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女生网小喇叭推,责编小迟说是挺好的推,好,我努力,亲收藏喔)
[id==]
“这琴谱子若是你的,方才你如何自己不出来拿着,你现如今才向我要,这是为何?”石闵又后退几步,拿琴谱子的手扬在空气里。
妍禧眼睁睁看着琴谱子在荷风下滋啦啦地抖着,不敢再说话。
妍蕴看了一眼石闵,看他气色不虞,一张脸沉如黑墨,便说:“禧妹妹,我是你的姐姐,认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会弹琴唱歌,你便唱一个我们听听,让咱们也饱饱耳福罢。”
妍禧急于拿到琴谱,这会顾不上看石闵那张臭气哄哄的脸了,听妍蕴这么一说,想了一想,探头看看院子外边的一池荷塘,田田荷叶,芳香四溢,想起师傅所教教的的诗儿,她曾央弹琴的师傅谱了一支歌儿,她信步走出小院,走到荷塘边,立于芳禧阁的亭子间,她稍稍站立好,眼睛看向荷塘,目光悠远,神情和姿态便似成了另外一个人,娴贵淑雅,亭亭俏立。
众人侧耳听她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她的嗓子如同天籁一般,悠远轻扬,飘飘渺渺,仿佛离得很远,又偏偏就在耳际,从耳廓处落进去,如夜色盘旋而下,不分青白袭入心怀。
一曲歌毕,余音缭绕于耳,众人静静或站或立,沉浸其中,石闵则如同石塑,面无波澜,久久坐着,不出一声。
过了许久,他突然站起来,发狠道:“唱得不好!你日日唱一支曲子让我听听,若我觉唱好了,便把谱子给你!”说罢把琴谱揉成一团团在手心处,急步走出芳禧阁,走了一半想起甚么又回身,指着妍禧,瞪了双铜铃样的眼睛,半日才说:“你……你……你昨日怎么说的?你便不记得了?你……”话说了一半,收了手,沉着眉走了。
妍禧看石闵不肯把谱子给她,一顿足,哭起来道:“我不记得什么了?我说什么了?大姐夫无赖,他欺负人!”
妍蕴把她拉过来,给她擦去泪,叹道:“你大姐夫……你便唱给他听罢,他没几天在府里了……他不日便要去征战,……不知道几时方回,禧儿若是……大几岁便好了!”
妍禧脸上挂了泪,瞪着眼睛道:“他要去征战?不知道几时回?那……他要把谱子给了我才能走!”
妍蕴看着她,一时悲上心头。
第二日,石闵一早骑马出了去,飞奔到军营去了,妍蕴忙着准备红钺的事,将军府本就是乔迁之喜,一应用物都是新的,倒不用准备太多,妍蕴只命人赶制一套大红凤披,小厨间里又再忙碌了一天。
临近晌午之时,石闵从忠勇府的偏门回到府里,还领了一群人,也没回小院吃饭,只吩咐人送饭到后园子新辟的校场地,妍蕴也没有着意遣人寻他,只叫来石闵的长随征儿问了问,知道石闵暗暗召集了长年跟随他的将领们在校场上集会商讨,要领军四十万,是要好好商议商议的。
妍蕴也不急,只悄悄交待了征儿几句话。
妍禧一早起来,早忘记昨日石闵拿了她琴谱子的事,她着了件葱绿的短袄,胡式的窄脚裤子,一整日都在府里疯跑,哪里有新种的芍药花儿,哪里古怪的小园子,她摸得清清楚楚。跟着她的两个小丫头,什么也不做,只提着个食盒,妍禧想起来便吃。
妍禧最爱还是一片连一片的碧色荷池,吩咐仆从弄了一条小船来,她跟两个小丫头坐在小船上在荷叶中穿行,嬉戏弄水,摘了荷叶做成帽子戴,高兴起来唱歌,累了就趴在小船上睡着了。
傍晚时间,妍禧在荷叶的清香中醒了来,小船随清流不知荡到了哪里,只听见上了岸,只听到呼呼喝喝的声音传了来,岸上看上去是一个大院子,她侧耳听了一下,是刀枪棍棒对打的声音,妍禧听得心痒痒,便上了岸去敲门,应门出来一个着短打的府丁,忠勇府大,新进了不少丫头仆从府丁,看见妍禧,并不认识,只看她身上短袄挺括光鲜,小脸红扑扑,虽然鼻头红肿,但气质动人,不像是个丫头,便行了礼,妍禧问:“我听见里面打打杀杀的,是在做什么?”
那府丁恭身道:“石将军在操练府丁。”
妍禧一听,这还不好玩?抬脚要进去,府丁忙拦住道:“将军交待,怕伤了小姐夫人们,府里的女眷一律不得入内!”
妍禧一听不乐意了,叫她听一个府丁的?眼珠子一转,拿手一指后面说:“看,你们将军来了!”
府丁忙去看,妍禧嘿嘿一笑,身子一缩,便从府丁的腋下钻了过去,府丁抬目看哪里有将军的影子,哪会料想妍禧小小年龄便如何狡黠,身形快,让他城门失守,只得在后面拼命追,那妍禧自小做乞丐,抢别人的东西便跑也是常常有的,练了一身逃跑避祸的本事,那府丁被她左一晃右一晃的弄得糊涂,竟然是追不上了,想他竟折在一小丫头手里,气急败坏,一面追赶一面大呼小叫的。
妍禧初时还是为了躲避,只想进这个大院场看看热闹,但见府丁穷追不舍,便起了顽劣之心,一心要戏耍府丁,时不时从树间屋角钻个头抛石块逗他一下,把府丁气得哇哇直叫。
石闵与将领们把领兵计划盘算好,正在演练场与刘战他们对战,听到府丁的声音,走上前几步正要喝住他,却不妨一小人没头没脑直冲过来,一头撞到他的胸膛上,只听“咚——”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子反弹出去,便向后昂跌下去了,石闵情急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居然是野猫儿妍禧。
妍禧只觉得眼前精光四射,天旋地转。她原本的鼻子就又红又肿还没好全,这回子撞上来,又正正撞在鼻子上,一时痛得叫不出来,也哭不出来,整个人处于一阵昏眩迷糊的状态中。
石闵看她两粒眼珠子齐聚在了一起,神情呆滞,站着就向后倒,便知道她是撞糊涂了,只得打横把她抱起,抱到石凳上,只怕她又闭了气,低头查看,拿手拍打她的面庞叫她清醒。
妍禧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两只眼珠子归了正,也没看清眼前是谁,但觉得鼻痛难忍,比第一次更甚,只怕鼻子给撞没了,于是放声大哭起来,长声出短声进,一气不接一气,声咽气哽,极尽可怜。
石闵听到那哭声,手足无措,抱着她放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觉那哭声打在他身上,无端地痛麻了大半边身子。
妍禧哭得半分力气都没有,也差不多了,虽然还痛不可当,但摸摸鼻子安在,放了大半的心,才看清眼前的的是石闵,半裸着身子,身上都是汗,她惊得忘记了哭,正是春寒,谁穿成这样?
待她明白自己原来又是撞到了石闵的身上,气得鼻子又歪了一层,长爪子就跟随而来去挠石闵,石闵怔忡间,一不留神被她挠了一爪子,半裸的身上便多了几道痕,他未在意,野猫儿发飙撒野,说明没事儿,总比哭得挠心挠肺的强。
他抓住妍禧的手喝道:“这演练场不许女眷进入,府丁没告诉你,你一头撞了来,倒拿我出气儿?”
妍禧自觉理亏,又不能输这一口气,梗着脖子道:“你你你——挡道——不是好狗!”[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