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平时有些个性任意妄为,但是到了这紧要关头,她定然会与他协力渡过这个难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比任何人清除。难不成是他不相信她的为人,所以才闭口不言?难道是生怕她知道他的解决方案偷偷摸摸泄露给他人吗?她想想这原因就觉得——真是令她寒心。
“弹琴。”彼岸笑着摸了摸了摸阿幕的狗头,见对方躲开他的碰触,并且用深仇大恨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得心情大好,当然的乐趣莫过于此,他紧接着简单粗暴的催促道,“快一些。我能待在你这里的时间可不长。一会儿,要是我不想听或者我要走了,你可别因为没有听众就哭鼻子,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管你。”
彼岸说完就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翻看着。外面雷声轰隆隆作响,如同鞭炮在耳前被点着了一样,厚重的黑云气势汹汹地低垂着,仿佛要将整座国师府压成碎片。这样的情景真的好像有野兽在云层中翻滚咆哮一般,从半开着的窗户看过去也觉得可怕的,恐怕胆子小一点儿的人根本就不敢出去走一走。
而屋内烛光摇曳,昏黄温暖洒在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彼岸眉眼如花,风姿卓然,坐在那里收捧书卷,偶尔抿一口香茶,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看得阿幕眼睛都直了——果然人长得好看不论做什么动作都是美好的,让人忍不住将那个画面定格。
不过,她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心中放了一大半,他应该是已经有了决断吧?否则,他肯定也不会有什么雅兴来她这里听琴。想想也是,他为什么这一个月都没有来,反而今天来了,肯定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嗯,一定是这样,她还不知道彼岸这个人吗?这样的人看起来孤高,冷傲不近人情,实际上为人处事非常圆滑,而且做事情更不用说了,不到万无一事的地步,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那么,看样子她可以松一口气了,其实,估摸着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就是瞎操心,毕竟彼岸对她的意义非比寻常,她对他总是有一份感情在里面。如今看来,彼岸或许真的不用她帮忙,这样也好,免得她胡乱掺合其中,反而打乱了他的布局。这样可就糟糕了。
“真的要弹?可不可以今天不弹琴,我手指好痛——”
不过……阿幕一听说又要弹琴,昨夜她睡不着,谈了一夜琴。谈过之后今天手指还肿痛着,一碰就嘶嘶的抽痛。本身还不知道今天晚上疼的能不能睡得着,现在又要为彼岸谈半天,想到这里不由得嘟了嘟嘴,能挂酱油瓶一样——真是的,他让不让她活了,他是想要她的老命是吗?
“不行。”彼岸头也不抬的回道。
阿幕瞪大眼睛望着彼岸,继续不死,心地追问,“真的不行吗?”
彼岸见状,不由得好笑的摇头,他眼神果断从书本上抽离,再一次狠狠地揉了揉阿幕的狗头,揉完之后,阿幕本以为彼岸有所松动,可以让她不用弹了,没有想到对方揉完就算,转过头继续看手中的书,很显然,他让她弹琴的要求没有任何改动的迹象。
阿幕心想竟然连她的哀求都没有用,爱谁谁去谈,反正她不去,她要是去她就跟着彼岸姓好吗?搞的她简直就是强权下的奴隶一样,她凭什么要为他服务?
虽然她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用他的等等……好吧,她阿幕是靠着他活,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他就什么也得听他的,就算是养只猫养只狗,猫狗还有自己的个性呢。不愿意了,还会咬人挠人。
她现在就不愿意,她也不咬人,她不挠人,但是她就是不干活,谁让她的手是真疼啊?谁说是假的?是真疼。更何况她就算真的是依附他才能生存下去,她又没让他养活她,是他自己愿意养活她,她又为什么要为这份像是对仆人一样的施舍而感恩戴德?
不值得,她的感恩或许对彼岸来说一文不值,谁让人家平日里施舍过的人太多了,她算哪根毛,能让他有特别的感觉?她还是不要让自己的脸充的这么大了,免得到时候打脸尴尬。因而阿幕摊手,望天,我的生活我做主,你想要左右我没门儿,总之就是一副老子不干的模样。
阿幕觉得自从她听了大丫头转述皇帝的言辞以及所作所为,她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逐渐超奇葩的方向发展。总之就是死皮赖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反正她现在自己也想开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赢家,说话腰杆儿也硬,管她用什么方式走这个过程呢。
彼岸手指一挑,书轻轻地翻页,虽然说着让人羞愧不已的话,但是口气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那件事情因你而起。我这月如同陀螺一样不停的忙碌。我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一天醒来,圣旨就到了床头。皇帝要将国师府满门抄斩,累得我这成千上万的奴仆变成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
“最关键的是我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因而我也不敢闲下来,一歇下来,脑子里不是你被送进宫满脸眼泪的模样就是整个国师府变成人接炼狱的画面。这一切着实令我心力憔悴。”
“如今我来你这里刚刚能够喘一口气,正是头疼的要命,晚上估计又要夜不成寐。刚好你弹出来的琴音极其具有抚慰人心的神韵。而我听了你的琴音对我的睡眠有所改善,所以,你难道不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吗?”
彼岸声音不咸不淡,阿幕的心口却挨了一箭。静默了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