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们纷纷仇意上脸,恨不得将眼前的我给生吞活剥了。
眼看形势就要发展到无法逆转的地步,那棕猪一猪当先,挡在了我的身前。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痛恨狼族,痛恨每一匹狼,我和你们一样,我对它们也是深恶痛绝,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嚼其骨、毁其髓。可是老大留着它,不仅是为了供我们玩耍,我想还有其它意思,我们不能被仇恨蒙了眼,误了老大的大事,所以不管你们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我都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将它深埋在心里。同伴的死,老大无疑是最心痛的,连他都能仿若无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暂时饶了这匹小狼呢?”棕猪言之凿凿、动之以理的深情道。
像你一样?你刚才下脚的时候可没分轻重啊,不过还算你有点兽性,要不然我这条小命真的是保不住了。
少顷,一头野猪转过身去,向獠猪所在的方向赶去。
很快,其它野猪也稀稀散散的转身向前走去。
很快此地只剩下我和棕猪,棕猪想叼起我,向前赶去。
我视它的好意于不理,跌跌撞撞的站起,眼神坚定的向前走去,老子才不要你们这些家伙同情,你们只要不对我下手,我就能顽强的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变强,我要让你们自取其辱,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虽然我还不会说话,但我不屈的意识从来就没有沉睡。
棕猪此刻什么表情,我并不清楚,或许它在嘲笑我的顽固与迂腐,在一旁偷偷的看笑话,或许它在惊讶我的倔强与不屈,在身后默默的为我加油,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我要超越自己,成为它们不敢小视的强者。
一刻钟后,众野猪再次聚在一起。
“怎么?玩的不爽?那匹小狼怎么样了?”獠猪看到野猪们大都沉着脸,不愿多言,不以为意的开口问道。
“头儿,小家伙跟着三当家,在后面呢?”一头黑色的尖毛野猪淡漠的道。
“都怎么了?既可以报仇,又可以玩耍,你们还爽不起来?”獠猪有心似无意的轻言道。
“头儿,且不说那小狼实力太弱,没有能力陪我们玩,就算它有能力,我们和它在一起时,哪一个不想着要了它的命,可是您为什么不允许我们伤它性命呢?”那尖毛黑猪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那老羚羊曾说过要东山再起,难道你们心中真的没有一丝波动?难道我们野猪帮就要一辈子忍辱偷生?难道你们能无视亲朋好友的离去?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我是决然做不到的,我每晚都会想起死去的兄弟,我每天都在心惊胆战的过日子,曾经草原上的一霸,现在却要四处逃窜,被狼欺,被人骑,我真的做不到,我心澎湃,我血沸腾,我一定要卷土重来,再起风云。”那獠猪眼中闪出耀眼的光芒,它的豪情万丈深深的感染了周围的野猪们。
“头儿,既然您有意止水重波,再创辉煌,当时我们为什么不答应羚羊群,毕竟多一只羊,便多一份力,有它们相助,我们的希望不是会更大一点儿?”一头野猪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将不再多而在精,那一群废物成不了什么气候,即便发展壮大,也不过是别兽的腹中之物,不足为友。”獠猪露出不屑的眼神。
“头儿,您莫不是认为那匹小狼比那十余只羚羊更有价值?”尖毛黑猪不可思议的问道。
别说十余只羚羊战士,就是一只,也足以灭杀那小狼,未来有太多的未知,到底是谁给了老大那样的底气,群猪疑惑难解。
“百余只老鼠在一只雄狮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只是十余只过街老鼠罢了,不足虑、不可惜。”獠猪不以为然的道。
听到此言,众野猪面面相觑,老大竟将众羚羊比作过街老鼠,而把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狼比作凶猛的战狮,闻言,不少野猪都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龙生龙、凤生凤,王的儿子与众不同,它的潜力可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獠猪语重心长、不紧不慢的道。
听闻此言,众野猪慢慢的静了下来,‘烈’王曾创造出无数的奇迹,听闻它力战雄狮而不伤,灭杀猎豹似家常,实力恐怖之极,它的孩子自然也不是凡物,或许真能带给它们一个锦绣前程,可是……
“头儿,既然您那么看好它,为什么还允许兄弟们欺它、伤它?”众野猪纷纷问道。
“狼是我们的敌人,它是狼,就该受点教训,要不然兄弟们心中的闷气朝谁撒,满腔的仇恨何处发。不过小狼是小狼,它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再创盛世的利器,好剑须磨,更需珍惜,我们在好好锻造的同时,更要学会爱护,令其为吾所用,不过我们既要用、又要控,切不可被利器伤身。”獠猪娓娓道来,解开了众猪的疑惑。
“原来如此,头儿英明。”野猪们纷纷逢迎道。
半个时辰后,静静等候的野猪们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头儿,三当家怎么还没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头野猪上前试探性的问道。
“乌鸦嘴,三当家能出什么意外?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还不赶紧滚到一边凉快去。”尖毛黑猪呵斥道。
然而说归说,它心里也有一些狐疑,这段距离说短不短,但要说长却也不算长,以三当家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直到现在还没有赶到,莫不是真如它所言,遭遇了什么不测,那黑猪看向獠猪,想试图猜出老大心中所想。
“坷,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獠猪朗声命令道。
听到命令,那黑猪忙恭敬的答道:“是。”
说完,便打算沿路寻探。
可是刚转身,便隐隐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光点,缓缓的向这边走来。
“头儿,那莫不是……”
还没说完,便听到獠猪的声音,“走,过去看看。”
很快野猪们便看清了那一大一小的光团究竟为何物?
