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流火知晓万不得已,这无妄海边的传令官是不会使用缩减仙寿的唤仙铃的。
他这么一回应,那边的天将才是如释大负。
“战神大人,不好了。鲛人族又发动了攻势,这次,真是倾巢而出。我们,甚是吃力啊!您到底在哪里?!”
这传令官说来也是流火的亲信。他这天将元帅不见了,照理说,该要第一时间通报天庭的。可拖延到了如今还是隐瞒他的擅离职守,这人,也是撑到了极致了。
“能不能再撑一个时辰?”流火来一次人间不易,若不是天书的传送,他从无妄海到这凡世,仙身得经过三道关卡,六个混沌虚境才可到达。
耗费时间不说,还很容易被那天庭的扼守侍卫发现。
“。。。。。。神尊,此事很重要吗?”仙铃那端隐隐起了厮杀之声。
好像还有惊涛拍岸的水浪撞击声响,惊心动魄。流火手下传令官正色问道。
他知晓这荧惑战神的性子,能违逆天庭之命,擅自离开战场,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一个时辰,再给我一个时辰!”
流火身为统帅,却不能领兵御敌自然心中有愧。
可这一场红尘过客并不容易。
他怕放过手中已然掌握的些许痕迹,便是会让那本就随着岁月被冲淡的曾经更加淡忘,愈加泯灭在转眼即逝的凡尘烟云里。
这红尘万丈,稍纵即逝,人们匆匆不过百年,转眼即忘。
哪怕现在,在那蜀山,在那仙门之中,知晓当年之事的人,又还有几个找得到?
“好!末将等着您回来!”
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领了流火的军命,那无妄海的传令官断了唤仙铃,奋力迎战。
而流火知晓,他此刻是身担玩忽职守的重罪,无异于拿自己的仙途前程赌一个真相。
可他还是腾云驾雾毅然决然往蜀山而去。
流火只刚从云端落于那蜀山门前,便瞧见这蜀山山门前竟是白纱挽帐,络绎不绝上山前来的人也是身披麻衣,头扎白带,一派沉浸在哀悼的悲痛之中。
流火不知道何故,便化身为一股山风,直直入了这六大派之首的蜀山派道场中。
今日,道场里开了祭奠。
六大派齐聚,人头攒动。流火稍许倾听,便知晓了内情。
原来是四十七年前的贺兰山一战,螭吻本性毕露,竟与昔日同门反目为仇,倒戈相向,把曾经师承一派的同道尽数杀戮在了她的手中。。。。。。
“她这个孽龙,人人得而诛之的螭吻转世,在贺兰山杀了多少仙门同道你一无所知!!你以为她真的爱你?苗至玉,她不过是迷惑了你,混迹在仙门之中寻求这大开杀戒向众人报复的一日而已!!”
流火浮现在半空,看着下方殿宇前的一场法事,修道中人的满脸悲恸和哀悼。
好不容易在即翼山,在狐狸洞中扬起的暖意安慰,却像是又被冰霜覆盖住了心头。
而那暮严秦风与他说的话,便又不禁回荡在他的耳畔。
此消彼长,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这样挣扎对立在流火的胸口。很是纠结,也很是痛苦。
葭月,葭月到底是个如何的存在?
他想不通。他猜不透。。。。。。于是,六根清净的仙尊大人,脸上竟是悲悯和愤懑同存。
苗至玉,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她不过是迷惑了你,混迹在仙门之中寻求这大开杀戒向众人报复的一日而已!
这话,好像魔咒。竟然让流火挥散不开。
螭吻便是螭吻!
流火看着满目疮痍的蜀山门派,即使过了四十七年,还是难恢复曾经的繁盛。
在场之人都是难掩伤心哀痛。
一时间流火心中,也是同仇敌忾,憎恶这螭吻幻化人形,狡诈诡谪,作恶多端。
可想到螭吻便是葭月,却又猛地沮丧下来,满心落寞和失望。
他心头扭结,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在为那即翼山上的小蛇徒儿找到一番借口来解释这曾经的灾祸。
“葭月,你到底为何如此啊?哪个你,才是真正的你?”神尊垂头,伤情不已,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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