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仁王眼中闪过一抹悲色。胸膛之中的愤怒和痛苦激荡着咆哮着,如同奔腾的黄河之水一样难以压抑。他的口齿终于凌厉了起来,转过身,对皇后狠狠地责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人命关天,怎么可能瞬息之间便将活生生的人送上了西天呢?这可是草菅人命,活着会受诛灭九族之罪。”
“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受尽苦楚,然后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轮回,偿还前世罪虐赎罪的呀。我知道因果报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谁也不会放过。因而我虽然嗜杀,但是我杀的全部都是掳掠,无恶不作,天下作恶多端之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说也是我弟弟,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仁王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咆哮起来,看那样子,竟然是有些,难过的厉害了,伊人看着这俩人在吵架,在一旁干着急,他既帮不上忙,也说不了话,因为他根本动不了。
皇后冷笑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皇位之争,储君要是死了,你身为大皇子,这样的情形对你来说,不是最有利吗?况且,你只要想登上这皇位就必须清除他——这个在你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这才是我要送你大礼的真正原因,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将他杀了。”
“可是他毕竟是我,是我的五弟呀,我们血脉相承,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是亲兄弟。我定然不是希望他死的。”仁王扭曲着脸说,“要是将来有一天我真的成功登位,我将五弟囚禁起来就好,至少留他一条命……我没有让你将他杀了呀。”
皇后说道:“皇位不说手足亲情,只说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是以后还这样妇人之仁真的如同你的名字那样仁慈,那你就不要来夺这个皇位,否则你的下场绝对要比你这五弟还要惨上一万倍。”
“你应该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留他一条命,将来他未必会留你一条命,那么你会死在他的手下也未可知。毕竟,在一步一步走向皇位的路上,手中必然会染上自己至亲之人的血,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况且你我今天如同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倒霉,哪有我好日子过?我还会害你不成吗?你好好想想吧,别不识好歹,不辨是非,乱责怪人,寒了我的心,你我之间有了嫌隙之后,再无法同心协力,共同达成双方的目的,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仁王然动了动嘴唇,便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特使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想要成功必须心狠手辣,尤其是要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手段不狠,江山怎么可能到手?
事已至此,他与特使便是吵出一个天翻地覆来又有什么用呢?南王估计已经活不了了,他只能让自己在得到皇位之后做一个明君,忧国忧民,怜悯天下百姓,挥军南下,一统中原。尽人事,听天命,最终不辜负五弟与父皇这一生的梦想与期盼便好。
仁王转过头,不忍再看南王此时此刻可怜的情状。皇后见仁王不在说话,心中得意的一笑,她就知道皇位之争就是这样的冷酷无情,亲情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连屁都不如。
伊人的发现皇后的心情低落下去,她脸上的神情开始又变得的冷漠起来。他刚刚借着俩人不在吵嘴,心中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便又浮现一连串疑问。
皇后伸出手在南王的鼻尖探了探,又在他的脉搏上探了探,确定他这个人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这才打扫了现场所有他们三个人存在的痕迹。
只留下重伤的安王与已经死去的南王躺在这间屋子里,然后,三人快速离开。临走之时,仁王遥遥的看了一眼南王,叹了一口气,背着伊人离开了,他们三人朝着仁王府寻找玉玺而去。
仁王心中叹息的想,没有想到五弟这样的人物竟然最后落的一个这般下场,他本人中龙凤,奈何身在皇家,竟然如此命薄,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不过南王与安王都在府中出了事,那么恐怕从今天之后,府在朝中的地位会更加微妙起来。
府式微,这也是一个绝佳拉拢人心,培养势力的时机,彼岸的实力他是最清楚的,因而他一定要与彼岸处理好关系,以待将来真正的多为大战开始,彼岸能够全心全意地助他一臂之力,他能够无往不利,将这万里江山尽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才不枉此生。
在三人离开之后,屋子里跳进来两个人,正是阿幕与李天麒。他们刚才蹲在屋顶目睹了屋子中的一切。他们刚一进屋子,他们俩人便快步走到床前去查看南王身上的情况,脸上带着万分焦急的神情。
阿幕着急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南王是曾经追求过她的老,毕竟他们俩人之间只能算得上是老对手,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她之所以这样着急,而是因为她担心安王与南王如今在府一死一重伤的消息,传到月落城中,再传到老皇帝耳中,老皇帝定然会大怒,府必然会遭到老皇帝的打压责难,彼岸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如今在府中生死不明的这两个人,并不是没有丝毫价值的猫猫狗狗,也不是辽焰普通的老百姓,更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而是老皇帝整个后宫之中为数不多的两个宝贝儿子,其中还有一个辽焰至高无上的储君。
他的死亡绝对会动摇辽焰的国本,老皇帝岂有姑息养奸之道理?就算他知不知道彼岸有可能是被栽赃嫁祸冤枉的,但是他也绝对会为了平息全国上下愤懑不平的百姓以及动乱的朝堂,不问情由地拿彼岸开刀——只重罪打入死牢,终身囚禁,或五马分尸,秋后问斩,总之绝对不是不轻不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