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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面对面坐着,那女的趴在桌上哭得很伤心,这架势一看多半就不是情侣。茶楼里喝茶的人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倒是没让高翔陷入进一步的尴尬。
龚倩急着见面竟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完全没有准备的某人一下子把loser本质暴露无遗。
“我回派出所了你父亲还同意?”高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又问了一句。
龚倩用面纸狠狠地擦干净了脸,凄惨无比的给了高翔一个笑脸:“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高翔我会记你一辈子。”
第二次,眼前又回想起特招班毕业前的那晚,扪心自问龚倩不好么?抛开她的家世和高官父亲不谈,班长人大气,受过良好的教育,从她嘴里你几乎听不见一个脏字;人长的漂亮,穿着打扮时尚,待人接物更是落落大方这样的媳妇儿娶回家可能下不了厨房,可带着去见美国总统都够格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先后两次主动表白,高翔都挺想抽他自己的,你怎么不知足?!
急忙的解释说:“龚倩你能听我说两句话不?你看啊,我和苗苗有约在先,这事儿不解决了就是不忠;然后吧我想着可能你父亲也是觉得我能培养培养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的吧。眼下我是风光了,这段时间找我的单位确实不少,可这短暂的风光是李叔用命换来的,我要是心安理得就全盘接受了那就是不义。一个不忠不义的人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田苗苗...果然还是田苗苗,凭什么?凭什么我总赢不了她?!”龚倩站起来一巴掌扇在高翔的脸上,哭着骂了句:“王八蛋,我恨你!”然后就跑了出去...
高翔没去追,追上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高翔觉得他是真的挺对不起人家的,龚倩可能这辈子都没遭过这么大的难,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于情于理高翔都该利马答应下来然后温柔体贴的照顾她,这才是个男人该干的事儿。
可是这是别人眼中的男人,就好比茶楼这些看热闹的人兴致勃勃的揣测着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女的打了那男的一耳光就跑了,这男的怎么还无动于衷的坐在这也不赶紧追上去哄哄...高翔摸着挨打的脸,脑子里想的却是苗苗,田苗苗怎么办?
结账下楼,证件、佩枪包括捷达车的钥匙都交回队里了,高翔点上一根烟蹲在马路牙子上等出租车。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田苗苗...
心虚的接通了电话,这是从天龙山回来到现在田苗苗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高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田苗苗已经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臭骂:“贱人!你怎么不追上去?人家楚楚可怜的先是被绑票,然后被歹徒撕衣服,再后来给扔进水泥窖里差点冻死,那时候人家心里想着的都是你,高翔你还是不是男人,这时候你都不知道扑过去给一把抱住?多好的机会啊!天雷勾动地火,然后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就把好事儿给办了,你怎么就拒绝了呢?你是不是傻?是不是?”
高翔噗呲一下笑了,电话那头田苗苗更加气急败坏:“笑你妹!你他凉的人在哪?”
高翔小声报了地址,田苗苗就挂了电话,手机揣回兜里5块钱的烟似乎都抽出中华的味道来了,高翔差点翻两个跟头,看来爱情还真的是自私的,付出和回报这两个本该有因果关系的等式却并不适用在这里,摆在高翔面前的并不是道选择题,而是是非题,一道关于责任、道德的是非题。
比起高翔的落魄,田苗苗可真的是风光了,队长那辆纳智捷大7现在成了她的,肩膀上已经换成了一道白色的竖线外加两朵花。二级警司田苗苗拉开车门,翻着白眼看着蹲在马路牙子上的高翔气不打一处来,喊了句:“上车!”又一把重重的摔上车门,连车都没下。
高翔缓缓地起身,心里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慢吞吞的走到副驾驶拉开门坐了上去,田苗苗早不耐烦了:“磨磨蹭蹭的,去哪赶紧的。”
看看田苗苗,高翔不解的问她:“你还有事儿?”后者烦躁的回答他:“你以为谁都像你老人家一样能休长假啊?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保管库就我一个人,还得出外勤,还得伺候队长,还动不动就得往市局跑...”
田苗苗的抱怨高翔听得津津有味,苗苗现在多受重视真好啊...田苗苗打着方向盘余光看他一脸欣慰的傻样,忍不住又骂了句:“你是不是傻?”
高翔纳闷的反问:“这事儿你咋知道的?”
不说还好,一说田苗苗的火蹭就上来了,脚下一使劲油门一下就踩下去一截子,发动机“轰”的一声,汽车一下飙到了90的时速,吓得没系安全带的高翔急忙抓住把手,大声的喊着“慢点!慢点!危险!”
