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你受死吧!”
一道冰冷地声音钻入了图骉的耳膜。【无弹窗.】
不……
不。
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怎么能死???
怎么能死在一个结丹小子的手上???
不行!!!绝对不行!!!
绝对不可以啊!!!
在死亡气息的刺激下图骉突然间爆发出了一道惊人的力量,只见他也不防守了,仅仅是简单的祭出了一层灵力护罩然后居然身子一顶,霎那运行起了经脉中全部的灵力……朝着一个方向猛拍而出。
气势强劲。
气息迫人。
这是图骉的濒死一击了,所以里面包含的情绪,远非寻常之际可以相比。
什么???
看见图骉居然在最后关头激出了这等的气势,伏君脸色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都到了这步田地,对方竟还能爆发出如此的威能来。
毕竟这图骉也是一宗之长老,还当真是小看不得了。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想杀我?本长老让你也不得好过!”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休想毫发无损就攫走我的性命!!!”
图骉似乎也看见了那个黑发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怔,心中又是得意又是猖獗,道:臭小子,本长老一辈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今日还会制不住你???想取我的性命,你还太嫩了!!!
“喂喂喂,你们看,图骉长老这几乎不顾防御的招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么?”一个御灵宗的年轻弟子惊讶道。
“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哼,我看你是想多了。”他身边一位稍稍年长的二代弟子颇为不屑的冷哼道。
“想多了?”那个年轻弟子倒也是个好脾气,听了对方的话后非但没有动气反而是语气恭谨地询问道:“可是这位师兄,我看那图骉长老洞门大开,气势果决,根本没有要防御保命的意思啊,不然这一招他完全不必这样去打的……不知师兄的高见是?”
“不过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罢了。”那个二代弟子语气寡淡地说道。
“知难而退?”这个年轻的御灵宗弟子听后,微微一思索,仿佛突然抓到了什么,立刻瞪大了眼睛,惊道:“难,难道是……”
看对方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地方,那个二代弟子用略带讥嘲地语调开口说道:“你倒也不算笨了。没错,正是你想的这般。他图骉之所以做出这样一副不顾一切准备同归于尽的模样,可不是真的为了什么鱼死网破要拉对手一起死,而是……刚好相反。他不过就是想用拼命的架势让对手忌惮,从而停止攻击而已。真亏得图骉身为一宗之长老,居然在意图保命的同时还能记得不落威严脸面……”他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冷冷一笑,道:“所以说长老就是长老,心思和临机权变都远非我等小弟子可以相提并论等量齐观的。”
“是……是么……原来图骉长老这么做居然不是为了拼命,而,而是为了保命……保住性命的同时,还能不堕了自己的尊严形象,真……真是好强的瞬间权衡能力……光是这危急关头的清晰判断,思考逻辑能力,就,就实在是超过我们太多了……”
“若真如此的话……那这宗门长老的心机城府……便也太恐怖了一点……”
而事实呢?真的如这两人所说的一样么?
**不离十。
此时此刻在图骉的心中,的的确确是存了这样的念想。
毕竟他年月还不大,未至百岁在世俗界看起来似乎已经是风烛残年奄奄一息了,但对于一名实丹圆满的修仙者来说,一切却才刚刚开始,刚刚起步。就算未来他图骉寸步都不得再进,那么也至少还有几百年光华可以享受可以挥霍,现在就死了,那岂不是可惜???
所以他图骉不想死,真真的不想死。
不然这近百年的苦修,岂不就是虚耗精力,竹篮打水,一场成空???
他不想这样就结束。
因此必须想个办法来转圜,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图骉终归也是个修仙老人了,所以面对这致命危局并没有同一般新人那样六神无主,完完全全的慌掉手脚。当然,你若是说他镇定自若,毫不紧张,那也是假的,现在的图骉可没有这样的能力,更没有那般的胆气。不过常言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要要人呢,何况一大活人乎?在自家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刹那,图骉总算是决定果断,甚至做出了一个平常他绝对不会去做的惊人之举。
那个惊人之举便是……
火焱昆岗,玉石俱焚。
至少在外人看起来,是这么个意思。
哼,臭小子,本长老看你敢不退避的!对付你这种愣头少年,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转危为安,逢凶化吉!和本长老斗,你还太年轻!!!
