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章(1 / 1)

第二天,沈蔚然和箫晟几乎算是同时醒了过来。如今沈蔚然的身子大好,便能够伺候箫晟了。

洗漱,绾发,更衣。样样都做得十分顺手。

替箫晟系上金镶玉腰带,沈蔚然又半蹲半跪着为他扯平衣摆,亲手佩戴上吊着明黄色短穗子的上好羊脂白玉玉佩和绣着“万岁”的明黄色闻不出香味的香囊,跟着再次理过衣摆,才算是彻底好了。

曾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如今再做,并没有什么感慨或者喟叹。沈蔚然只是觉得曾经置她于死地的人,没理由惦念,连同前世的诸多事情都不想再记起。

沈蔚然重新站起来,对箫晟展露笑颜。“臣妾手拙,皇上莫嫌弃。”

“朕倒觉得爱妃很是不错。”箫晟放下原本展开的手臂,略弯了嘴角,似有些笑意,说了这么句意味不明的话。略微沉默后,箫晟紧跟着又说,“你前些时候因身子不好一直在琳琅殿休养,如今身子大好了,总窝在殿内到底无益,也该多出去走走才是。”

“皇上说的是。臣妾也因身子不好许久不曾与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怜惜,臣妾更应体恤娘娘的苦心,总归规矩不能废,臣妾往后也不能继续偷懒,该勤快起来了。”

箫晟所谓的多出去走走,指的可不就是她该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这是要把她推出去当靶子。昨日御花园的事情,再加上昨夜皇上宿在琳琅殿以及她这个伤个半死的人终于在妃嫔们面前露面,今日的请安,约莫只会是好不热闹。

对于沈蔚然回答大为满意,箫晟这才在众人的恭送下头也不回地去了上早朝。

目送着玉辇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沈蔚然垂眼起身,旋即吩咐宫人替她梳妆更衣。箫晟需要利用她的事实显而易见,这让沈蔚然更加不明白独处时箫晟颇为温情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补偿罢。

想起昨夜箫晟根本不碰她,沈蔚然忆及睡过去之前自己想到的关于“不举”的可能性,差点儿一个脚下不稳,跌了跤去……

沈蔚然乘着步辇到达凤鸾宫时没几个妃嫔到了,除去皇后之外,殿内只陈昭容,何顺仪和薛修仪在。几人看见沈蔚然这么早出现在这里,都多少讶异,反观叶佩兰,从她的神色窥不到一丁点端倪。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似并没有注意到任何人的表情,沈蔚然慢条斯理的走到殿内,继而规规矩矩的与皇后行礼。

“淑妃快免礼。”叶佩兰虚扶沈蔚然一把,待沈蔚然起身,脸上才有了点笑意,又担忧的问,“你身子还未好透,怎的还这么早来请安?倒叫我好不心疼。”

“累皇后娘娘惦念,是臣妾的错。身子虽未完全好透,但不至于不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已经偷懒了许久,却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没的坏了规矩。若真要论早,其他几位姐妹才是真早,我倒只能算是懒的。”沈蔚然慢慢的回答叶佩兰,不急不躁,笑得浅淡,可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向来是个守规矩的。”这般说了,叶佩兰却不再与沈蔚然继续这个话题,只吩咐宫人为她掌座。

沈蔚然刚刚坐好,殿外太监恰好高声唱喝“德妃到——陈才人到——”。略略偏头看去,只见德妃苏潋滟和陈才人陈云颜一前一后,进了殿内。先前沈蔚然曾经见过德妃,可这陈才人是第一次见。昨日被罚跪在御花园的人,正是她。余光不自觉的瞥向陈云暖,沈蔚然见她并不去看陈云颜,心中自有一番猜想。

她们走近,沈蔚然才瞧清陈才人的模样。能明显看出来陈才人和陈昭容样貌上有些相像,可两人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陈昭容为人沉稳,长相甜美,素来给人温婉之感,而陈才人却是明显地身上存有些戾气,光是瞧着就不想与她亲近半分。

