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静,如果我是那个帝释天,你是那个竺优昙,你会为了所谓的三界安定而诛杀了我吗?”
明明就是一个譬喻的问题,慧静却心中无比的苦涩,哪里有什么如果,她就是那个为爱而消亡的帝释天,而他呢?换作是现在的他,他会如何选择呢?
“不会。”慧静第一次坚定无比的回答了苏幻雪的问题,他的眼睛依旧像是古井一半,静谧而平静,可是苏幻雪却感觉到如今的慧静不一样了,他的周身都被忧伤与悲痛所笼罩。
如果她执着的爱只能给他带来这样的结局,那她宁愿回到原点,看着他岁月静好,平静如水的样子。他没有两难的抉择,没有爱染的侵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焚香念经的和尚。
“幻雪,我还俗吧”慧静突然异常平静的说了这句话。
苏幻雪大骇,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脸,认真而严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说要还俗?是因为她吗?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句话,她却难过得想哭。
男众和女众不同,他们有七次还俗的机会,而女众只有一次。可是,如果是因为情而还俗,必堕无间地狱,她不怕刀山火海劫,可是他不能,她怎么忍心见他受这种劫难。
“为什么要还俗?”苏幻雪明知故问,如果他说是为了她,她该怎么办?
良久,慧静终于吐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这是我亏欠你的,如果与你结为夫妻,能让你幸福高兴。我愿意。”
苏幻雪遽然,脑袋一片空白,慧静今日是怎么了?突然这么伤春悲秋的可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情绪,她却不想这样的承诺了。
苏幻雪起身,跪在他的面前,不及他反应,轻轻的拥抱住了他,朱唇轻启:“慧静,你是属于众生的。能听到你愿意娶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逼迫你,也不会再想你还俗娶我。只要你平静自在就好了,你继续做你弘法利生的和尚,我依旧是红尘游戏的信徒。我已经想明白了,你答应我,做一个持戒精严,心怀慈悲,化尽众生的和尚就可以了,你说好吗?”
“只要你还记得我,只要你心里还有我一席之地,我又何苦非要剥夺你的大愿,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愿意一生做你的信徒,守护你。”
慧静哽咽住了,多年来的挣扎,终于被她的轻柔细雨所化解,可是他总觉得心底有一处什么未解开的结,淤堵在那里。他亏欠苏幻雪的岂止是天界那一条命,似乎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一天没能得到真正的谅解,一天就不能够释怀。
他必须早日回到地魂所在之地,与之汇合,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天人合一之后,一切的谜底就会揭晓。
他下界的目的也会水落石出,他不相信那个不偏不倚的竺优昙仅仅只是为了与帝释天结这一世情缘而下凡而来。
“好。我答应你,做一个心怀众生,严持戒律的好和尚。”慧静心中微微苦涩,希望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苏幻雪放开慧静,浅浅的笑了。
僧印一直在门口守着,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一直沉默着,苏幻雪拒绝慧静还俗的提议,才松了一口气。
苏幻雪离开之后,慧静便将锦盒收了起来,束之高阁。他不会忘记她的,只是他不能再陪伴着她了,他必须去查清楚天界那一场劫难的始末,他必须知道竺优昙将帝释天送出轮回的目的是什么。
“僧印,你去与沙门统会知一下,明日,我将会大众宣讲金刚经。为时半年。”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办。”
半个月后,此处的弘法结束,他就立即与地魂汇合,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了。
苏幻雪回到了宫中,拓跋焘已经回来了,他这两次的袭击大获全胜,心情异常的好。
朝势稳定,内外祥和,百姓暂得安乐,这是一个君主最想看到的蓝图,可是他做到了。
这个柔然也是挺冤枉的,好好的原是要来求和的,却被大王子伏桑给搅和了,赔了一个掌上明珠不说,还被拓跋焘打得狗血淋头,可是半句怨言都不敢说,只得仰人鼻息,蹲咱家里头自己舔着伤口。
原本高傲自信的公主入了宫中突然变得郁郁寡欢,她一个人只身来北魏和亲,也没什么朋友,苏幻雪见她性子纯真,身世也蛮苦的,就会经常去找她玩玩,偶尔拉上贺兰敏之。
这不,今天又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苏幻雪拉上贺兰敏之去找伏慕斯,只见慕斯公主,不,现在应该叫她伏昭仪,正苦着一脸趴在石桌子上哀声长叹。
“哎,无聊死了!实在太无聊了。”
“慕斯,慕斯!”苏幻雪远远的就朝着她摇手。
“幻雪!你终于来找我了,可闷死我了!”慕斯一看见远处的人影,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贺兰敏之虽然还是一副淡淡的态度,但是比之前好许多了,自从拓跋焘那一日醉酒宠幸了她之后,她心中那一点点的国仇家恨也逐渐的消弭,他真正的成为了她的夫君。
而拓跋焘显然是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宠幸了贺兰敏之以后,也没有吃干净就不管了,而是封了她做贵妃。如今这宫中东宫无人,贺兰敏之是品级最高的皇妃了。
“慕斯见过贺兰贵妃!”慕斯虽然高兴,但是礼节却依旧没落下。
“伏昭仪,不必多礼。”
“来,今天本将军带你们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苏幻雪见她们实在闷得慌,就想着法儿哄她们开心,派了个宫女去将其他的妃嫔们也一块叫上来。
不叫还好,一叫,苏幻雪才发觉这苏幻雪的后宫佳丽真是不少啊,个个都标致的紧,可惜多年枯等,都个个无精打采的。
这拓跋焘出去征战四方了,后宫的女眷们,他又很少宠幸,都是能不翻牌就不翻牌,要不是太后杵着龙杖揍他,他宁愿天天睡在御书房。
即便是太后紧盯着,他也只是应付的几下,最常去的就是贺兰敏之的宫中,现在全北魏上下都知道皇帝最得宠的皇妃就是贺兰敏之,可也只有贺兰敏之知道,皇上去他宫中多是谈论政事比较多,从那次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同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