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爹不仅将那间土屋修缮得像模像样,还砍了一棵大树为他们做了几个简单的摆货架。为了公平起见,他还要为洛生和瑞娘未出世的孩子做摇床和小轿椅。
虽然他不是木匠,手艺不是很精,但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差的,至少结实耐用。泽生和小茹看着这些新做的货架子,喜不胜收。
泽生还亲自动手做了个门匾,准备在门匾上刻着铺子的名字。
“小茹,我们该给铺子取个什么名呢?得取个好听又带好意头的名字!”
小茹在忙着扫地擦桌子,泽生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还得给铺子取名的事来。她在脑子里努力地搜刮着各种店铺的名称,实在想不出符合这个年代的名字,随口说道:“叫‘方家杂货铺’?”
“方家杂货铺?”泽生细念了一遍,再十分认真地考虑考虑,小茹见他那认真的模样,还以为他认同了呢。
没想到,良久良久,他才吐出一个字:“俗!”
小茹被噎了一下,讪讪笑道:“嘁!很俗么?那你想一个不俗的。”
泽生似乎胸有成竹,将腰板挺得笔直,手向前一挥,字正腔圆地道:“裕隆美货居!”
“啊?‘裕隆美……美货居’,还奇货居呢!”小茹笑得直不起腰来,“我还以为你能想出来好的名呢,这个简直是既咬口又生涩,不行不行!”
泽生被小茹打击得有些不自信了,直抓后脑勺,“真的不好?”
小茹直摇头,“嗯,不好,还不如我说的那个‘方家杂货铺’呢,其实不管好不好听,或有没有好意头,这都是次要的,关键得说着顺口,听着舒服。”
泽生只好再想想一些顺口好懂的名字,说:“那就叫‘方记铺子’吧,简洁大方,比你取的什么‘方家杂货铺’还是要强一些,对吧?”
“方记铺子?”小茹喜道,“不错不错,就用这个好了。”
泽生也不再犹豫了,在门匾上写下他那一手好看的小楷,然后用铁凿刻字。
费了半个下午的功夫,字就刻好了,小茹拿在手里吹了又吹,再擦了又擦,“嗯,我的相公还是不赖的,会取铺名,又写得一手好字,就连刻出来的字都很不一般,隽秀有力,干净利落,入木三分啊!”
泽生将小茹手里的门匾接过来放下,笑道:“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们赶紧回家吧,明日是小源的大喜日子,要办十桌酒席,家里人都在忙活着择菜、洗菜,还要去邻里借碗盆、托盘、桌椅之类的,我们快回去帮帮忙。”
回到家后,正在洗菜的瑞娘见小茹从铺子里除灰已经回来了,起身问道:“茹娘,你给小源多少压箱钱,送她什么礼?”
瑞娘是怕自己送的比茹娘少,她这个做大嫂的就会很没面子。
小茹当然明白瑞娘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六十文钱压箱钱,还有一副头饰。”
瑞娘听了有些犯愁了,若说六十文钱,她是送得起的,近日来洛生一直在石头山干活,都挣了好几百文钱了。她发愁的是,不知道另外再送些什么,“茹娘,你开铺子的货都进来了,我去你屋里挑几样买来送给小源吧。”
无论她买什么,小茹都会按本钱给她的,“嗯,你来我屋瞧瞧吧,有好些可以挑的。”
瑞娘进了她的屋,见屋里摆着琳琅满目的货物,看得她都眼花了乱了,最后她挑了一个染着大红色的针线筐,再买了几样做针线活需要的物件。
“大嫂,你还挺会选的。小源的嫁妆里,还真缺这些呢,我差点忘了。”
瑞娘见小茹夸她会选,心里高兴着呢,她付了小茹钱,喜滋滋拿着东西放到小源的屋里去了,再跟小源说了一声。
小源自然是高兴,道了好几声谢。
