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来,何小茵是被推着下车的,膝盖和手掌先落地,膝盖被大石子咯得生疼,手掌也没好到那去,随着摔倒的惯性磨出一条条血丝。
何小茵抬头,这里有灯光,只是黑暗多过昏黄,触目没有生机,多的是钢筋水泥,像是一个废弃的楼盘,在建成之前就毁蹋了。
高个人全部下车后,又继续拎着何小茵往里走。
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除了昏暗的灯光和阴森的冷意,她全然不知,心怕到缩成一把,是硬着头皮不让自己发怵。
“顾先生,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报仇,少一分不行,多一份不取。不过也不介意做些交易,一笑泯恩仇。”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听到他说出“顾先生”三个字,何小茵紧张的心忽然定下来,难道顾清都在这里,心中的安然感瞬间盖过了一切。
“雪鹰,从来没有人能从我碗里分羹。”
这是顾清都的声音,真的是他。
何小茵此时忽然觉得自己委屈了,眼泪夺眶流下,顾清都。
“好,顾先生果然是个顶级的生意人,有野性。”雪鹰回头用英文和身后的保镖简单地交流几句。
“今晚是我与顾先生头一次碰面,中国人讲究见面礼,因此我特地给顾先生带来了一位朋友,请顾先生见见。”雪鹰右手一招,何小茵就被推跌到他膝前。
顾清都眸中一惊,胸口都绷紧了,要不是他经历了多年黑道的历练,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决不能还这样不动声色安坐着。
尽管如此,这回在他迅速将眼中的惊愕转为漠然后,紧纂的拳头还是难以自地抑纂到咯吱有声。
何小茵没有叫顾清都,她从两句对话里听出来了,这个人是要问顾清都寻仇来的。
“何小姐,认识对面的人么?”
“我不认识你。”何小茵现在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她的脸上里还生出一丝壮色。
雪鹰相待老朋友一样给她温然地笑意,“何小姐不认识他么?但是他好像很关注何小姐,为了何小姐,顾先生可是费劲了心思。”
何小茵可以说,她从敌人这张陌生的脸上看到了某种灿烂的光芒么?
它一直照进她心里,让她的心明亮亮,暖暖的。
“拿来,这份用心良苦,务必得让何小姐知道。”
啪嗒,是今天新闻报纸,一条一条的标题对何小茵来说最熟悉不过了,还是那么触目惊心,顾清都在眼前也镇不住。
地上好冷,她有些发抖,支着身体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何小姐,不敢看?”雪鹰向她弯下腰,凑过来,指着顾清都说,“何小姐的这些遭遇,可都拜这位顾先生所赐。”
脑子里轰然炸裂,怎么可能,关顾清都什么事,不可能。
“是这位顾先生一直在派人监视你,记者那里你和这位陆先生的照片也是由顾先生倾情奉献的,他...”
何小茵觉得头脑眩晕,浑身无力,仰头闭眼,软泥一般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