纳智捷开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田苗苗拉住手刹松开安全带掏出枪就顶在高翔的脑门上!
“你...你干啥?!这玩意你赶紧拿开,危险!”
“傻样吧,假的,前几天抄回来的仿真枪,诺送你了。”高翔本来挺生气,换了哪个男人被女人用枪指着都会发毛,听了苗苗的话接过还带着苗苗体温的仿真枪,高翔熟练的一拉套筒,卸下弹夹里里外外捣鼓了一番才欣然收好。龚倩不冤,一个需要男人提供温暖,而另一个却能给男人带去温暖,高翔就觉得心里一下暖暖的。
“刚才某人打电话来把我一顿臭骂,说我是狐狸精,是绿茶婊,还说从今天起正式和我宣战,你们两个狗男女刚才干了什么?一个小三怎么这么大脾气?老娘还没找她算账,她先来逆袭了?”又是噼里啪啦连珠炮般的一番质问,高翔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装鸵鸟。
田苗苗可不是龚倩,上手就掐,疼的高翔嘶哑咧嘴的*急了才说了句:“我把龚倩彻底得罪死了,咱两也吹了,这下再无牵挂了,正好明天开始我上悬泉寺去修身养性。”
车里温度一下低了好几度,田苗苗手真的伸进了衣服里,高翔一看那个角度就知道左腋下有个枪套,惊骇的问她:“你还真带枪了?发生什么案子了?”
田苗苗冷冰冰的反问:“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楚,我好像听见你要和我吹了?”
高翔弱弱的反驳:“我又不缺心眼,是你瞧不上我了...”
田苗苗的手抽出来了,一块德芙丢到高翔面前:“我有说过这话?”这下高翔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明眼人都知道天龙山回来后高翔就开始自暴自弃,他这幅死样子对田苗苗的伤害才是最大的,这次春节两人连面都没见,电话都没通过一个高翔他妈都恨铁不成钢的和他翻了脸:“这么个好媳妇儿让你生生给我气走了,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过完年重新上班之后高翔更是不知所踪,田苗苗在人前也绝口不提这人的事儿了,罗林他们急的跟什么似地做了很多努力,可奈何高翔真的不争气,两人最终还是越走越远,这下追悼会那天让田苗苗用95步枪堵着的那位更是幸灾乐祸逢人就说这两人吹了。
高翔自然知道这些事儿,心里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心很痛背地里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可是不都说有一种叫放手么...
本以为两人之间慢慢的不再联系也就结束了,谁知道田苗苗可不是龚倩,今天当着高翔面直截了当的就问了出来,高翔接过巧克力黯然的说了句:“苗苗你把我放在前边儿的路口赶紧回去吧,我现在就一多余的人,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对吧?”
田苗苗这下火了,整个人扑了过来按着高翔就是一阵扭打:“卧槽,你真的要甩老娘?还给我以后还是好朋友?高翔你这个王八蛋,不对啊?你要甩了我,也没留住龚倩,难道...”
高翔连忙举手以示清白:“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我哪敢甩你...”田苗苗趴在他胸口玩味的说:“哦?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要甩了我么...”这回换成高翔委屈、悲愤了。
重新坐好田苗苗发动了车子,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我可没这样想过。不过现在我确实要重新考虑这件事儿了,这样吧,你现在就算留队察看,我甩了不甩了你就以观后效吧。”
春夏秋冬,可能打一个盹的功夫春天就到了夏天,夏季的到来让晚上夜跑的人群也多了起来,可是单身女青年参加夜跑的人次多了,犯罪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坞城山西商学院的一名女教师夜里22点左右出门独自夜跑时失联,4天过后当地民众在商学院的建筑工地上发现一具女尸,经过法医鉴定证实该女尸就是失联的那名女教师。
田苗苗开着警车风急火燎的赶到了工地,头发扎成了单马尾,上身穿着件短袖衬衣,外罩着战术背心,下身一条灰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高跟鞋整个人愈发的干练了。边往里走边掏出证件佩戴在前胸,执勤的民警喊了声:“重案队的人来了,就赶紧放行。”
没错,一晃就是两年,田苗苗现在已经是大原市公安局重案中队外线四组的组长,挂上不同于一大队那寒酸样的工作证,四面都是牛皮包的边这种证件只有重案中队才有,所以民警一看包边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抬头打量了下周围环境,田苗苗打电话汇报说:“报告队长,我已经到了,这应该是抛尸现场不是作案现场,好好,我就在这儿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