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顾清都逼迫着何小茵睡下。
她躺在床上,被子半遮到下巴,嘟嘟嘴还要说什么。
“何小茵,于我来说,这生日和你在床上过,比在哪过都有意义。再不好好睡觉,我就用武力帮你催眠。”
顾清都弓身掖着她的被子,邪魅地威胁她。
可在何小茵听来心上波澜不惊,格外堵得慌,一切都用默默顺从来掩饰。
“我睡。”
“这就乖了,五点半我让圣威来接你。”
顾清都得意地刮了下她玲珑白皙的鼻梁。
“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安心睡觉。”
何小茵闭上无力的眼帘,心底一片沉凉,一直叫他“顾清都”,为什么突然很在乎喊他吃面的方式?
他的生日是没有人陪他过,还是曾经陪他过的人不在了,他从此不想过?
自己的意义就是唤起了他深藏于心底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人令至尊至贵的他颓废失落至如此。
很多事情若当它是若无其事,大大咧咧得让它过去,它便一毁不生,伤人不得。
可何小茵偏偏于此处生了心,耿耿于怀,若在结冰的湖面上发现了一条缝隙,心惊胆寒,失声叫喊,越发加速了皲裂。
现在才发现自己对顾清都,除了他是众所周知的跨国集团顾氏的总裁,是个科技天才外,一无所知。
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却遍体生寒。
顾清都看她静然入眠,才起身离开,放轻脚步,顺手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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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精神紧张,但稳稳静静地卧久了,自然而然也就睡下了。
何小茵时而敏感,但有时心也很大,时间在她那里也可以轻易地带走很多东西。
沉睡了几个钟头,醒来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随着被稀释的还有心底的疑虑,窗外的斜阳很暖,昨晚的那场大雨早了无痕迹了。
昏昏沉沉地起床下楼,远见吴妈在客厅里修剪着插瓶玫瑰。
何小茵抿了抿唇,一探究竟的念头再度涌起。
顾清都的从前,吴妈应该很清楚吧,她会像圣威一样缄口不言么?或者顾左右而言他,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犹豫间,吴妈的声音愉悦地传来,“何小姐,起床了。”
“嗯。”何小茵一边答应,一边迈着步子。
“何小姐没有吃午饭,顾先生交待了给何小姐留下,我这就去热一下,何小姐先坐会。”
顾清都还是细心而体贴,吴妈照常热情又恭敬。
何小茵听去却比往日消减了几分甜蜜的滋味,礼貌地推辞着。
“谢谢吴妈,不用了,我还不饿。”
玫瑰娇艳欲滴,生气盎然,配着满室的温意,几乎让人忘记了已近隆冬。
何小茵神情淡漠地伸手抚了抚厚重艳红的花瓣。
静默良久,方才开口,语气温淡,“吴妈,顾清都的生日,年年都这么忙么?怎么没有人帮他过?”
吴妈修剪枝叶的手一顿,抬眼便看见何小茵心事重重的脸,“额......”
正在吴妈欲说还休,为难之际,停车坪上一道流利的黑影闪停。
两人的视线纷纷转望过去。
车门打开,圣威下车,提着三份精致的礼盒走向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