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扶着仁王,将他扛到背上,他能感觉到他从胸口散发出来的振动,只听见他的呼吸蹙了蹙,紧接着从窗口夺路而出。
拍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打在扛着他这个人的后心,这个人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全身上下的颤抖了一下,强提着全身剩下的内力,的脚步不停,依旧向前奔去。
他不由得怔了怔,那是一只匕首,伊人每走一步,血便从匕首与后背的缝隙之间喷洒出来,落在在地上,他瞳孔猛然缩了起来。
屋子中忽然点燃了蜡烛,仁王远远地朝屋子的窗口看去,正对上黑衣人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他感觉大事不妙。果真,只见忽然黑衣人一掌拍在南王的胸口。南王本来的全部心思都在他们这边,猝不及防挨了这重重一掌,眼眸蓦然瞪大,身体如图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窗口飘了出来,狠狠的摔到地上。
他身体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滚到院子中一大片曼珠沙华之中,只露出一双脚来。
仁王对南王最后的印象就是他那双脚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他心口的跳了起来。当然,他这个心口跳动有好几种原因,一种是倘若辽焰储君死去,那么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他必然是呼声最高的皇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失去了一个弟弟。这些年皇室族人凋零,南王要是发生不测,他与父皇一样悲恸欲绝。
伊人带仁王出了府,便将仁王身上的穴道,并且将他关节兑回去。仁王帮伊人包扎好伤口,不顾伊人的挣扎,将伊人背在背上前行。最后,他累了,他们俩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这样你来我往,你方唱罢我登场,几番回合之下,此时此刻夜已经深了。月落城寂静的仿佛乱葬岗一样。人王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明明他的王府就在前面,为何他觉得走了这许久还是没有到?他一遍一遍重复走走过的路,他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这样熟悉的道路,他竟然找不到出口回家。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而伊人在他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好像就要晕过去一样,毕竟他受了那样重的伤,能够坚持到现在依旧意识清明,算不错的了。
仁王着急地在原地转圈圈,气得将自己的头发从头顶上生生地揪下几根来,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撞在墙上,看能不能种出什么好主意来。
伊人现在急需要救治,他不能将时间耽误,在这里多耽误一刻,他的生命便多一份危险。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如何能失去他?他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伊人……伊人不要死不要死……
但是,他着急也没有用,他知道他不是遇见鬼打墙,就是有人给他专门布置下的精妙阵法了。但是他对阵法一窍不通,他对武功,他还可以说得上稍微通点皮毛,要说阵法的话,可就难为他了。
“对不起……”只能说对不起,他不知道除了对不起还应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苍白无力,包括这三个字。
仁王的声音之中竟然有些哽咽,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将自己脸深深的埋在手掌之中,肩膀一耸一耸,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无可奈何。
“别着急,你……咳咳……你听我说……”
就在仁王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他耳边传来细如蚊吟的声音。
仁王一愣,想了想,便点点头,他知道伊人出身不凡,定然会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他知道呢?
“朝左走三个格子。”
仁王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走了三个格子停下。
只听伊人深吸一口气,又说道:“朝前走五个格子,然后,向右退两个格子。记住期间动作要快,否则,会中了其中的埋伏。”
仁王依言照做,不过他在走完第五个格子的时候,脚步稍有停顿。他发现身子猛然下陷一些,脸色一变,他反应极快,急忙朝右退了两个格子,耳边听得一阵机括的扩声,还有地面下陷的声音。
——他站定之后,心中一阵后怕,心想恐怕它会从地面上掉下去,落到什么可怕的机关之中也说不定。
回头一看,心中的惊悸更甚。可不是非常可怕的机关嘛,他要是掉下去的话,结果可想而知,变成刺猬算是轻的了……只见原本好好的地面上忽然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洞,里面黑洞洞的,从表面上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凑近一看,只见下面是一些明晃晃之物,看起来如同将箭剪头朝上,反插在地上一样。
然后他半天听不到伊人再开口。便问道:“再然后呢?”
伊人还是半天没有反应人,仁王心中一跳,觉得有些不妙,他凑过去一看。借着月色,只见伊人脸色如同白纸,双唇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了。双眼紧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
仁王急忙将人放倒地上,手放到他鼻尖一探,只觉得他呼吸使用时有时无,一副将要断气的模样。要不是他沉下心来探了很长时间,恐怕已经感觉不到,他还是有呼吸的一个人了。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输送内力,好一会儿,伊人才悠悠转醒。见状,他望着他,伸手他心口的脉搏,只觉得他现在伤虽然重,但是在刚刚一番急救之下,心跳已经稳定不少,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伊人看着仁王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抱歉,刚才我刚要回答你得问题,却没成想喉咙之中一口气没上来,深深的将自己憋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