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幕有些别扭地站着,这个时候彼岸朝她走了过来,而且在站在她身前,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盯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明,阿幕觉得要是彼岸骂她一顿,她或许会觉得好受一些,但是他这样不言不语的,反而让阿幕觉得更加难过,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抬不起头来。
彼岸站在阿幕身侧,粉色的花瓣从树上落下,他玉颜如雪,黑袍似泼墨,更衬得他如同九天神仙下凡一样,如梦似幻,沉迷不已。阿幕只觉得羞恼异常,根本不敢直视彼岸的视线,只是将脑袋揣在胸前,用眼角偷偷摸摸地打量。她不好意思的同时,想今天到底有什么地方做的有漏洞,让彼岸发现了。
大丫头在这里,虽然不能说明什么,她今天走的时候甚至是避开了大丫头,也是放着她察觉什么苗头去向彼岸告密……
难不成她真的是有什么漏洞吗?大丫头让她不怀疑都很难,毕竟,这丫头最近行为异常,总是跟她莫名亲近。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害得大人非常担心,一下朝就来找你,还不快给大人赔礼……”大丫头佯装着急的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阿幕的手,好像不经意间看到旁边的安王,忽然瞪圆了眼睛,用一种让人莫名其妙拔高了的声调问道,“这个男人是谁?”好像怕全天下人都听不见似的,恨不得把这句话揉碎了,拍到彼岸的脑门儿上,让他做个反应,阿幕是听出其中的意味了。
——刚才你们俩在旁边呆了没一个时辰,也有半个时辰吧?怎么好像刚看见似的蒙谁呀?傻子都听出你是故意的了。看戏看那么久,身形都不知道掩盖,当我是瞎吗?
阿幕心中不由得吐槽。不管别人相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可是他不相信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摆在眼前……
“夫人,你没事吧,是不是他欺负你?你有没有被……”头脸色一变,忽然又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后退一步,泫然欲泣的说道,“夫人你不会是私会这男子吧?不对,刚刚奴婢在边上模模糊糊看清一个影子与你重叠,好像就是这个人。夫人你怎么……怎么能……”
阿幕看大丫头脸上的神情,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一切恐怕是这丫头见她出来私会男人,便着急忙慌的去禀告了彼岸让他来捉奸,以让自己主子有理有据地休掉她这个想要红杏出墙的女人——她是有多恨她才能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她到底怎么想的?
损人不利己,难不成彼岸休了她,她就能上位了?她想的也太单纯了吧。国师府的夫人的位置,随便买哪个人都能做的?尤其是奴婢要做夫人,这首先得看运气,其他最重要得看彼岸越不愿意娶你好吧?这丫头恐怕利益熏心了吧?真是难以理解啊,只不过苦了她自己。
彼岸他们的状况与事实不符,这一切好像设计好的一样,阿幕百口莫辩,真是太冤枉她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哑巴亏。虽然安王现在状况凄惨的,好像是她看到他们来了,专门动手掩盖自己的罪行一般,有种弃卒保帅的味道。
“夫人,要是奴婢猜测错了,你可以与奴婢说清楚真相,你让奴婢三更死,奴婢绝对不会拖到五更,毕竟是奴婢错怪了夫人您,奴婢彼岸甘愿承受您的怒火。”
阿幕听大丫头说完之后心口嗤笑了一下,好像说得你多公平公正大义凛然一样,不过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罢了。我现在就很想告诉你,你诬陷我去死吧,你真的会去吗?恐怕你便会有另一套说辞为自己铺一条活下去的康庄大道吧?
你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让你有转学的余地,真相大白之后好自圆其说,少受一些处罚?果然,阿幕听大丫头紧接着又说道,“奴婢相信大人明察秋毫,对你情深之至,他知道真相后,绝对不会怪罪于你。也请夫人看在奴婢忠心为主的份上,到时候从轻发落。”
大丫头缩着肩膀,又楚楚可怜地说道:“奴婢根本无意冒犯夫人,奴婢是无辜的,刚才实在是忽然看到您与这位男子搂抱的景象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等不理智的行为,还请您宽恕奴婢。”一副生怕阿幕恼羞成怒迁怒于她的模样,大丫头这样做,也很好地摘除了她诬陷她的嫌疑。
——如此这般,阿幕看大丫头在那里一个人自导自演等那么起劲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在场其他三个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有什么话都让她说了,怪不得是管其他丫鬟的大丫头,真是事无巨细得啰嗦。不过,阿幕不耐烦归不耐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啰嗦也是啰嗦的很有价值。
大丫头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可惜黄鼠狼狼给鸡拜年根本不安好心。阿幕用脚趾头听都能听出其中的意味,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恐怕接下来的那把刀就要放下来,估摸着能将她这个摆在案板上的鱼肉霹个七零八落,再也无东山再起的能力。
果不其然不其然这大丫头还没有等阿幕开口回答她,便又自顾自的说下去,苦口婆心,“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奴婢刚才亲眼所见,对此表示非常的怀疑。夫人您是否真的做了对不起大人的事情,请您言明?”
阿幕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不说话。
——坦白,她以为她不想,只不过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怎么说呢?怎么说好像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那么她还用说吗?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答案,多说多错不说就不错了,随便彼岸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