泽生跑着腿,挨家挨户借桌椅,当他走进东生家,见东生竟然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两眼傻傻地看着天。泽生的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了,他将东生从地上扶了起来,拉了把椅子,扶他坐好。这可是大冬天啊,坐在地上很容易着凉生病的。
东生娘开始在灶屋里忙着什么,见泽生来借桌椅,她就叫泽生自己搬,可又担心他碰掉了桌上的茶盘,她就从灶屋里走出来看,正好瞧见泽生扶起东生。
东生娘知道泽生就要开铺子了,日子过得红火着呢,而她的儿子却成了傻子,连儿媳妇都跑了,还留下个不到两岁的拖油瓶。这么一对比,她心里酸楚起来。
本来这些就够倒霉的了,可就在昨日,南生的未婚妻娘家人竟然派了媒婆来传话,说他家的女儿近日生病了,请来郎中为她看过病,说她是个不孕之身,若可以退亲,对方定将所有订亲钱财都还回来,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是不想让南生断子绝孙。
东生爹娘又不傻,知道对方嫌她家里有了个傻子,不愿意嫁过来,故意说是得了什么不孕不症。为了想退亲,竟然扯出这种晦气的谎来。
若硬是不同意退亲,女方家也是没办法的,闹起来,也是女方家理亏。可东生爹是个气性大的人,他见不得人家瞧不起他的儿子,怕硬要将这样的儿媳妇娶回来也是个祸事,所以他大清早的亲自上门,将所有的订亲钱财都要了回来,还破口大骂了人家一顿。
东生娘上午还在家痛哭了一回,这时她心里却突然起了个念头,“泽生,我问你个事,你大嫂是不是有六个妹妹?听说她二妹雪娘许给了良子,那她三妹还没许人家吧?”
泽生中午也得知了南生亲事被退的消息,知道东生娘这话的意思。可他真的不想大嫂的三妹嫁给南生,且不说南生的脾性和东生很像,将来也是个打女人的主,而且他家如今境况这么不好,东生娘又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若大嫂的三妹许给南生,往后一有事,两家就会有扯不清的关系。
泽生连忙答道:“婶子,大嫂的二妹才刚说亲,不可能这么快就轮到她三妹的。”
东生娘却不死心,“瑞娘三妹也该有十三岁了吧,若先订了亲,两年后再嫁过来,岁数可正好呢,我家南生也才十七岁,差个四岁也算是极为般配的!”
东生娘想到雪娘连瘸子都许了,那她的南生想娶蒋家的三女儿,应该也行吧,哪怕给三亩水稻田,或多给彩礼钱也行,虽然为了东生看病和请巫婆花了不少钱,但东生爹和南生从来没停止去石头山干活,长期干下去也能存不少钱的。
泽生想要立即断掉她这个想法,“婶子,大嫂说她的三妹得明年再说亲,哪有亲姐妹同一年里说亲的。”
“你先在瑞娘面前说说南生的好话,而且我家也愿意给水稻田的,说不定……”东生娘话来没说完,泽生便抢过话茬,“我还有事去忙,先走了。”
东生娘这两日已经窝了一肚子的气了,此时又见泽生这般不乐意帮忙,顿时怒了,“泽生,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我家了,你小时候可是东生带着你和你大哥玩耍的,如今你日子过得好了,两眼就长到头顶上去了?瞧不起我家,以后就别踏进我家门槛!”
东生娘说着还气狠狠地从泽生手里夺下两条长凳子,意思是不借了。说不让泽生踏进她家的门槛,大有与他一家绝交的意思。
两家虽然闹过几次矛盾,但每次闹过没多久,两家照样还说话,还来往,平平淡淡的相处。如今东生娘可能是受了刺激,已经没有人谁能和她正常说几句话了。
泽生见东生娘这般,心里想来,这样也好,以后两家不要来往了。
他回头瞧了一眼东生,深叹了一口气,再去别家借桌椅去了。
各样东西都借齐了后,泽生将东生娘刚才跟他说的事,告诉张氏和瑞娘了。
瑞娘听了撇嘴道:“她是见我家穷,就以为我妹妹谁都可以嫁了,就凭南生那脾性,想打我妹妹的主意,甭想!”
