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沈郁廷就在电梯口。
“总裁,那个..您能不能先回去。我加会儿班,完事之后马上回去。”不然明天他要再问她报表做的怎么样了,她又得嗯嗯啊啊了。
“你比我还忙?”沈郁廷冷嘲。
“不是。”她一个秘书的小助理怎么敢和大总裁相比。
“那就下班。”沈郁廷斜睨了一脸郁色的女孩儿一眼:“有些资料可以带回家处理。”
这个女人,是不是真没脑子。回家加班不也是一样?
“好的,总裁。我马上收拾好。”像得了特赦,苏年年脸上的郁结瞬间被愉悦取代。
回到家,还是苏年年负责晚饭。她虽然很忙,但给沈郁廷做饭这件事,好像....甘之如饴?
沈郁廷坐在客厅,视线不时兽过厨房的方向。隔的有些远,他只能在苏年年走动的时候偶尔看到她的身影。
看了眼时间,沈郁廷眉心微壁了一下,怎么这么费功夫?
这女人不是还要加班?男人心里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关心苏年年的事情。
“总裁,菜马上就好了。”看到沈郁廷到了厨房门口,苏年年忙安抚。
她今天做了两个新菜品,工序有点复杂,费了些时间。
吃完饭,苏年年看着那两盘所剩无几的新菜,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这两道菜,她可是早就学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第一次露手,竟然......
“总裁,明早您想吃什么?”那意思好像沈郁廷定点什么她做什么一样。
怪异的斜了挂着笑容的苏年年一眼,沈郁廷丢下句:“随便。”
哼,光是一份报表就够她忙活的了,还有空瞎折腾菜谱。
两人心思各异,暗地里自己都意识不到是在为对方着想。
凌晨一点多,苏年年房间的灯才灭掉。床头上,几份文件还散开摆着。
翌日的闹钟响时,外面的天也才刚蒙泵亮。睡梦中的苏年年一只胳膊已经伸到床头矮柜上,文件拖着盖在眼前。
又是加班熬夜看资料恶补知识做报表,又是费心研究食谱照顾沈郁廷。一连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苏年年又生病了。
一天下班,沈郁廷又没有等到苏年年出来。这已经是让她负责报表之后不知道是第几次让他等她了。
这次沈郁廷直接推着轮椅亲自进了秘书室。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忙。
苏年年的位置是侧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进门,沈郁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女孩儿正在小鸡啄米地点头。一副瘦弱的身子随时都有趴下的可能。
哼,他还当她有多认真呢。合着时间都浪费来昏昏欲睡了。
“还不走?”男人的冷声在秘书室葛地响起。
惊得苏年年一个激灵,可也仅仅是瞬间的第一反应,接着人又了。
她感觉脑袋涨涨的,眼前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竟然敢忽视他?沈郁廷冷着脸推着轮椅往苏年年的方向靠近。他倒要看看她这几天忙了多少东西。
桌上摆满的资料还没来得及看到,视线被女孩儿侧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夺去。
沈郁廷移动轮椅,又靠近了几分。”顾子萱。”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喊顾子萱,苏年年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见女孩儿神志好像都有些不清了,沈郁廷的心跳漏了一拍,脑袋里一根弦已经绷紧了。
大手横过苏年年的额头。烫意有些灼人。
来不及思考,沈郁廷手上已经有了动作。下一秒,瘫软迷糊的女孩儿被他抱到了腿上。
出门,张恒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什么情况?这么短的时间,进展的这么快?还这么正大光明..张恒还在忍不住心中对沈郁廷生起敬佩。
在看到苏年年泛红的脸颊和已经闭上的双眼时止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总裁,顾小姐这是怎么了?”他也不过是正常的询问。
结果就是沈郁廷的冷眼寒光射来。
“....”他作为一个下属,理应关心一下总裁的相关生活吧。还好他没提他来抱顾小姐。张恒心里暗自庆幸。
回到沈家,家庭医生诊断过后对沈郁廷汇报道:“顾小姐睡眠不足,劳累过度,有点感冒发烧。”
只说完一句话,沈郁廷立马黑着脸厉声:“有点感冒发烧?”她额头都烫死了还是有点?
庸医。
就在沈郁廷考虑要不要把这人给换掉的时候,张恒在一旁暗中给家庭医生使眼色。
家庭医生直男一枚,情商堪忧,看的张恒在一旁为他捉急。
见他实在是不能领会,张恒适时提醒道:“顾小姐发烧到三十八度九,这应该是高烧了吧?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啊?哦,哦。对,顾小姐现在高烧,感冒还是有些严重的。我马上帮顾小姐配药,输液和口服相结合,再加上好好的休息,顾小姐会好的快一点。”
“还不快点?”废话真多。沈郁廷鑫眉头皱的很深,眉眼间处处不耐。
让张恒将家庭医生送走,卧室里,只有沈郁廷和苏年年两个人。
沈郁廷推着轮椅移到床前,黑眸一瞬不眨的盯着昏睡中的女孩儿。
男人薄唇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墨色的瞳孔里映着女孩儿还泛着红晕的睡颜。哼,还真傻。
这几天张恒经常有意无意地跟他透漏苏年年勤学上进,就是,.问问题会不会太勤快了一点?
