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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田苗苗的抗议,周斌仿佛自说自话般:“我说真的啊,你考虑考虑,真的要不要我给你两牵牵线,你两资料我都有:你23,过了年24,他31,过了年32,这男的比女的大8岁,黄金搭档啊!”
田苗苗当着龚倩脸皮厚,可是当着周大队还是脸嫩,让他取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好奇的说:“原来他才32啊,我还以为他40了呢...可32也不小了,他结婚了吧?”
周斌随意的答着:“结了,又离了...”
“什么!怎么离的!肯定是他老婆先对不起他的!”田苗苗嗓门一下提高了八度。一听说郑世言离婚了,田苗苗差点跳起来,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一股子火,极其蛮横的就把所有过错给安到了郑世言前妻头上,都不带审讯的,就给人定了罪。
周斌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离的,你忘了咱们是干啥的了,别说他了,我媳妇都跟我闹过两回威胁我要和我拜拜了;咱们这可是个高危职业,人危险、婚姻更危险。嫁给警察和娶个警花对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个好归宿,一个在外头卧底,一个在家里出轨,不出一年就离了。一个女人独守空房,可不是那么容易守得住的啊哎...”说完两人都长叹了口气,双双唏嘘不已。
临近春节,终日里闹哄哄的一大队却比平时安静了许多;离家远的提前1到2天就回了,剩下的都是家在省城或者就近的。刑警这个警种和派出所片警越到年关越忙的焦头烂额不同,这个时候反而闲了下来。
案子永远办不完,就跟干工作一样,警察也需要调整调整心态,过了春节放松放松,辛辛苦苦了一年,除了上级督导的案件,余下那些就暂时挂起来了。
龚倩拉着箱子慢吞吞的走到院子里,心里对这段时间的工作没有什么意义而苦恼。在一大队痕迹检验、现场勘查她插不上手,跟着陈刚强去了两次,一开始也戴着白手套跟着技术科的寻找线索,结果看到死者吐了个昏天暗地,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一帮子警察也顾不得取证了,都忙着照顾龚大小姐,结果现场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再后来,龚倩要么在外头忙着拉隔离线,要么打个下手递个物证袋什么的。
总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后来队长把DNA检验的工作交给了她,DNA检验一大队根本做不了,只能到教学机构有实验室的地方去做:比如省警校的实验室就是西省最大的DNA检测中心,说穿了就是个跑腿的,周斌用她的目的也很简单,龚倩稍微给他们点儿压力,就能提前插个队先做一大队的。
再后来龚倩觉得自己就像个摆设,恐怕在一大队最大的收获就是熟悉了刑警办案流程和看了几个案卷了吧...
大队里找了一圈也没见高翔人,直接就没在队里,看来又溜号了。自入队以来,高翔似乎在刻意的避免和自己独处,有几次龚倩想找个这样的机会,他不是开车出去了,就是在食堂做苦力,要么在训练中心弄得一身臭汗,和一起练体能的年轻干警们荤素不忌的开黄腔。听说龚倩今天回家,高翔自告奋勇的主动说要送她,结果这节骨眼上人又不见了。
龚倩暗恼,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把电话打出去,就在这时门外高翔开着警车回来了。
“找不着我,着急了吧?”
“呸,说得好像离了你我回不了家似得,知不知道你迟到了。”
“哎别提了,之前开那个捷达除了废油,别的都挺好,这个大爷这不路上给我小发了个脾气...”
上了车,高翔随意问了句:“美妞今年在哪过年?我初二进山去,过了年给你整点地道的山货回来。”
“我爸说出去旅游,躲个清静...”
“你们城里人就是会玩,是不是去什么迪拜、马尔代夫啥的?”
把龚倩送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区,并不是想象中的省委大院,临下车龚倩几次张口欲言,最后只说出句新年快乐。
这次过年回家,高翔对这个职业带给他的切实便利又有了更深的体会。开着醒目的警车,穿着笔挺的警服,到了厂生活区大门前,猛地一按喇叭,警车特有的“大嗓门”吓的躲在门岗里烤火的门卫急忙出来开门。平日里不拿正眼看进出家属的门卫小心翼翼的走到车窗前,高翔只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没等那人开口,直接喝了句:“赶紧开门,有事儿。”说完直接就把玻璃升了起来,不等栅栏完全升起来,一踩油门,警车就冲了进去,鸟都不鸟两个门卫。车里高翔还骂了句:“马勒戈壁的,看大门的神气什么,今天怎么不装逼了?”