张氏却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以后两家不要来往了,凡事都互不相干、不掺和,明日办酒席,本来因为她家最近遇到的事多,你爹说不想把喜桌摆到她家里去,还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说呢,出了这事,那我们也就啥也不用说了。明日我们自己家摆四桌,剩下的六桌摆到东边那几家里去,反正都离得近便。”
次日上午,小茹和瑞娘两人一直围着小源转,先让她穿上喜服、喜鞋,再给她绞脸毛、修眉,弄完之后,打来温热的水,给她好好敷脸。
完成这些步骤,小源看上去就俊俏了许多,皮肤看上去娇嫩多了,眉眼也显得秀气了。
然后由手巧的瑞娘给小源梳新娘发髻。张氏在旁边对着小源一直嘱咐个没完,大都是老生常谈,就是到了婆家要守规矩、孝敬公婆、顺从相公,反正都是些三从四德的话。
到了午时,喜宴开始了,瑞娘去厨房帮忙。小茹就帮着小源好好化妆。
费了大半个时辰化好妆后,小源拿着铜镜照了又照,惊喜地道:“二嫂,你从哪里学来的,怎么跟别人的手法不一样?”
小茹得意地笑了笑,“呃……自己瞎琢磨的,好不好看?”虽然这里可用于化妆的东西不多,她也会尽量做到不画出个女鬼来。
小源直点头,“嗯,好看!淡淡的胭脂,就好像是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不像是抹了胭脂。嘴巴也没那么红,有的姑娘出嫁时,嘴巴染得跟出了血一般。还有,我的眼睛好像看起来比平时要大,还黑亮黑亮的,这是怎么回事?”
小茹知道跟她说什么眼线的事,她也不懂,而且她给小源画眼线用的可是黑墨!用黑墨当眼线,她可能是这世上第一人吧。“你别管那么多,只要好看就行。而且这一辈子,你估计也就化这么一回妆,也不需要学,反正以后用不上。”
小源想了想,觉得此话没错,嫁人为妇后,哪里还要折腾这些,也就没多问了。她只要美美地对着镜子,好好自我欣赏这么一回就行了。还有……晚上洞房时,她的三郎也可以好好瞧一回她的秀丽容貌,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呆会出门时,你可别哭,否则把眼睛哭花了,跟熊猫一般,我可担不起责任哦。”小茹嘱咐道。
小源笑了笑说:“我不哭,反正我嫁的又不是很远的地方,能经常回娘家,有啥好哭的。我才不想和别的女子出嫁那般,哭得眼泪汪汪的,好像生死离别一般。二嫂,听说你出嫁那日,也是没有哭的,对么?”
小茹呵呵干笑着,心里直嘀咕,她那是刚刚穿来,被惊着了,哪里是不想哭啊。
这时张氏进来了,见小源被小茹这么打扮一番,确实好看了许多,妆容淡淡的,就像天生丽质一般,比别个人家的女儿出嫁浓妆艳抹强了许多,因为那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自己的女儿出嫁时如此标致,做娘的当然高兴,可想起小大源就要离开娘家,去过她自己的日子了,不免有些伤感,抹起眼泪来。
小源是个清冷性子,哪怕心里伤感也不表现出来,她见张氏哭,便道:“娘,我都跟二嫂说了,我今日不会哭的,你就别在这里惹我哭了。”
“你这孩子,咋这没心没肺的呢!好好好,我不哭了,我出去还不成。”张氏只好出去抹泪了。
紧接着,小源的嫁妆都被抬到院子里。个个都夸小源的嫁妆够脸面,啥都备得齐齐的,还都是最时兴的样式。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除了小茹和瑞娘给她备了一百二十文压箱钱,方老爹还将这几日来在石头山挣的二百多文钱都给小源备上了。
小源有了这套嫁妆及这笔还算过得去的压箱钱,去了婆家肯定得脸。
新郎一到,小茹和瑞娘一起为小源盖上红盖头,然后再由事先请来的两位牵娘将小源扶上喜轿。
小源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嫁出去了。
嫁后第三日,是小源的回门日,而这一日,也正好是“方记铺子”开张的大喜日子。
这一日的大清早,泽生就将门匾端端正正的挂上。进来的货物,昨晚他们就已经全搬进铺子里来了,并摆放得整整齐齐。
吃的、玩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按类摆放,一目了然。