陈云暖不去看陈云颜,陈云颜也不曾看她一眼。两人相见,不似姐妹,根本就像是陌路人。

德妃和陈才人行礼之后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沈蔚然,陈才人没有什么表情,她分位低也只能坐到角落的地方去。德妃则是对沈蔚然笑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没有任何的话。

之后没多一会儿贤妃和肖贵嫔也来请安。贤妃霍月溶出身将门,通身有一股巾帼气度,眉宇间带着英气,让人不由联想到“英姿飒爽”之类的词。肖贵嫔肖碧荷可谓人如其名,如同碧荷一般清丽非常。两人堪堪与皇后行礼请安过,徐昭仪徐素玫也到了凤鸾宫。

最后到的是贵妃孟清歌和良妃傅新桃,而皇贵妃施夷光身体抱恙,不曾前来。

孟清歌坐定之后,瞥见终于来请安的沈蔚然,遥遥地冲她露出笑容,注意到这一幕的妃嫔纷纷侧目。沈蔚然与孟清歌没有任何交情,更不明白她这样的举动是何意思,便只出于礼貌也微笑示意,可很快就移开目光,不再看她。显然孟清歌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沈蔚然,先冲她开了口。

“终于见到淑妃妹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身子可是好透了?”

沈蔚然不得不离座,略行一礼,回孟贵妃的话。“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身子好多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妹妹了。”

孟贵妃话音落下,良妃也跟着插嘴,“淑妃姐姐身子好了那可是大好的事情,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淑妃姐姐往后肯定会有大福气。倒是皇贵妃娘娘让人不免担忧,直到今日身子也还不曾好透。”

傅新桃这话说得很不圆满,其他妃嫔有的心里窃笑,亦有的嗤之以鼻。反倒是孟清歌,压根儿不在意的在一旁附和说良妃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让沈蔚然的嘴角抽了抽。

“良妃妹妹确实是个贴心的人,只妹妹若是关心皇贵妃娘娘,不若直接去凤藻宫探望,总比在这惦记来惦记去要更好。”这会子开口的是贤妃霍月溶。这话表面是同意良妃的贴心,实则更是讽刺其只知道掀掀嘴皮子,装模作样说些空话。

傅新桃被贤妃的话一堵,心里十分不爽快,脸上哪敢露出半分,只能赔笑着说:“贤妃姐姐说的是,待妹妹寻着空闲,必定是要去凤藻宫探望皇贵妃娘娘的。”

“昨日在御花园偶遇良妃娘娘,妾以为娘娘该是十分有空闲,却原来不是么?”听罢傅新桃的话,陈昭容微笑着无辜开口。

妃嫔们多都听说了昨日皇上邀陈昭容一起游园,独撇下良妃的事情。陈昭容的话等于是提醒众人想起这一茬,再联系起方才傅新桃的话,无异于是明晃晃的打脸。有时间寻一个低分位妃嫔的错处,却没时间去探望皇贵妃娘娘,还真是没有空闲!

傅新桃瞬间脸色涨红,偏偏她此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能被一干妃嫔在暗地取笑。原本烧在沈蔚然身上的战火,就这么的转移到良妃身上去,只是不知道陈昭容说出这般一针见血的话是有意在帮她,还是只是为自己妹妹出一口气。

“好了,偏你们个个都调笑良妃,好端端一个美人脸都羞红了。”一直冷眼看着妃嫔们的叶佩兰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随即又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去永福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走吧。”而后起身,领着一众妃嫔去往永福宫。

永福宫离凤鸾宫不算远,因此众人步行过去也没有费太久的时间。当众人到达永福宫之后,除了见到了皇太后之外,还有一直不曾去凤鸾宫请安的皇贵妃施夷光和公主萧姝。

沈蔚然瞅见坐在永福宫正殿内的施夷光时,自觉的偷偷瞟了皇后一眼。叶佩兰仍旧是那副什么都风雨不动的样子,领着一众人给皇太后行礼叩拜请安。施夷光难得不过分的一点是,当叶佩兰领着妃嫔们进来殿内的时候,她自觉的起身不再坐着。