警车往楼下一停,引来无数目光,打开后备箱,大包小包的扛着往楼上走,有原来认识的更是纷纷打着招呼,高翔嗯,啊的糊弄着,进了家门把买的东西往那一放,老妈过来就是一通数落又乱花钱,家里啥都有。高翔嘿嘿一笑,说了句累了就回屋一个人靠在床上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转过天来就是大年三十了,终日里奔波劳碌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全家团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个好年。辗转反侧到凌晨2点才睡觉,高翔爬起来都已经11点了,载着老妈老爸到叔叔高益民家里赶团年饭,饭桌上,高翔的父母也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原先吧孩子不争气,自己夫妇也没什么能量,后来当兵、当协警都走的兄弟的门路;高翔他们钱没少花不说,一家子也恁的低了一头。往年饭桌子上只能听他们高谈阔论,不是谁谁又涨了多少多少工资,就是叉叉又准备再贷款去哪里哪里买套房子。按照惯例最后总要拿高翔出来打趣两句,诸如你不是退伍兵么,我跟哪的老总熟,你去他那儿干个保安吧...又比如老大不小了,该找对象了吧,可是你又没车没房,我媳妇家谁谁乡下有个女子,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今年不一样了,自打高翔进门,叔叔高益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是递烟,又是泡茶的;往年的趾高气扬没有了,高翔当年看不惯的“基层民警”做派收起来了,干了半辈子还是民警,侄儿现在可是刑警了,除了长辈和晚辈,两人的身份,平等了。
饭桌上气氛也明显不同了,亲戚还是那些亲戚,只是说话间客气了许多,吹嘘少了、牢骚多了,拐着弯套着关系,没人再拿自己那点儿小成就说事儿了,妯娌之间认真地说起来给高翔介绍对象的事儿了。推杯换盏间,往年自己拿杯酒,叔叔提议干杯举起来意思一下,今年轮流有人敬酒,长这么大,过这么些回年,除了小时候,长大之后就今年过的最舒坦。
吃完饭,老爸很快被拉去打麻将了,老妈拉着高翔坐在沙发上说起了家长里短,高翔也说了几件办案子遇到的趣事,一家人气氛重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
不到下午3点高翔就拉着不解的老妈回家了,一头扎进厨房又剁又切,煎炒烹炸了起来。老妈不解的给他打着下手,嘴里还数落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多少年没进过咱家厨房了,今晚上有口福喽,也尝尝这国家二级厨师的手艺。”高翔嘿嘿的直乐:“今天一定包你们满意,拉你回来也是没法,这不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么。”
母子两人通力合作,肚子包鸡、心舌装盘、萝卜雕花、松鼠桂鱼;甲鱼炖汤、葱爆海参、油焖大虾、香辣螃蟹。一样样美食就在高翔手里诞生,老妈越发奇怪的打量着他,心里直嘀咕,这小子今天有事儿吧,平时炒个土豆丝都懒,今天怕是把所有本事都用上了。嘴里不忘了提醒他:“东坡肘子别忘了,记得放四川辣椒,你爸要是知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偏偏没东坡肘子,这个年你也不用过了...”
一番忙活,转眼就到了晚上6点来钟,老爸回来也是吓了一跳,接着从屋里拿出来两瓶好酒,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等着开饭了。老妈气的骂了他句:“就知道吃,过来擀饺子皮。”老两口包上饺子,高翔打着电话就进了屋。
医院里,田苗苗看着电视,双眼的焦距早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中午在老舅家团年,老妈老爸打来电话说:“宝儿啊,这是你第一次在外头一个人过年,你舅说了这也是工作需要,当警察的总要比别人多付出些;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宝儿啊别想家,我和你爸都好,在你舅家团年呢,吃完饭给你打的电话,你二姨、三姨家都挺好,宝儿啊就是桌子上少了个人,妈觉得不自在...”田苗苗捂着嘴用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止都止不住,还好老舅及时抢过了电话,安慰了她两句,并且隐晦的告诉她放心吧,他谎话编的挺圆,她家里不知道,还说过了年初二帮着忽悠苗苗父母出去旅游去,叫她放心。
中午哭了一场,没什么胃口的田苗苗本想中午不吃了,医院值班的护士倒是记得她,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小女警因公受伤,过年都出不了院,护士打心里佩服。这不特意给她送了饺子,几个值班的护士陪着田苗苗,气氛倒是让她们烘托得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