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何小茵盖顶一声“嗡咚”，如遭雷轰。
眼睛恍然大睁，里面的漫漫光彩却倏地黯然，似乎还能叫人透过那只白嫩的手看见她讷讷垂敛下弯起的嘴角。
顾清都见她如此，心一抽，忙摸着她的脑袋，拉开她覆在嘴上的手宽慰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开玩笑呢，菩萨一定会觉得我家宝宝是个难得的不贪多的好女孩儿。”
可是他此前的话是直接击溃了何小茵唯一可托赖的信念的，哪能说哄好就哄好呢。
她还是浑身僵硬，生气靡靡，人像丢了魂。
顾清都真想抽死自己，抓着她的肩膀切切道，“宝宝，别这样，你把自己努力挣来的钱都捐出来了，虔诚不虔诚，菩萨心底有数，嗯？”
其实，顾清都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否则他夜夜也不用安枕了。但此时何小茵信，他就如奉圭臬。
“顾清都……”何小茵扁扁嘴。
“乖，不放心的话这样。”顾清都直起身，牵着她往接待处去，抽出支票，大笔一挥，填下了一个让何小茵看见瞬间瞠目的数字。
敬赠给和尚师傅。
然后，拉起何小茵就往外疾走。
出了山门，顾清都回身弯腰将她抱起，左边是一片竹林，比路面地势高，用花坛砖砌起。
顾清都将何小茵放在花坛上站上，自己立于地上，需要稍微仰视，扶着她语气平和地说，“宝宝，现在可不可以放心了？如果菩萨真的看重钱财，我捐的或许会让她满意吧。如果她是淡泊之人，不计较钱财，也不会计较你我的无心之失。”
头顶竹枝摇曳，晃动间，泼洒下来的银色阳光星星点点地明灭，点缀着一片沁凉的绿荫熠熠生辉。
本来只要何小茵往那一站，在顾清都眼里，其他都是背景。
而此时因为背景，她更好看了，花红的裙子映着翠绿的竹林，越发显得纯稚的脸颊和玲珑的腰身，嫣然艳绝又皎皎可爱。
顾清都迎着太阳的长眸荡起涟漪，薄唇微动，想说什么。
只听何小茵疑惑不定地问，“是这样么？”
顾清都一晌闪神，嗓子里暗哑地闷出一声短促的“嗯？”后，思绪立马回笼，坚定果决地回答，“是的。”
修长的手指隔着衬衫摸捻着挂在胸前的观音，脸上漾起比阳光还灿亮的笑容，“宝宝，我相信它会佑我平安，我会一直戴着它的。”
低沉磁性的嗓音让话里多了一份一言九鼎的重量，压下了何小茵心底虚浮而起的慌忙与不安，所以轻松地展颜而笑。
见此，顾清都揪起的心也才舒展开来，直直的黑眸盯着她，抿唇作吞咽状，“那我现在可以……”
瞧他像个馋嘴要糖的孩子，何小茵噗嗤的一笑，笑得脑袋低低地埋起。
“宝宝……”柔柔的低唤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何小茵抿笑红脸摇头，水灵灵的清眸偷瞟四周，人来人往……
她做不出……
哎，她的神色忽地因看到了某物而一瞬抽离了，看着顾清都的身后，痴凝、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