施夷光并没有所谓的身体抱恙的模样,倒是一张鹅蛋脸气色红润,看起来精气十足,身子显然十分康健,将养得很好。不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却偏偏明知道皇后会带着妃嫔们来永福宫给太后请安还出现在这里,不知是想膈应皇后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

太后瞧着心情不错,与众人免礼看座,没有半分为难。

萧姝见了皇后显然很高兴,笑容明媚活泼但举止并不毛躁,她甜甜的冲叶佩兰说一声:“阿姝见过嫂嫂”,依然站在太后身侧,没有离开,可也没有去看其他的妃嫔。

“偏你会卖乖。”太后笑骂了萧姝一句,又道,“瞧着你眼底青黑,昨夜定是休息得不好,在这儿也无什么事,阿姝不然回去再歇息会子?”

萧姝笑嘻嘻地拉着太后的胳膊撒娇,“阿姝好不容易回宫,只想多陪陪母后,一点都不觉得累。”

这么一副和谐的场景,妃嫔们纷纷露出笑颜,施夷光这会儿也难得插话:“阿姝的孝心,皇姑姑岂会不知?皇姑姑也是疼你,怕你累着。偏你这么撒娇,让人更心疼。”

“夷光说的很对,阿姝去歇息会子,晚些再过来可好?”太后偏头看着萧姝,脸上有笑,拍了拍萧姝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母后和皇贵妃娘娘都这么说,阿姝这么听话,也只能晚些再来了。”嬉笑着松了太后的胳膊,萧姝与太后和皇后略行一礼,便要告退。这会儿才扫了一眼其他妃嫔们,沈蔚然坐得近,萧姝立刻发现了她,神情颇有些惊喜的样子,“淑妃嫂嫂原来也在呢!阿姝眼拙这会子才发现,可是别怪罪。”

萧姝的这么一句话,特别是“淑妃嫂嫂”四个字,顿时帮沈蔚然拉足了仇恨值,其他妃嫔们的眼刀子嗖嗖的飞过来。

诸多妃嫔心里五味陈杂,若要说公主打招呼的人是自己,那该是天大的喜事,可这是别人便只有干吃味的份。虽是如此,这到底是永福宫,前阵子淑妃又得罪太后,连皇贵妃都只能得公主一声“皇贵妃娘娘”,淑妃又何德何能?可别又被太后寻着了错处捏在手里,那便真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间,孟清歌看一眼沈蔚然又看向了施夷光,见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几乎想要轻笑出声。叶佩兰劳有兴味的看向沈蔚然,见她算是淡定,便很快收回目光。

沈蔚然在其他妃嫔们掂酸吃醋时已经站起身,微笑着说道:“公主无错,岂会怪罪。昨日在御花园得遇皇上和公主,有幸承公主一声‘嫂嫂’,欣喜之外又觉得战战兢兢。现在当着皇后的面儿,被公主这么一喊倒觉得自己快羞得无地自容。”

“淑妃嫂嫂不必如此,皇帝哥哥既然是让我这般喊,总不会错。皇贵妃娘娘、孟贵妃娘娘,还有其他的诸位娘娘都是阿姝的嫂嫂啊。”萧姝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人并不笨,知道这么一来许是替沈蔚然添麻烦,干脆将自己的皇帝哥哥搬出来。皇帝哥哥让这么喊的,不服,找皇帝哥哥理论去!

