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轻地踩着这些活人身上的脑袋,用轻功借力往上爬,这样的话虽然是恶心了一些,但是,总归是能爬到上面。怎么说离洞口近一些,即使没有梯子,她也可以用内力大声呼救。
就算是呼救外面人能听到将她救了,然后被闻讯赶来的彼岸大发雷霆吊起来打也是极好的。
但是……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出人意料。不然怎么会发生那种阴错阳差的事情呢……
阿幕的手没有碰到意料之中滑腻柔软的脑袋,她碰到了一个坚硬凸起的石块。石块随着她的力道陷了下去。
“轰隆隆”一声闷雷般的炸响,阿幕只觉得她面前有什么石门一样的东西打开,扑面而来带着如同刀子一样寒冷的气流,在她还没有反应过去来的时候,将她整个身子吸入。
“啊——”
此时此刻。
彼岸刚步入酒窖,瞬间便到了黑乎乎的洞口。而阿幕发出的这一声惊刺耳的尖叫,由下往上,透过层层空气,最后变成坑长的回声,正好传入彼岸的耳朵中。
“阿幕——”
彼岸叫了几声,洞口死一般的沉静,脸色越来越难看,垂在袖子中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他这是第一次因为恐惧而颤抖,是的,恐惧。他对这个地洞恐惧。
到了他这种级别,别人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别人经历过或者没有经历过的他都已经经历过了。这世界上能够让他颤抖的人或者事情几乎没有。
但是,这个地洞就算的上是一个。至于原因,只有未知的东西会让人恐惧。从建府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他对这个地洞只不过是摸清楚了一些皮毛而已。
洞口阿幕的叫声回音渺渺,说不出的无助和凄惨。但是这个地洞之中真正的情况到底如何他根本就不清楚……万一要是什么都帮不上,出什么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跳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彼岸发现身侧有人,他转过身出手的瞬间,那人快速避开他的攻击,先他一步跳进地洞之中,,他身上的黑纱在洞口微微一晃,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人正是李天麒。
彼岸有些惊讶,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跳了下去……
他真的是年纪越大越惜命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看来当面阿幕倾心于他,不说叛乱夺位,他对她应该是有真感情的。不然,为何他逃出来之后,明明可以逃走,却一直留在这里保护连他都认不得的阿幕,整天忍受自己妻子与别人的亲亲我我……
彼岸又在洞口站了一会儿,起先洞中还穿出一些奇怪的吱吱声,之后李天麒痛苦的闷哼一声,好像是出了了一些变故,受了一些伤,紧接着轰隆一声什么东西合上的声响,洞中便再也没有声音。
彼岸心中纠紧的同时,察觉到身后三股熟悉的气息,他猛然间想起什么,眼神一动,转身快速离开酒窖,他身形一晃便没有了踪影。
浅浅和久久从暗处出来。
跟着出来的还有那位神秘人,她到底该是放心阿幕不下亲自来了。
三人走到洞口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着急,她们对视一眼,点点头,一同跳下。
周围的风很大,如同剜骨的刀,如同束缚住自己四肢的绳索,一下一下拉扯着阿幕全身,先不说她皮肤上无数处流着殷红色鲜血的细碎伤口,她觉得它们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风实在太大,阿幕根本睁不开眼睛,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天空之中飘啊飘啊,任凭风将她吹得烈烈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风速渐渐地变得小了,小到支撑不住她整个人的重量,失去风的助力,她拍的一声摔在一块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
地面坚硬不坚硬不知道,阿幕只是觉得这地面非常得凹凸不平,譬如说此时此刻,地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后背嗝的生疼。
到底是什么尖锐的玩意儿,怎么感觉她的后背都要断了呢?哎呀呀——她的老腰呀……
她呲牙咧嘴了半天,伸手朝后背一摸,将那罪魁祸首拿出来放到眼前一看,接着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光线,她看到。
——一根半尺来长,又白又光滑上面还带着些许红艳艳血肉的……
骨头。
“不会吧……”最关键的感觉还是人的骨头。
吓得阿幕眼睛都直了,最近喃喃道。像是抓到烫手山芋一样,立刻又将那玩意儿给扔到一旁,眼角顺着那个骨头抛出去的方向,不经意间扫过地面。
成堆成堆的带着血肉的骨头……
腿骨……脑骨……肋骨等等各种人身体上的骨头……
各种肉嘟嘟长条形黄色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一层叠一层,吱吱翻滚着啃食上面的血肉……
这一切真是不可名状的恶心……实在是恶心到恐怖……
阿幕见状,如同被火烧着屁股上的毛的猴子,她整个人手脚并用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期间手掌无数次碰到地面上的那些不可描述之类的东西,其中的感觉除了想吐还是想吐,并且她真的吐了……真是难以言说。
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她将胃里面所有能吐的都吐了一个干净,她发誓以后一定要戒酒,要是她以后再因为喝酒做出今天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动行为,不用彼岸将她吊起来打,她自己买一根绳子上吊去。
“死者为大,多有得罪……抱歉……实在抱歉…阿弥陀佛……”
阿幕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喃喃,小心翼翼地又蹦又跳,还是踩到一些脑袋,断指之类的,她也很无奈,她真不是故意的。
过了一刻钟。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地势高,相对干净的地方站好,开始打量这四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