满身伤创、弱不禁风的我在那咬牙坚持着前行,而在我身后,一头棕猪在那不紧不慢的跟随,没有丝毫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天哪,那小狼伤那么重,竟然是一路走过来的?”一头野猪瞠目结舌的赞叹道。
其它野猪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种重创,恐怕连爬起来都很艰难,可我竟然一路走过来,少数也走了两三里的路程。
若是易地而处,恐怕它们是断然做不到的。
不亏是‘烈’王的孩子,这么小,就有这般魄力与毅力,或许它真能带着衰落的猪族再迎草原盛典,不少野猪的心里已出现波动。
野猪们身心受到震撼的同时,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充满仇恨,相反,透着敬意的同时,投来满满的希冀。
我颤颤巍巍的向前走着,不是我不想逃离这群坏蛋之手,一来自己太弱小,根本不可能在它们的注视下逃离,二来它们那么对待我,我是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它们的,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让它们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蠢。
可是不争气的身体由不得自己再逞强,气息无法顺畅,视线越来越模糊,浑身传达着满满的困乏,四肢仿若灌铅般举步维艰,全身使不出力气,脑海中始终传递着一个指令,“停下来,歇会吧。”
面对着诸多的不适,我没有丝毫的屈服,依旧顽强的与自己对抗,我不要再受欺负,我要变强。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决不能成为任兽宰割的苍狼,一次次的冲击着自己身体的极限。
眼前有一块石头,我想绕过去,又不想浪费所剩不多的气力,便抬腿打算越过,可抬到半空中,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只好无奈的落下,却不料小腿碰到了石块上,浑身的气力瞬间散去。
“扑通”一声,我应声倒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棕猪忙跑过来,细细查看,此时的我只剩下半口气,若不能及时救治,恐怕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獠猪此时也率着野猪们狂奔而来。
查探了一下,脸色阴冷的看向众野猪。
“只是让你们稍稍娱乐一下,谁让你们把它伤的那么重的?”獠猪满腔怒火的责问道。
“头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还是快些想想办法,救救它吧。”那棕猪深情怜悯的看着虚弱不堪的我,哀求的向獠猪悲诉。
“这种伤竟然还能站起来走了那么久,这小狼的内心到底该有多顽强啊?”獠猪低声赞叹道。
“头儿,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您还是快点想想办法吧?要不然这小狼恐怕就真的没命了。”那尖毛黑猪也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它这个样子,想救它并不容易。除非……”獠猪若有所引的开口说道。
“头儿,您的意思莫不是指我野猪族的圣池?您想让它接受圣池的洗礼。”棕猪若有所悟的回应道。
“圣池?这样说来,倒还真有可能令它起死回生,只是……”尖毛黑猪提醒了大家所面临的一个严峻的现实。
“圣池现如今被狼族占领,回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为了一匹狼,却要让我同类面临灭族的危险,这个决定我不能下。”獠猪心有不甘的熄灭了刚升起的一丝希望。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办法没有,大家集思广益,一定能想到解救之道。”棕猪关键时刻发动大家的力量、动用集体的智慧,希望能再迎来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