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尹空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担忧，挡在夏樰面前，“黎络！”
隗黎络额头上青筋突兀，紫色的眼眸变得尖锐。“滚开！”他给了司尹空的胸口一掌。转身掐住夏樰的脖子，“是谁允许你打幽灵的？”冷冽的声音让夏樰的眼里充满恐惧。她弄不开隗黎络的手，眼神开始变得散涣。
她，快要死了吗？
“隗公子，你放开姐姐，她快要死了！”夏榆尖叫，哭喊着让隗黎络放手。但他却死死地掐着，情急之下，夏榆咬了隗黎络的手，手上传来的疼痛让隗黎络的意识渐渐清醒，这才让他松了手。
“咳，咳……”夏樰的心仍狂跳着，刚刚她觉得自己濒临死的边缘。
夏榆轻拍夏樰的后背，“姐姐，没事了。”
司尹空大步走向隗黎络，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你刚刚差点就杀人了！”愤怒让司尹空的胸口起伏着。
“嗯。”隗黎络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他慢慢站起来，擦去嘴边的血，散落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出了大厅。
夏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眼前一片黑，倒了下去。
“姐姐！”司尹空扶住夏樰，拍拍夏榆的肩膀。“没事，她只是受了惊吓。”
庭院，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一片一片的月光，温柔地洒落下来，洒在屋檐，洒在河边，洒在耸入夜空的古塔，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空无一人，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点点银光。夏樰望着皎白如玉的月，似在想什么。
“睡不着吗？”司尹空在她身旁坐下。“黎络他……”司尹空看了夏樰一眼，她仍望着月。
“因为紫色的眼睛是恶魔的印记。”夏樰终于转回了视线。司尹空会心一笑，“在幽灵界，恶魔的眼睛是紫色的，但黎络是人类。”
他看向月亮，似在回忆往事。
“那年黎络5岁，他和我们几个到狩灵镇接受历练，是黎络的爷爷安排的，当时最坏的情况是死。”司尹空说得很轻松，夏樰却不相信会有这么狠心的爷爷。
“因为黎络的眼睛是紫色的，被当时狩灵镇的村民视为恶魔而追杀。是一只幽灵救了他，那只幽灵生前有个孩子，出于母性，才会救了黎络。但……”司尹空停了一下。
“但是什么？”夏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幽灵为了保护黎络被村民抓住了，村民们请来巫师将幽灵毁灭。那时我和黎络躲在草丛后，就这样看着幽灵一点一点被毁灭。”司尹空的眼里覆上一层感伤。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黎络哭，那时我没抓住他。他冲了出去，然后……”司尹空似乎有什么不愿回想起来。
“然后？”夏樰继续追问。
司尹空轻笑，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对黎络来说，幽灵要单纯得多，他们不像人类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幽灵很直接的表达自己心里的愿望。他没有朋友，却有这些幽灵对他紧紧相随。”
“你们不是他的朋友吗？”
“朋友？呵，算了，这个词不适合我们。有的只是孽缘！”
夏樰不再问，“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
待夏樰走远后，司尹空挽起袖子，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然后，然后隗黎络变成了恶魔。”司尹空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