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院穿堂外,李不悔好不容易从屋里出来,却不知道去哪个方向找甄氏。
上辈子她人微言轻,根本不知道事情是在何时何地发生的,这会可得好好看个热闹。
甄氏到底蠢到什么地步,要在今天会姘头。
也可能今日人多,外院的人好混进来吧。
甄氏不见了,李蘅远心中隐隐有着兴奋,事情应该是快了,她得盯住甄氏
李不悔打算去翡翠堂看看。
身前身后有下人来来往往,李不悔尽量绕开人。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声呼唤,肩头被人按住:“娘子,咱们还有别的事呢,您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李不悔失望的回过头,是莺儿。
可是她想抓甄氏的奸,李不悔表情抗议。
莺儿抓住她的手,使劲捏了捏:“先随我回院子,你没发现,三小娘子不见了吗?……”
李不悔回头看了看长长的通道,是有一会没见到李蘅远了,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李蘅远站在三房的大门前踯躅不前,她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
从翡翠堂出来没想到甄氏,等她要去前院的时候,碰到了有些奇怪的董玉郎,说董玉浪奇怪是因为这人才跟她见过一次面,就跟她说了好多他们家里的事。
话里话外表现的对董七十很不满,说董七十崇尚风流,有许多红颜知己之类。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虽然不喜欢那个被老人家护着的董十七,但对董玉郎印象也不怎么好。
她那么讨厌李梦瑶,可也没见一个人就说啊。
你在评价别人的时候,另外的其实也在根据你的言辞在评价你。
这个董玉郎有些不知所谓。
李蘅远又有些庆幸,好在她想到何子聪住在外院,把董玉郎交给何子聪招待了。
这样她既不失礼,又到外院找了一边甄氏,一举两得。
可惜还是没找到甄氏,又被董玉郎耽误了时间,大伯母不会这个时候出事吧。
李蘅远心里琢磨着甄氏可能去的地方,指点着方向:“点兵点将,点到哪个……”
是宁馨苑方向。
李蘅远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因为她就是那好找来的,大伯母会不会其实没走,是她找的不仔细?
听着有脚步声传来,李蘅远心情更加急躁了,萧掩说的大凶,自己也做了梦,那么大哥和大伯母到底会遇见什么事?
讼,就是官司,有争执。
有争执就必然有对立的一方。
李蘅远心想,若是能知道到底什么人要害大哥就好了,能在根源上解决问题。
可她现在连大伯母都找不到,怎么查根源?
脚步声近了,李蘅远走过去,是两个梳着长辫子的婢女,李蘅远看她二人腰上的青色带子,是四房的下人。
“你们可曾见到大伯母了吗?”
二人看清来人是李蘅远,慌忙行礼。
李蘅远见她二人手中什么也没拿,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去的。
不过这和她无关,她又问一边:“见过大伯母吗?”
一个嘴角有颗米粒痣的婢子摇摇头:“不曾。”
另一个声音有些意外:“婢子方才去找红姨娘的时候还在宁馨院的后罩房见过大夫人。”看着那婢女,声音如蚊喃:“你不是也见到了吗?”
李蘅远没时间理会她们,有了大伯母的消息,大跨步向宁馨院那边跑过去。
她走后,那个嘴角带痣的婢女狠狠的瞪了另外一个。
另一个道:“大夫人在训斥姨娘,三小娘子去了也就能解围,你干什么瞒着三小娘子?”
带痣的婢女目光微敛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又道:“你自己去找四夫人帮姨娘解围。”
那婢女叫她往外院方向去,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不要你管,做好你份内的事。”
两个婢女分道扬镳了,李蘅远也到了宁馨院。
来往的下人都认得她,李蘅远拉了一个问道:“看到大伯母了吗?”
那下人道:“刚和红姨娘去了后罩房。”
李蘅远不知是先前跟甄氏走岔了还是甄氏一直在。都没关系了,人找到了。
李蘅远为避免太多人对她行礼又耽误了行程,沿着正院和跨院之间的缝隙悄悄溜到后院。
因女眷多数在宁馨院,后院的空地上竟然也有围在一起说话的妇人。
李蘅远想了想,大伯母既然是在后院跟红姨娘说话,肯定是不想别人听,那就是隐秘一点的地方。
在最西北的角落,门口有回廊的四方大明柱挡着,因那里没有阳光,所以十分冷清。
李蘅远尽量不发出声音,远远的绕开那些妇人,沿着墙根走,不一会到了明柱后。
明柱后正好是门。
李蘅远听了听,没有听见声音,她推门进去。
屋里空荡荡的,甄氏和阿香站在屋里北窗下,红姨娘一身正红衣衫,站在甄氏对面。
“大夫人不是故意为难婢子又是什么?玉郎赏赐的,四夫人都不说话,大夫人管得着吗?”
果然在,李蘅远听红姨娘声音虽低,但语气不善,忙关了门。
门发出声音,屋里的人都看向她。
李蘅远走到甄氏身边:“大伯母。”
甄氏听她声音焦急,语带不解:“你怎么了?找我?”
李蘅远这才想起来,慌慌张张找甄氏,那找到了她说什么?总不能跟甄氏说,大伯母你有危险?
没头没尾的谁信她?
李蘅远看着红姨娘蹙眉:“你不是四房的姨娘,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红姨娘今天真的应了她的名字,穿的喜气,比尹氏还贵气。
李蘅远转移了话题,正是甄氏生气的地方,她道:“一个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如果不是我看见了,方才就要穿着去给董太君见礼,你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是想让人笑话国公府妻不妻妾不妾的没规矩吗?”
李蘅远这才知道甄氏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想说进门时红姨娘说的话,李蘅远好看的眉毛立起,怒意上脸:“你这样没规矩,要跟大伯母顶嘴?”
别人怕李蘅远,红姨娘可不怕,李蘅远不过是个蛮子,但敢打她怎样?
红姨娘道:“我也好歹是个长辈,我们四房唯一的郎君的生母,我如何就不能穿红?四郎和四夫人都没说什么,我怎么就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