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中的敌人
白落云只得偏过头来不去看父亲的眼睛,“爹你不用担心,是好事。刚才在门口有位自称凌老的前辈高人说看我平日里练功很刻苦也算是有些天赋,所以就随便指点了我一下。”
“对了,爹。那位凌老可是非常厉害的呢,恐怕比那些传闻中的天罡高手还要厉害呢。虽然他只是随意的指点,但是对我今后的帮助却是非常大。”似乎是觉得之前的话没有足够的可信度,白落云急急忙忙的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从进屋那一刻开始白落云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一点不落的被白清河这个做父亲的全都看在了眼里,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白清河与儿子两人又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白落云这番拙劣的表演又怎么可能骗过白清河呢。
他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不论是偏过头还是眨眼睛这些小动作都充分证明了适才白落云对他说的肯定不是实话,最起码不全是实话。想到这里,白清河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落云这孩子从小便不会说谎,老实得有些过了头。就连白清河这样向来正直的人,都不知道儿子这样究竟是不是好事了。
虽然轻易的看穿了白落云的谎话但他却并没有要拆穿的意思,因为他从心底里愿意相信白落云,哪怕明知那是谎言也是如此。
“恩,没事就好,那爹就先休息了。你也回房去吧,记得若是以后再有机会见到那位凌老的话,一定要好好感谢今日的指点之恩。”
“爹你放心,孩儿知道的。”
出了父亲的房间,白清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知道刚才那临时编出来的假话实在是有好些漏洞,若是白清河当真追问他的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白清河并没有那么做。
回到自己的房间,确定门窗全都关的严严实实了后白落云才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锦盒。他感兴趣的自然不会是盒子而是里面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耀雷诀》。
虽说和许多同龄人比起来,白落云的心智要沉稳的多,但也终究只是个15的少年罢了。面对着连凌老这种强者都要万分重视、谨慎的《耀雷诀》他又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郑重的拿过锦盒,虽说之前已经打开过一次但那时白落云还知道这《耀雷诀》的重要,现在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多,缓缓打开锦盒取出里面这看起来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的薄薄册子,白落云的呼吸也是不由得急促了一些。
有些时候往往是天不遂人愿的,譬如此刻。白落云仅仅是看了一页,便毫不犹豫的把《耀雷诀》又重新放回了锦盒。没办法,尽管只有一页,但其中记述的内容对眼下的白落云来说依旧太过震撼。
活了十五年,白落云的心从未向此刻这般不平静过。准确的说,这第一页上面记载的并非功法本身,而是凌老口中的那位白家家主白斩留下的一封信。
孩子,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你们本是当年被家族弃留在天罡帝国一个分支,家族已经是亏欠了你们。事到如今,整个白家遭遇浩劫,又把《耀雷诀》与整个家族的血海深仇这般千斤重担压在你们肩上,作为白家最后一代家主我白斩代表整个家族向你们道歉。
既然凌大哥将这本《耀雷诀》交到了你的手上,就证明凌大哥认为你有继承它的资格,凌大哥的眼光我是完全相信的。孩子,想必凌大哥已经把我的话转达给你了,你务必要时刻铭记于心。
《耀雷诀》这功法效果堪称逆天,若是修炼成功定然是一代绝世高手。但这世上一切因果都是公平的,拥有逆天效果的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除了当初获得《耀雷诀》的那位先祖外,数千年来整个白家有无数人修炼过此功法但却仅有两人成功,而这两人也全都没能逃过后续的修炼难关而尽皆陨落。这功法委实太多霸道,倘若失败则注定会丢掉性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翻阅这门功法,更不可轻易修炼。白家只剩下你们这一支血脉,断然不能再有差池。最后,虽然明知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为了整个白家上下几千条人命的血海深仇我还是要厚颜请求。若是有朝一日,你这一脉能够拥有足够的实力,望你念在血脉相连的份上,能为白家报仇。
深深的吸了口气,把装有《耀雷诀》的锦盒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白落云努力的思索着其他的事物,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封信上转移到其他方面。
他并没有翻看功法的内容,因为他不敢他怕自己抵抗不住那逆天功法的诱惑。白斩的那段留言确确实实的吓住了他,一旦失败就要人命的功法他还真的没有勇气去尝试。他还要照顾父亲还要替父亲洗刷沉冤,所以他绝对不能死至少在做完这些事之前不行。
盘膝坐回床上,白落云平复着心中的波澜,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修炼10年来,他第一次被繁杂的思绪搅得无法安心打坐练气。
不知过了多久,白落云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像往日里一样静静的坐在床上吞吐纳气,整个白府一片静谧。
只是此时的白落云还不知道在天罡城的另一端,楚家大宅里已经有人为他和白清河今后的生活安排好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大“惊喜”,若是知道了的话,不知白落云还能否保持此刻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呢?