有皇上撑腰呢,谁还敢在这件事情上多嘴。何况公主说了,都是她的嫂嫂,不过,愿不愿意喊,就是另一回事了。太后见萧姝都帮着沈蔚然说话,越看她越不顺眼,只恨那一日没有将她弄死,偏偏被皇帝救下了她。

“母后,阿姝先告退了。”

见众人都没有了什么异动,萧姝这才真的离开了永福宫。

萧姝走了,太后脸上的好颜色也顷刻全散了。施夷光先前脸上还有笑意,这会儿也与太后一般,寒着脸。不得不说,施夷光着实是个嚣张的人,虽然目前来看,她很有嚣张的资本。

不想自降身份与沈蔚然计较,到底心里憋着口气,再加上昨晚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这扣气就更咽不下,然而施夷光只稍一暗示便有人做了这出头鸟。

“恭喜淑妃娘娘。”徐昭仪笑盈盈与沈蔚然开口,语气真挚,让人几乎想要去信她是真心在祝贺。“皇上如此宠爱淑妃娘娘,真叫人羡煞了,不过既然昨日淑妃娘娘在御花园碰见了皇上,怎么……皇上邀了陈昭容游园却……”

“这祝贺我不敢当,徐昭容说笑了。昨日虽是在与御花园碰见皇上和公主,但我身子到底未好透,陪皇上和公主游园力有不逮,难堪此重任,这样反倒让我松了口气。”

沈蔚然的一番话只说了说所谓的游园的事情,而在场的众人都知晓她昨夜侍寝之事,便愈觉得不喜。陪同游园是力有不逮,侍寝就没有问题了?这分明是赤|裸裸在炫耀。沈蔚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辜,她总不能把皇上不举的事情拿出来说吧……

徐昭仪见成功替沈蔚然拉到仇恨值,瞥一眼施夷光,见她脸色已经缓和了些,便道一声“淑妃娘娘该多保重身子”,不再纠缠沈蔚然转而将目标移向了别的人。

陈才人依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里更没有她插话的份。听着其他妃嫔的你来我往,陈云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淑妃是新晋的宠角,她们一起入宫,如今地位却是千差万别。沈蔚然入宫即封淑妃,自己直到承了宠才得了才人的称号,从此就被皇上冷落。嫡亲的姐姐待她又是如此,这后宫生活真是说不出的心酸。正当陈云颜独自默默自怨自艾的时候,竟听到有人主动提起她,说得夸张些,真有受宠若惊之感。

“陈才人怎么一直坐在这儿都不吱个声,往日瞧着也不是这般安静的人,性子果然还是活泼一些好。”循着声音看过去,陈云颜只见徐昭仪关切的看着她,“听闻陈才人昨日也在御花园,却不曾碰见皇上么?”

提起这事,陈云颜便想起自己被良妃罚跪的事情,顿觉脸上无光,脸色立刻有些不好,到底段数低了点。她能想到自己的这点儿事约莫妃嫔都知道,偏偏徐昭仪提起这一茬,感情是在淑妃那儿碰壁,特地来她这找优越感了。

想到这些,陈云颜只能干笑着回徐昭容的话。“妾当时与良妃娘娘、陈昭容娘娘在一处,有幸得见皇上一面。”

“哦?昨日和良妃、陈昭容一起在御花园的人便是陈才人吗?上前来给哀家好好看看。”

陈云暖不曾料太后竟对自己妹妹感兴趣,心下一沉,立刻偷偷看向难掩惊喜之情走上前来的陈云颜,更觉得大事不妙。陈云颜若是被太后收买,自己早已跟了皇后,那样便无异于是要她们亲人反目。太后此举,可否是故意为之?!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汇集到自己身上,陈云颜有些紧张,尽量姿态优雅地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与太后和皇后行礼。太后没有为难她,立刻让她免礼不说,还温颜温语同她说话。

“陈才人真是个可人儿,长得这般标致,往常哀家没注意倒是忽略了这么好一个人了。”

陈云颜忍不住羞涩一笑忙道,“蒙太后娘娘夸奖,是妾的幸事,只在座的诸位姐姐们都比妾美貌得多,妾实在承不起太后娘娘的这番夸奖。”

