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彼岸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日子久了,她便察觉出异样来,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而对于安王这个男人,她为何会经验这样敏感,肯定是因为在时间如此紧迫,又在这月朗星稀之夜,只有他们俩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她的心情难免敏感了一些,谁让安王此时此刻进行的话题着实让她觉得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好像她不答应他,她就是一个千古罪人。只能等待的结局就是罪无可恕,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只不过这两种感觉虽然都让阿幕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是,她知道这两种感觉的本质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安王给予她的那种感觉就是厌恶与恼火以及恶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愉快或者稍微有一点点让她欣喜的感觉……
而彼岸所带给她的那种感觉便是喜爱与宁静。他手指的凉意如同丝丝冰丝,随着两人肌肤的紧密贴合,如同无孔不入的空气一样,缓缓地钻入到她微微汗湿的手指和手心的皮肤之中,让她整个人舒爽不已。当然,彼岸这个人虽然看着对人疏离而冷漠,但是非常的细心体贴。他能在生活中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因而同一时间,他所做的一切让她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惬意感。
阿幕是享受惯了彼岸所带给他的那种舒适感,因而今天安王碰触她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难受的感觉。不对比,她这不还没发现会有这样大的差距。这样一对比她便可以完完全全体验到什么,叫做云泥之别,什么叫做天壤之别。而且,这也打破了她曾经以为,或许每个投缘的人与她碰触都会是这样的感觉——这种荒谬无知的想法。
阿幕脑海里转了转,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想了这许多。不过,阿幕即使想的再多,也拦不住她身体一个本能反应,只见她自己全身一抖,朝安王看过去。她意图从对方脸上看到那种类似于羞涩或者愧疚或者害怕被对方责备的那种忐忑不安的表情,可惜没有,什么也没有。对方的脸上的表情完完全全是在意料之外,他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一丁点儿不好意思,而且是一副理所当然,施恩一般的神情……
那嘴角邪气的勾起,鼻孔微微朝天,安王整个人的肢体语言就好像是在说本王碰你,是你今天出门走了狗屎运,或者是你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知好歹啊……
这个人还真是不客气呢……
他以为他的手指是金做的吗?他碰她一下,她便能从他手指上刮下一层金粉来中饱私囊吗?这样值钱。否则,他为何会做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呢?恐怕也是自身地位的一种优越感吧……谁让人家是皇亲国戚,有个做皇帝的哥哥呢?
要是仁王没有当上皇帝,当皇帝的是其他人,现在仁王和安王依旧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他们俩人空有尊贵的身份,却没有实权。或许现在他也不像这般财大气粗,目中无人了。可惜呀,现在曾经的仁王就是如今的皇帝,安防作为他的同胞兄弟,支持自己兄长登上皇位最有力最坚实最不会反叛的臂膀,他想要不得意也不行。
恐怕周围着大臣的阿谀奉承,马屁拍的震天响,早就让他得意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何况现在他不过是占一个即将要跟他私奔女人的便宜,当然这个即将要跟他私奔的想法。是安王自己臆想出来的。
阿幕本身毫无这个意思,只不过阿幕看他这个模样,便猜到了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容易到比吃饭还简单。想要猜一个喜欢隐忍耍阴谋的人的想法比较难,猜这么一个正春风得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得意洋洋的王爷,他的想法还是非常简单,阿幕用脚趾头猜也能猜个十成十。
看来安王真是把这国师府当成自己家了,同时,把她当成他的夫人了。呵呵,他真把自己当成了与他那府中姬妾毫无差别,倾心于他却求而不得,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女人吗?他真的是太过自信了,哦不,确切地说太过自负……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倒是开始动手动脚来吃她的豆腐了,呵呵这样的男人色迷心窍,而且自私自利,实在不是一个能入了她眼的人。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与他成为朋友的,难不成只是因为安王曾经成天带着她去玩吗?或许是在她与他玩的过程中,她感受到了自己久违的快乐,那种快乐实在是在国师府这样憋闷的环境之中,所难以享受到的。所以他们才会成为朋友。朋友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再说一遍,他们只是朋友朋友而已,并不应该做这样的举动徒增两人的尴尬罢了。
阿幕轻轻的挣脱了安王的手,安王看到阿幕的动作,对方脸色立刻就有些难看。但是,很快便变得平和起来,表情与刚才没有任何区别。看来阿幕这样的反应同样也在他的也在意料之中。那也就是说他刚才所有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自信,其实他的内心对于做出这样的动作,对阿幕的反应还是有些忐忑的。
阿幕当然看出了安王的这个状态,心中冷笑一声。呵呵……看来安王也是一只纸老虎罢了。很多人表面看着强硬尖利,其实内心脆弱得就如同一张纸一样,只要敌人猝不及防地伸出指尖轻轻一捅,便能够捅个窟窿。这种人看起来最坚硬最厉害最难以攻破的防线便会溃不成军,而这个时候站在这种人对面的人便能够赢得胜利,因为对方的内心早就崩溃的一塌糊涂。呵呵,安王原来是这样的人,阿幕觉得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真是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