只要自己待会儿解除了杀身之危,那么就可以立刻运用长老的身份和权威,鼓动在场的门人弟子上前擒拿此子,然后直接以正视听。至于为什么刚才和现在不这样去做,原因理由都很简单,便就像伏君刚刚所讲的那般,在局势局面没有基本明朗之前,任何人都不会胡乱出手,肆意站队的,关于这一点的拿捏,那基本上是灵界修士人人都耳濡目染,只要踏入灵界的时间不是太短,那碰上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莽撞行事。
终究雪中送炭是好,但风险亦大,还是锦上添花,跟风放火来得轻松实在。
最重要的是不会遭人记恨,虽不会发大财,却也不会倒大霉。
即便是现在从纸面上来看,风梁那是占尽了优势,而这图骉又是他的关门弟子,两人的关系那是不言而喻。不过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后,谁敢轻易妄下结论妄出断言,说那慕容清雪就一定会输?就算在心中笃定,亦也不敢大肆宣扬,否则日后一旦失准,那么免不了要受其牵连,为其陪葬。这样的蠢事,御灵宗的门人弟子心中又有哪个是不清楚不明晓的?所以纵使是心底再支持图骉,那也不会直接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出来做仗马之鸣。
因为在灵界,永远是尊强践弱的。
所以伏君才敢笃定自己出手对付图骉,没有人会站出来多管闲事。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占据上风的情况上。
而一旦形势发生逆转,那么这些旁观者也绝对不会计较放下中立,转过来倒打伏君一耙。毕竟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这类似的事情就和锦上添花一样,毫不费力,属于举手之劳,那既然是举手之劳,愿意为之者,当然不在少数。这便是人的一种劣根性,乃是与生俱来的,无论世俗凡人还是灵界修士在这一点上都一般无二,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套子”算是图骉心底的如意算盘了。
但算盘打得再响,若是敌人不按你的计划来,那也是白搭。
此时此刻的伏君,便是如此。
看见图骉仿佛准备“同归于尽”的攻势后,他只是先微微惊愕了一秒,然后非但没有慌张乱神,反倒是在脸上升起了一抹近乎神秘和戏谑的笑容。
那种感觉,就宛若一把钢刀突然出现,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插进了图骉的心膛。极度的诡异,极度的不安,种种的负面情绪就像是芝麻开花一样,节节攀高,根本就停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这样一种的感觉?难,难道……
其实图骉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细想,毕竟两人的交手本就是一触即发的局面了,所以很快……他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什,什么?那,那黑发小子是不是疯了?居,居然……居然也是不闪不避……正,正面争锋……”这一幕几近是看呆了擂台之下的所有人,之前有很多人都在猜测断言伏君的应对方法,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没人能想到这一点上去。
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失算了。
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震惊了。
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
“疯,疯了……这小子是个疯子……是个疯子啊……”
“如此的争一时意气,真不知道是该夸耀他的勇气呢,还是该嘲讽他的智商呢?这样的争强好胜,虽然场面上的确威猛,但最好的结果也该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得好!唉,少年人血气方刚,节骨眼上还是有些欠火候了……”
“不错啊!这个小子我喜欢!够强势!够正面!够勇敢!真是光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有些气血激昂,心神翻涌了!!!”
总之一时间对于伏君的举动那是褒贬不一,莫衷一是。
有喜欢的,亦有不喜欢的;有欣赏的,亦有嗤之以鼻的……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这一刻,伏君已经不再是被全面攻讦的角色了……至少已经开始有人慢慢地接纳他,而不再是一味的贬低和排斥。
当然,这些旁观弟子心中再怎么吃惊此际也比不上当事者图骉的心情狂愕,没想到,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这小子居然这么的疯狂……他,他么不要命了吗???
在看见伏君压根就没有顾忌害怕的意思后,图骉反而是率先坐不住了。
开,开什么玩笑……自己,自己可不是当真想和他拼命,同归,同归于尽的……
伏君的“反常”之举,瞬间就打乱了图骉心底的所有谋划,所有布置。
时至此际,图骉算是自己给自己推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上,既然对方根本就不打算退避,那么图骉遽霎就陷入了被动当中,是继续打也不是,不继续打也不是。
左右两难,进退维谷。
怎么办?该怎么办???
图骉倒是希望能想出个头绪来,但无奈,时间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两人终于还是交锋碰撞了。
“砰!!!砰!!!”
由于双方都没有进行守备防御,所以这一击两边都是各挨了个结结实实。
没有一点水分可讲。
究竟最终谁能笑到最后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疑此刻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绪。
是老谋深算的图骉?还是锐气逼人的伏君?众人拭目以待!!!
答案少间揭晓。
“飞……飞出去了……”
一个御灵宗的三代弟子突然开口喃喃道。
“不,不会吧,竟……竟然败得这般的干脆???”
一个御灵宗的二代弟子也见状失声道。
“他……他居然半点事情都没有???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开口惊呼的乃是一名一代弟子,不是他自己的定力太差,而是这眼前的一切着实太过于惊悚太过于夸张。
“没想到,这小子竟会强成这样……哼,看来未来的入室弟子,应是少不了此人了。”
一名御灵宗的入室弟子也在旁“冷冷”说道。
没错,看到这里相信大家都对其结果有了个大抵,那个身形略微消瘦的黑发少年,居是当真笑到了最后,成了最终的赢家。而且,还是以一种绝对强势绝对碾压的姿态完成的这一切。
实在是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
为什么要说是绝对的强势绝对的碾压呢?那是因为相比图骉的狼狈倒飞,伏君这边竟是一步未动一步未退,整个过程一直的稳如山岳,挺如松柏。并且看他那面色如常的模样,就好似刚刚的激烈攻击都是虚妄幻觉,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毫发无损。
毫发无伤。
这在大多数人看来,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事情。
被图骉那么强烈的反扑正面打中,竟然可以像是没事人一样稳稳地站在原地,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若不是看了开头两人的狠手厮杀,甚至很多人都会觉得这场比拼或许就是个早已串通好的玩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擂台之下,除了震惊,便是惊震,目瞪口呆者,多如牛毛,不计其数。
“嘭~~~~”
一声闷响,图骉整个人摔出了至少七八丈之远,要不是中途被一根石柱给拦了下来,这个距离肯定还要更远才是。不过即便是侥幸被石柱给断去了后路,这图骉却也并不好受,因为撞击在石柱上的巨大震力瞬间就让他憋红了老脸,虽然妄想压制下身体中暴乱的血气,可似乎作用并不大,还是一口鲜血老老实实地喷溅了出来。
要不是图骉这些年也挺注意熬炼筋骨的,这一下撞击,就能让他断掉不少的骨头。
没有丁点的夸张。
后背强烈的麻木感伴随着疼痛一同汇入了图骉的脑子中,当然与之随行的,还有那讲不出的愤怒,吐不尽的屈辱。
自己……自己居然败了……
彻彻底底的败了……
就算是不顾脸面地辣手偷袭,亦没有为他换回最后的一丝尊严……
败了……败了……败了……
再无任何质疑的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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