泽生与小茹满意地看了看铺子里的陈设,然后一起在门外放着响亮的炮竹。炮竹一响,几乎所有的村民们都来这里凑热闹,也算是捧个场吧。
“方记铺子”顿时被村民们挤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热闹极了。当然,东生一家是没有人来的。
村民们都围着几个架子上的货物瞧新鲜,好多物件及吃食是他们没见过的。当然,小茹的招牌多味花生也摆在其中。
其实小茹这次进货也大胆了些,进了好些平时少见的东西,为的就是吸引大家的眼球,太过平常的东西当然也得有,但若只有平常的东西,吸引力就不够,长久下去,村民们就会觉得乏味。
所以,小茹就大胆地进了好些新鲜的东西。她打算好了,以后也得时常来一些新鲜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大家持久的新鲜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买卖才能长久做下去。
没想到村民们还真买账,很识货,很多人都大解囊包,买了好些东西才回去,还都欢喜得很。
没过多久,李三郎和小源回门来了。他们先回家见过爹娘后,就来铺子里瞧热闹、瞧新鲜。
“二嫂,这一早上,你是不是已经卖了不少东西了?”小源笑问。
“嗯,还不错啦!”小茹瞧着小源气色可不是一般的好,羞红加潮红,脸上似乎写着满满的幸福,看来李三郎对她不错,而且……他们俩肯定在昨夜洞房里就圆了房。
毕竟他们先前见过一面,两人算是熟悉了一点,至于在这两个月里,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再偷偷见面,就不得而知了。
小茹笑眯眯地拉着小源到一边,打趣问道:“昨晚李三郎说你好看不好看?”
小源点点头,羞道:“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新娘,没有像别的女子那般俗气。”
小茹就自己脑补了一下,当是她给小源化了个极自然的妆,所以李三郎才有了这番评价。
小茹见小源那般羞涩的样,就想打趣她一下,附在她耳边小声地道:“我的小姑子,昨夜里肯定不纯洁了哦!”
“哎呀,二嫂,你坏死了!我不跟你说了!”小源羞得满脸红赤,她跑到泽生面前,“二哥,你可得好好管管二嫂,净拿我说笑。”
“哦?你二嫂笑你什么了?”泽生一直与李三郎在聊着铺子的事,并不知道她们俩在一旁说些什么。
小源哪里说得出口,直跺脚,“没什么啦,三郎,我们到爹娘那里去吧,还得给好几家随礼呢。”
小茹看着他们小两口出门后,不禁笑道:“泽生,你瞧小源,三郎三郎的,叫得多亲热,我才说一句,就跟我急了。”
泽生也瞧出小源的变化来,高兴地道:“我瞧着小源才嫁过去两日,人就变了不少,可比在自家爱说话了。看来,她对李三郎挺满意,与公婆、妯娌相处得应该也算和睦。”
才说到这里,泽生就从门口瞧见小茹的娘家人也来了。除了何老爹不好意思到亲家来,王氏和林生、小芸都来了。
他们这次来,除了瞧新鲜、凑热闹,还备了一份薄礼,自己的女儿开铺子了,做为娘家人,肯定是要走这个过场的。
寒喧一番后,王氏把小茹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她还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等避开泽生才能拿出来。
小茹被她搞得有些迷糊,有什么事还得要避开泽生?听起来咋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呢。
这样热热闹闹了好一上午,大家都有些饿了。泽生留在铺子里,小茹带着娘家人回家做饭去了。
小茹做饭时,王氏和小芸都帮着忙,娘仨一起唠唠家常,气氛暖融融的。
这时小茹想起娘刚才在铺子里偷偷跟她说的话,就问了起来,“娘,你刚才在铺子里说有什么特殊的礼,还得避开泽生?我和他可是什么事都说,从来不相瞒的。”
王氏见小芸在,这些话不好说,便支开小芸,“小芸,你去院子里玩,我和你姐有事要说。”
小芸虽然好奇,可娘不让她听,她只好嘟着嘴出去了。
这时,王氏才神叨叨的从自己旧棉衣里掏出十个小包包来,一看就是药包,“小茹,你可得赶紧将这些喝了,一日煎一小包,分三顿喝。”
小茹懵了,纳闷地道:“娘,这是啥药?我又没病,好好的喝啥药?”