一想到苏年年频繁反复的找张恒,沈郁廷眼底的占有欲逐渐溢满。
空气中的酸意,此刻男人该是无从察觉。
大手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那缕横在苏年年侧颊上的发丝。想到什么,沈郁廷蓦地收回手去。
不是又赌钱又立字据的挺会玩,怎么到了正经工作上就这么没用了?
他差点又被这个女人单纯的表象给欺骗了。幽途的黑眸恶狠狠地瞪着苏年年,也不知道沈郁廷到底是在生谁的气。
昏睡中的苏年年有了动静,女孩儿脑袋摇了摇,干涩的嘴唇微启,喃喃出一个字,水长肾在听到女孩儿的呢喃时已经伸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先是指腹在杯壁外侧试探了下温度。或许是觉得不准,沈郁廷直接将杯沿凑到薄唇上。
一系列动作,全然自然状态。沈郁廷本人,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要。
坐在轮椅上,喂水的动作不方便。沈郁廷干脆水杯先放下,自己靠在床头将女孩儿抱进怀里。
然后拿过水杯,动作有些笨拙。一口水有三分之二是流在了外面。男人脸上却完全不见不耐之色。
一手拿着水杯慢慢给苏年年喂水,一手拿着纸巾轻轻帮她擦拭。
许是智商高,生活方面的领悟力也强。一杯水未尽,沈郁廷已经能够很好的给苏年年投喂了。
放水杯的时候,视线扫过桌上的药盒,又看了眼没有要醒的迹象的苏年年。借着胳膊长的优势,又冷了一杯水,按着说明抠出药片放到手心。
能咽下去吧?他心里也不清楚,没底。
“不............”
苏年年秀眉拧皱成一团,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无力的驱赶。
沈郁廷无声的叹了口气,目光在女孩儿已经粉润的唇瓣上凝了片刻。然后,低头,薄唇堵上去。
她药咽不下去,他只能采取这个办法。
可......苦味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蔓延直至散尽,苏年年脸色已经因为憋气而更红的时候,沈郁廷都没有退开。
直到.....手下烫人的温度,拉回了沈郁廷的理智。
将人抱在怀里,男人平复了好久。
“我就知道,你.....好人。”苏年年又开始说梦话了。
沈郁廷的脸色僵住,已经隐隐有了不悦。这是又梦到她的学长了?
“沈.....沈郁廷。”女孩儿断断续续的声音直点其名。沈郁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沈郁廷,你.....好人。我不.....我没做那些......”苏年年的声音含糊在嗓子眼里,听不清楚她是说自己在她眼里是个好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印象评价,沈郁廷心里怪怪的。可抿着的薄唇已经有所松懈。
侧耳贴近了苏年年的嘴巴一些,沈郁廷认真的听着女孩儿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句。
“你相信我。我才没有做那些、那些.....鸣~”
话没有说完,苏年年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
女孩儿的哭声听的分外委屈,让沈郁廷的心都不自觉的跟着拧紧了。
怎么委屈成这样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理了理女孩儿鬓角的碎发,随后移到她的侧肩处,轻轻的拍着,动作悠悠,带着轻哄安抚的意味。
“呜呜~我不是.....”
苏年年好像情绪达到了一个爆发点,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紧闭的眼角泪水不断的划过。
沈郁廷鑫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哭乱了。不是烦躁,也不是嫌弃。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他心里乱颤。
放软的声音僵硬的吐出两个字:“别哭。”面对此前的状况,他竟然感觉到有些无力。
从苏年年字不成句的咽里,他大概能听出一些。是在说林雪过敏的事吗?他也没责怪她啊。
怀里的女孩儿哭的一抽一抽的,沈郁廷直接合衣侧躺下,两只长臂重新圈过苏年年,将人搂的更紧了。
苏年年也无意识的朝沈郁廷怀里钻了钻,似是寻找暖窝的小猫。
这种姿势,这种举动,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做过。第一次,沈郁廷却发现异常的契合舒适。
薄唇贴近苏年年的耳畔,一手轻轻拍着她还在微颤的后背,温声哄着:“睡吧。”
医院里,林雪的半张脸还肿着,原本精致的眼线和红唇在一张红肿的脸上,说是抽象画派不为过。
握着镜子的手撑得指节泛白,女人的眼睛半着阴鹫得有些廖人。
“顾子萱。”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苏年年碎尸万段。
呵,知道反击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谁能想到素来软弱愚笨的人,竟然在她一个不经意间会反击,还胆大到偷偷给她加过敏的花生酱。
那天自己让她买了那么多次饭,怎么就那么巧合她吃的那份就带着花生酱?林雪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苏年年有意为之,绝非偶然。
看来,的确是她疏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