一根细线，接驳在一起。
就在两道符文的纹路接驳在一起后，紫光消散，纹路再也不见踪影。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张昊天与骨灵绑定，两人无法相隔过远的距离。
“好了，这样你们之间就无法分开超过十丈，务必牢记，否则可是会吃苦头的哦。”钟老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尽快到云渡驿去吧。”
“钟老，这符术的效果，跟直接在我俩绑根绳子是差不多的吧。”张昊天准备离开，忽然开口问。
钟老点点头：“差不多。”
张昊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侧首对骨灵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而骨灵看不出张昊天这笑是用意。
在骨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张昊天猛地向着山下跑去，完全没有一点点提示。
看着张昊天跑远，骨灵还是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他跑那么急干什么？都说了有绳子。”
钟老笑眯眯地看着骨灵：“你说呢？”
没过几秒，骨灵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一回事，心中后悔莫及。
这符术正如钟老所言，相当于在两人之间绑了一根绳子，张昊天可比骨灵这堆小小的骨头重多了，即使是纯粹符师的张昊天也完全有余力拖动骨灵，骨灵被猛地拽飞，连爬带滚地被张昊天拖着走。
钟老和叶凡目送一人一妖这么离开斜日洞，叶凡更是好笑地摇头：“他们这样真的相处得来吗？老师。”
“谁知道，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钟老很期待，等他们回来后会相处得怎么样。
“慢着，”叶凡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老师，那个紫阶的互束灵绳不是没有解法吗？”
钟老望着叶凡，一笑而过，不作解释。
也许老师自有其用意吧，既然老师不做答，那自己也不好多问，叶凡老老实实地闭嘴，抱孩子回屋去了。
怜生阁的道台仙带着两名医师早已经在云渡驿等候多时，兒燕也坐在一旁等候，只有她一名学生，怎么看显得很孤单落寞。
张昊天肩上扛着看似奄奄一息的骨灵姗姗来迟，喘着气来到道台仙面前道歉：“不好意思，道老师，我来迟了。”
“没事，赶紧出发吧，人命关天。”道台仙催促着他们上信鹏的包厢。
兒燕和张昊天一起登上包厢时，望着张昊天肩上的骨灵问了一句：“他怎么了？你能带他出去？”
张昊天嘻嘻一笑，现在换成他得意了：“没事，钟老让我带他出去逛逛。至于为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是因为他自己蠢。”
“你才蠢，差点没把我这身骨头整散架了。”骨灵有气无力地反驳。
“那么硬才散不了。”张昊天白了骨灵一眼，在包厢坐下后，将骨灵放到一旁趴着，“下去，扛得我肩膀都累了。”
兒燕看着两个家伙在这里拌嘴，觉得很好玩，捂嘴不做声地轻笑着。
信鹏起飞，包厢晃动，张昊天和兒燕两人的手臂撞到了一起，两人相视而笑，没有多说什么。
“道老师，我想请问一下这两位老师怎么称呼。”张昊天很有礼貌地向道台仙询问，与两位老师同行，却不知他们的名谓，岂不是很失礼。
“你们两个给这两个后辈自我介绍一下吧。”道台仙让身旁的两人给张昊天他们自我介绍。
在他们开口前，张昊天突然意识作为后辈应该先行向长辈介绍自己身份：“两位老师，我是昊天。”
即使是现在，张昊天也还没有允许被介绍家姓，兒燕在一旁略带惊讶的目光看着张昊天，她是不知道张昊天在青城宗不表露家姓这件事，但她没有问出口，就是奇怪望着张昊天的侧脸。
其中一位看着温文儒雅的女医师，温润地笑道：“木真，叫我木老师或者木医师都可以。”
“您好，木老师，此行麻烦你了。”张昊天说着客气话，将视线移到了另一名老师身上。
他的眼神略凶，一直单手托腮撑着窗，向外面的云层望去，他头也没回地吐出三个字：“白念雨。”
白念雨？这名字，怎么跟雪姨的那么像？张昊天整个人绷紧了，联想到那日在小木屋看到的一切，他是雪姨的谁？
张昊天向兒燕投去了询问的眼光，兒燕向着他点头，那双眼睛似乎在说着她早在张昊天来到之前就打听到白念雨的名字，和他一样困惑。
“白老师，您好。”张昊天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地问好。
可是白念雨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窗外，一直望着，望向很远很远。对于白念雨的冷淡，道台仙和木真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一般。
白念雨绝对就是雪姨的兄弟，可是张昊天不敢开口询问来确定，白家和滔的之间的陈年旧事一旦牵扯进来，绝对是麻烦得很，至少现在他不想掺和进去。
包厢内持续了好一阵的沉默，这段时间，信鹏也飞行了相当一段距离。
“听说这次我哥哥他也会去。”行程途中，兒燕跟张昊天聊了起来。
“言谷吗？不过我在想为什么要让你们两个去，这场瘟疫会涉及到阵术方面吗？”张昊天知道，无论是兒燕还是兒言谷的千机流傀儡术都与阵术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猜的不错，灵霄南谷的瘟疫确实跟阵术有些许关系，不过具体情形，还得到现场跟滔他们接触后才能得知。”道台仙向张昊天他们解释。
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至于让他过来的原因还是龙药引吧，让骨灵跟过来只是顺便。
“希望我们能帮上忙吧。”兒燕笑着给自己和张昊天鼓劲。
张昊天看得出兒燕眼底的那一丝顾虑，他们都清楚苏家医馆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此行能够帮得上滔什么，也算弥补了自己偷窥了过往之秘的愧疚吧。
两人开始聊起了在青城山的日常，张昊天了解到兒燕这两月来在符方殿的收获，而兒燕则听张昊天发了一顿关于骨灵的牢骚。听着张昊天埋怨一旁在熟睡的骨灵，兒燕就觉得好笑，像他们这种相处方式实在有趣。
就在两人谈笑间，信鹏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灵霄南谷，而包厢措不及防地晃动起来，兒燕在这阵晃动中，下意识地抓住了张昊天的手，待晃动停下后，才松开。
“这是怎么了？”兒燕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