“你这孩子,我瞧着你比以前机灵了,没想到还是糊涂得很!你说你嫁过都多久了,快四个月了吧,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催子药,你得赶紧喝,我和你爹这些日子可为你这事着急呢!”
小茹听了目瞪口呆,良久才道:“才四个月,有啥好急的,我家大嫂可是成亲两年多才怀上的呢!”
“那你公婆还不是急得跟啥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隔壁家的芳娘你知道吧,她可比你晚出嫁一个月,人家如今都怀上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小茹简直有些受不了她娘了,但又得耐心地跟她,“这药哪里有什么用处?我家大嫂可是喝了一年多都没反应。”
王氏却哼了一声,问:“那她现在怎么就有身子了?”
小茹急道:“那是因为她停了两个月的药,才怀上的。”
“那也是因为她以前喝多了药,将身子养好了的,所以才能怀上,否则怎么成亲那么久都没动静,偏偏等喝了那么些药后,就怀上了呢?”王氏对催子药的效果坚信不疑。
小茹无奈,只好勉强地收了下来,“好,我听你的,一定喝,总行了吧!”
她心里在想,反正喝不喝,娘又不知道。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王氏见小茹终于答应了,脸上才有了笑容,然后又神叨叨地说:“这事你可千万别跟泽生说,你就说这些药是我给你带来补身子的。”
小茹不解,“这又是为啥?”
“本来泽生还没往这方面想,若知道你喝的是催子药,不正好提醒了他想起你还没能怀上孩子的事么?要是他以为你可能会是不孕的身子,还能对你这么好?”王氏揣测道。
小茹不由地好笑起来,“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泽生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王氏撇嘴道:“世人的男人都差不多,泽生就能脱得了凡胎?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又能干,等你真有什么事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一直对你好。”
好吧,小茹不再说什么了,娘说是啥就是啥吧。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知道泽生是真心对她好的人,虽然他也是凡胎,脱不了人间世俗,但也不至于像娘说的那般庸俗。
吃过午饭后,王氏带着林生和小芸,与亲家老两口及小姑子、姑婿打过招呼后,就走了。她走时还不忘将喝催子药的事又对小茹重重嘱咐一遍,小茹只需点头,再“嗯嗯嗯”的答应就是了。
送走了娘家人,小茹就快步来到铺子里,“泽生,饭菜我放在锅里热着呢,你赶紧回去吃吧。”
“刚才又有好几个人来买东西了,账我都记在册子上了。”泽生高兴地放下账册,回去吃饭去了。
小茹拿起账册瞧了瞧,不错不错,才半日功夫,已经卖出快两百文钱来。
她乐滋滋地放下帐册,随手拿起手边缝了一半的棉衣来做。她跟着瑞娘学了三夜,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会了,就想趁着看铺子的空闲时,赶紧将棉袄做出来。
可是,抽针引线了一会儿,她直犯恶心起来,而且头还晕沉沉的,身子也乏,很想睡觉。可能是今儿个上午忙乎累了吧。
才想到这,她忽然身子一惊!她赶紧扒拉手指算着日子,不对呀,这个月的月事怎么还没来,前几个月来月事的日子都很准的,怎么这次晚了十多日还没来?
最近忙着挣钱、忙着开铺子,月事没按时来,她都忘了!
她大胆地猜测一下,难道……?不会吧,娘才刚说到此事,她的身子就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