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色昏暗,此时已到丑时。
东直门城楼上面火把密集,甲胄鲜明。
北京的东直门缓缓打开,一队骑兵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队骑兵,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长长的斗篷,连战马的身体都包裹在里面,偃旗息鼓,马衔枚、裹蹄、摘铃。静悄悄的开出了北京城,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黑色的布巾。
这队人马在漆黑的夜里黑压压的向着也先的中军大营靠拢。
也先大营如今灯火通明,这时北京的十月已经有点寒冷了,瓦剌将士们都在营寨的空地上堆满了火堆取暖,经过了白天的苦战,如今又加上天气寒冷,众人的士气也都大大的降低,显得无精打采的,每个人喝了一通马奶酒之后便昏昏入睡,准备明天好好杀敌,争取尽快住到北京城离去。
守夜的将士怀中都抱着一袋马奶酒,宣泄着心中的不满,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气,虽然也先已经下过命令,让全军戒严,以防明军夜间袭营。这些人也都懒得搭理,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打了一天的仗,累都累死了,谁还有兴趣提放偷袭呀!
也先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中恶狠狠的看着朱祁镇,“你告诉我,今天那些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如此厉害,江飞、高寒两个人我见识过,有万夫不当之勇,那石亨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也算是一名勇将,这些我都承认。但是你告诉我,他们身后的骑兵都是什么人?还有那些在后面掩杀的三人组又是怎么回事?那些铁链连成的连环马又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也先已经有点受不了,自己的先锋大将被斩,先锋部队溃不成军,留在战场上的全部被斩杀,连个受伤的俘虏都没有留下,自己好歹当初留下了几个俘虏啊!
朱祁镇见也先在气头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我的想法,他们应该不是明军主力部队,这些人军纪严明,作战任务划分的十分明确,各个熟悉阵法,配合密切,地方精锐不会有这种素质,他们应该是私兵,至于是谁的私兵就不好判断了。”
“怎么可能?你是大明的皇帝,你会不知道。你家里有几个精兵你会不知道?谁信啊?”也先大叫道。
朱祁镇无奈的点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三大营在土木堡早就被你杀光了,京城哪里还有什么精兵。这些私兵又不可能是王爷们的,王爷们的兵权早就没有了。你要是非问我那我也只好无能为力了。”
“哎!”也先叹了口气,随后又道,“会不会是江飞和高寒找的人?”
朱祁镇想了想,“哦!对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啊!江飞和高寒都是仙儿的师兄,他们都是苍山派弟子,苍山弟子遍布天下,军中甚多,苍山掌门人是先帝昔日册封的七龙卫之一,苍山弟子学习的功夫多为阵战之法,如果说他们都是苍山派的军中弟子,那有如此默契的配合也不以为然,苍山弟子外家功夫和阵法独树一帜,除非投入苍山门下,否则不得修习,我听说在军中,苍山弟子都可以自行收徒传武,看来应该就是他们了,或许还有其他的七龙卫手下的将士,七龙卫就相当于一个强力的军队,只不过江湖气多了些,又大都懒得参与朝政,但是说起战斗力,那绝对是响当当的。”
“那照这么说就是你的私人武装了?”
朱祁镇摇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没有任何权利命令他们,除非他们自愿!”
“但是你的女人是苍山派的弟子!”也先直接吼了起来。
朱祁镇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看来是江飞和高寒两个人拿了苍山掌门人的手令了,要想调集这么多的苍山弟子,不是军令就是掌门人手令,但是军中将士不会知道这么多的苍山弟子,只能是掌门人的手令了,再加上兵部的全力配合。哈哈哈!我这两个大舅哥也真是的,就是厉害,我太喜欢他们了,也先大人啊!要不要我把我这两个大舅哥介绍给你当朋友的!”
“闭嘴!”也先吼道,“喜宁!把他给我带下去!”
“是!也先大人!”一个粉面油光的俊面男子答应道。
然后走到朱祁镇旁边,“皇上!哦!不!太上皇,请吧!”
朱祁镇站起来看了看喜宁,“哼!喜宁!你就是一条狗!亏我当初对你那么好,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扒光了去喂狗,你也嚣张不了几天了。袁彬!我们走!”
袁彬狠狠的瞪了一眼喜宁,最后跟着朱祁镇向一边的破烂囚车走去。
“嘿嘿!太上皇啊!至少我喜宁比你活的舒坦多了。”
“嗖!”突然一声破空之声。
“皇上!”袁彬大叫着将朱祁镇扑到在地,连忙钻进了囚车下面。
只见一阵箭雨带着火光倾盆而下,喜宁直接被燃烧的箭头钉在地上。
只见那漫天的箭雨将也先大营的军帐点燃,粮草也都着起火来。
也先慌张的从打仗里面钻了出来,“来人啊!吹号角,上马!都在干嘛啊!”
“皇上!是我们大明的雁翎箭!”袁彬兴奋的说道。
“哈哈哈哈!”朱祁镇大笑起来,把地上的尘土都吹了起来,“二师兄真有他们的,就该这样,让也先这老小子寝食不安!哈哈哈!”
朱祁镇从囚车下面爬了出来,这时箭雨已经停止,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
“也先大人啊!这可是我大明送给你的夜宵啊!大人你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啊!哈哈哈哈!”朱祁镇大笑道。
也先闻言大怒,“来人啊!把朱祁镇这小子给我带走!”
马上跑过来一队卫士,将朱祁镇袁彬二人带走,朱祁镇大声的呼喊着,“大明万岁!大师兄万岁!二师兄万岁!”
“也先大人!马厩被烧了!战马都惊了,捉不住啊!”
“也先大人!粮草那边着火了,全都烧起来了。”
“也先大人!明军已经突破营寨,正在四处乘乱砍杀!”
……
一个个士兵跑过来报着战况,也先听得脸色一阵铁青。
“也先大人!乱了!快撤吧!”也先的军事在边上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