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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郑浩和卞玉京谈谈说说到很晚,然后才回到给他安排好的舱室入睡。
郑浩的心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卞玉京仍然相守以礼,他自然不能鲁莽行事。在这个时代,哪怕是以艺悦人的女伶之辈,也是有礼法大防观念的,绝不会像后世的女孩子那样开放到随随便便和男人滚床单。
如卞玉京这样的女伶,很多都是守身如玉的清倌人,身子都是留给未来夫君的,绝不会孟浪到见个喜欢的就献身。
次日一早,郑浩先和郑冲一起前往牙行里,替卞玉京在县衙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面租下了一个静幽干净的院子,交付了租金。
此处距离他住处不远。
然后,他们又雇了一辆车回去帮着卞玉京及其妹子、贴身婆子等搬运了箱笼杂物。
从车上下来,卞玉京看看四下里情景,便笑着说:“这院子挺好的。”
院中有几株花树,一架葡萄,还有青石小路,石桌石凳。主屋和两边配房都是青砖红瓦,门楼高大耸立,闭阖了院门,便自成一方天地。
“玉京姐姐喜欢就好。”郑浩笑道。
“租金几何?浩弟定是先替我垫付了吧?”卞玉京问道。
“是的,并没有多少钱。姐姐莫不是还要与我算清这笔账吗?”郑浩俏皮地向卞玉京眨眨眼。
明代房价和房租还是相当便宜的。
像这么一座已经算是很上档次的四合院,一个月的租金不过五钱银子,房东要求一次支付一季的房租,也就一两五钱的银子。
而若是把这栋房子买下来,最多不过五十两银子的样子。
“浩弟,你现今手头并不宽裕,我怎好加重你的负担呢?就是今后开办酒楼,我也可以资助你的。这租房子的钱,就由我来支出好了。”卞玉京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是要倒贴吗?
郑浩知道,古时候的女子一般出嫁之后,其嫁妆都是由该女子自行支配,若是夫婿手头紧张,妻子用自己嫁妆补贴家用的现象比比皆是。
卞玉京下海数年,想必也是积累了相当丰厚的一份身家。
她能主动提出减轻自己负担,这也是一种要与他同甘共苦的表示。
“玉京姐姐,不用了,我虽清贫,但手头还是有些银钱可宽裕使用的,姐姐切勿担心。”郑浩摇头道。
如何开这自助餐馆,他已经筹划好了,还真不用卞玉京资助他。
不过,餐馆开业之后的打理,却是要仰仗于她的。
“好吧!浩弟今后如有急用钱的地方,大可与我说,我这里还是有一些积蓄的。”卞玉京说道。
“好!”
接下来,郑浩就帮卞玉京收拾了一下房子,将她在这院子里安置了下来。
而随卞玉京一起来无锡的那艘画舫,不过是租来的,卞玉京上岸之时已经结清了租金,打发船家自行回宁。
安排停当,郑浩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心说,自己这就算是把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金屋藏娇了吗?
这可真是跟做了个梦一样的。
“玉京姐姐,你且歇息一下,我去将租借酒楼的事情办一下。”郑浩对卞玉京说道。
“那我送浩弟。”
卞玉京便送郑浩出门。
郑浩便带着郑冲匆匆离开。他要去找一下程知县的师爷张先生。
之所以找张先生,是因为他想要和张先生打个商量,把原本常彬名下的一座酒楼给租或者买下来。
不过,他刚走出来没多远忽听得脑中系统用柔而甜的嗓音说道:“恭喜宿主,终于赢得了美人芳心!鉴于您的精彩表现,本系统决定再奖励你一个学习能力提升包,请收查!”
郑浩眨眨眼,系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给予自己奖励,这说明什么?说明卞玉京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得了个学习能力提升包,郑浩想了一想,毫不犹豫地将之用在了八股文写作上面。
他晃晃脑袋,心说,还是要抽出时间来好好练练八股文,争取能将自己的八股文水平提升到中上水准,以保证自己能够顺利拿到秀才这个功名。
处理完这档子事,郑浩心里笃定,直奔县衙而去。
现如今,常彬被诛,其家人亲族尽皆被捕拿关在大牢之中。
其家业也尽被罚没充公。
管这档子事的,便是张先生。
这也实属正常。
虽然程知县还勉强算是清官,可遇见能捞油水的时候,他也是会给自己打算一下的。
常彬名下的那座酒楼名叫四海楼,就坐落在箭湖边,地势非常之好,原本生意也还算可以。
来到张先生所在的签押房。
张先生见是郑浩,赶忙起身招呼:“郑公子,请坐!”
“张先生,准备何时发卖常彬的那些产业?”郑浩坐下来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怎么?莫非郑公子有什么想法吗?”张先生捋了一下颏下稀疏的胡子,含笑道。
“我很想租下常彬名下的‘四海楼’。”郑浩说。
他不说买,因为压根买不起。
虽然大明朝普通的房子便宜,但是,像这种地势绝佳的商铺还是相当昂贵的,这座四海楼怎么着也得卖个两三百两银子。
他可没这笔钱。
“哦?郑公子要租四海楼做什么?”张先生眨眨眼。
“不瞒先生,我想做点生意,毕竟,我已经坐吃山空已久,怎么着也得有个营生。”郑浩说道。
张先生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郑公子,东翁说,能除掉常彬这个贼子,你功莫大焉!论功行赏,也要给你一笔酬劳。这样好了,我去请示一下东翁,没准他会将这四海楼折价卖给你也未可知。”
郑浩听了,很是有些意外惊喜。
他心说,程知县这人还不错,自己吃肉,还不忘给我点汤水喝。
“如此就有劳张先生了。”郑浩躬身一礼说道。
“老弟不必多礼,我这就去见东翁。”张先生说罢就匆匆而去。
张先生来到程知县的签押房,却见他正在摇头晃脑地吟诵一首诗:
“金粉东南十五州,万重恩怨属名流。
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
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
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