第二天一早,白落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的那些事,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样,那些事好像从来就未发生过似的。
有条不紊的准备早餐、锤炼战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晌午。陪父亲吃过午饭,看着他睡下后白落云才放心地出门。
不知为什么,自从出了白府刚走出没多远白落云就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似的。白落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但又寻不到这目光的来源,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打紧精神,时刻戒备。
奇怪的是这一路来白落云一直能感受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又偏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这并没有让白落云感到安心反而使得白落云更加警惕了几分,他可不相信这暗中跟踪他的人只是好心一路送他来药铺抓药这么简单。
“白公子,又是来给你父亲抓药的吧,你稍等老朽这就去准备。”
“麻烦陈伯了。”
“不麻烦不麻烦,白公子你可是咱们这天罡城有名的孝子,你这份孝心老朽也是佩服的很呢,白将军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当真是好福气啊。”
白清河长年服药,抓药的事一直以来都是白落云在做,因此这些年来和这药铺的老板陈伯也很是熟悉。
等了片刻,陈伯就掀开帘子从后屋回到了柜台,把包好的要递给白落云。“白公子,药都抓好了。和以往一样还是十天的剂量。”
“多谢陈伯了,落云就先回去了。”
“白公子慢走。”
出了药铺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再度袭来,这么一直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弄的白落云也是多了几分烦躁。明明想要尽快赶回白府却又不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朝家走。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家了,甚至远远的已经能看见白府那一片衰败的轮廓了竟然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纵然白落云依旧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可还是忍不住有了几分动摇。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太多紧张产生了错觉吧,念及此处白落云一直保持着的戒备状态也是下意识的松懈了不少。
就在白落云整个人刚刚松懈下来的这一瞬,一道身影猛然从树荫里直奔白落云袭来,手中的匕首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格外刺眼。
白落云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竟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那扑向白落云的灰袍人表情又是更加嗜血了几分。
在他看来少爷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为了对付这小小的白落云不仅派出了自己竟然还安排了后续的手段。对此,他其实也是有些不满的,对于自己的实力他可是一直以来都非常自信。
而且这白落云直到此刻也没能做出任何动作,只要再过片刻自己的匕首就能割破他的喉咙,他甚至已经能够看见白落云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象中那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分外陶醉。
这任务还真是太轻松了,真不知道就这么个废物究竟是怎么被誉为天罡城的修炼天才的,不过毁掉这些所谓的天才也挺有成就感。就在灰袍人这般想着的同时,始终没有动作的白落云终于有了行动。
这一刻的白落云身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眼中澎湃而出的只有汹涌的战意。他确实天性善良但也并不迂腐,他能感受到那灰袍人身上浓郁的杀气,面对一个摆明了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他没有一丝的顾虑。
对于白落云这瞬间的变化没有人比那灰袍人感受的更清楚,之前缩在那里等死的小白兔已经在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凶猛的老虎。前后强烈的对比令这位见惯了血腥的杀手也不由得有了刹那的恍惚。
一抖手白落云已经将刚刚抓好的药当做武器般甩了出去,他知道这样是决计伤不到人的,不过他也没指望凭着一包药退敌,这样做只是为了能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眼见白落云甩向自己的那包药已经近在眼前,灰袍人却没有半分偷袭失败的颓丧隐隐还有些喜意,虽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无法轻松击杀白落云了,但这傻小子竟然就这么把药扔了过来倒是正遂了他的愿。
灰袍人略施巧劲,袖袍一甩便将飞向自己面门的药包抽到了旁边的草丛间。而这时他也已然到了白落云身前,伴随着一阵狰狞的笑声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奔白落云的咽喉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