“皇后瞧瞧,陈才人是不是同哀家说的那般?要哀家说,长得这么标致,性子又这么谦虚,只得个才人的封号倒是有些委屈。”陈云颜大喜过望,垂在身侧的两手忍不住微微用力捏住裙摆,又忙放下。陈云暖丝毫不觉得欢喜,满腹愁肠。

叶佩兰不着痕迹的看一眼陈云暖,再看陈云颜时也同太后一样带上笑,“母后说得很对,陈才人确实是个长相标致又性子谦虚的。只昨日竟然得罪了良妃,怕是还需要好好教导,才能堪更高的位置。”这话说得十分明白,连规矩都还不懂的人,能有个才人的封号已经很不错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为了点子规矩就偏看了这么好的人。”太后不怎么在意皇后的话,依旧和声细语,“哀家今儿个就做个主,将陈才人晋为从五品美人,皇后不须再多说,回头哀家自会去问皇上的意思。”

“只有母后觉得高兴,倒是无妨。”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哀家也觉得有些乏了,都散了吧。”皇后话出,太后见目的达到,立刻下了逐客令,又说,“陈美人先别走,哀家觉得与你很是投缘,留下来再陪哀家说几句话。”

陈云颜尚且沉浸在自己升为从五品美人的喜悦中,立刻便满心欢喜地应下太后的话。

这些事情扯不到沈蔚然身上,她乐得轻松自在,和众人一起,离开永福宫。

行至殿外,恰好陈昭容走在她身后,瞥见她忧心忡忡朝殿外望去,沈蔚然嘴巴张了张,还是选择了沉默。

良妃望着这一幕,勾唇一笑,走近陈昭容,低声道,“陈昭容何必一副忧心的样子,嫡亲妹妹升为从五品美人,不是好事么?”不等陈昭容回答,良妃已经被自己的大宫女扶着上了步辇离开了。

陈云颜从来没有和太后离得这么近过,前些时候她对淑妃的那些手段,颇为不通这宫里消息的她都听说过。沉静下来,先前的欣喜淡去,也反应过来现在这般的情况于她而言,算不得是什么好事情。可惜她同样没有退路,姐姐不可依靠,对方是太后,根本容不得她反抗半分。

“哀家实在觉得与你投缘,才强留你下来,可别觉得哀家专横。”

“太后娘娘言重,能得太后娘娘的青眼,是妾的福气。”

陈云颜仍有些紧张,即便强装镇定,眼底多少流露出端倪。太后瞧着她这般,愈觉得很不错……

“哀家方才说的可不是假话,待皇帝来请安,哀家便与他提这事情。皇上最是孝顺,不会不答应。”

“母后要和朕说何事?”

太后的话说毕,箫晟从殿外大步进来,精神奕奕。陈云颜连忙侧了身子行礼,悄然看去,更觉得皇帝丰神俊朗。

“哀家正好念叨着皇帝,皇帝赶巧的便来了。”太后笑眯眯的,十分高兴的样子,“既然来了,哀家也正好就当着面儿说了。哀家觉得和陈才人很投缘,想着这么好的人只得个才人的封号着实有些委屈,想晋她为从五品的美人。皇帝觉得这事情如何?”

陈云颜想偷看箫晟偏没那个胆子,一颗心“砰砰”跳,快要堵到嗓子眼。等听到皇上的一句“母后觉得好那自然不会差,便依母后的意思去做罢”,狂喜席卷过她心底的每一处角落,哪里还记得昨日皇帝的冷淡和漠视。

“妾谢过皇上恩典!”

从永福宫出来,陈云颜只觉得这日天气真是好极了,阳光格外温柔,天格外蓝,便是花花草草也格外可爱。她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便是走路也觉得更有底气了。

陈云颜一路轻快的领着宫女回庭兰轩,却不曾注意到路途中,陈云暖躲在某处,看见她的欢快模样,黯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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