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毓尘情不自禁的微笑,刚想摸摸她的秀发,就想到一件事,连忙把她推开,见她委屈的看着自己,忙说:“容容,我染上了天花会传染给你的。”
东郁容破涕而笑,又扑到他怀中:“我不怕,哥哥不准推开我,我要在哥哥怀中赖上一辈子。”
东毓尘刚伸出的手收回,无奈笑道:“容容可不是小孩子,哥哥可抱不了一辈子。”
小时候东郁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赖到东毓尘怀里,任谁也拉不开,往往等她睡熟后,才由他抱回房里。
“就是我长大了,我也是哥哥的妹妹,也要赖着哥哥,哥哥是我一辈子的哥哥。”东郁容抱紧他,嗅着他身上清淡的莲香,心中无比安然。
东毓尘温柔的笑,当一辈子的哥哥也好,血脉联系是他们今生割不断的牵绊,注定今生他都会守护着她!
短暂的温情过后,还是要直面现在最残酷的现实。和仓县的天花来的诡异,一夜之间怎会让大半人染上天花,而且再加上她一路走来见到的,则更是诡异,其中怕是有人为的成分。
东郁容兄妹两人回到屋子里坐下,即使是再简陋不过的房子,也挡不住她心中的欢喜。
想到来时的所见所闻,东郁容问道:“哥哥我来的时候看见街道上感染的人群以成年精壮男子为主,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妇女、儿童和老人身体素质是比不过成年男子的,一般有瘟疫发生,也会以他们为先。可和仓县的情况却像掉了个个儿,全部反着来,妇女儿童和老人遭殃的也有却只是少数,但成年男子却无一幸免,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闻言,东毓尘脸一沉,显然是知道一点的:“我不清楚具体是为何?但这次的瘟疫是人为的,有人把得过天花的死人衣服给成年男子穿过,才会导致他们得天花,和仓县也才会到这个地步。”
果然,事情真的如她所想,那么是谁做的?和仓县一万条人命,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哥哥,和仓县的县官是谁?难道他不管这件事?和仓县一万条人命上面追究起来他绝对逃脱不了责任。”
“县官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姓赵的,瘟疫一发生的时候他就立马撤出了和仓县,现在我也不清楚他的下落,不过有一点,外面派重兵把守和仓县的是邳州刺史邓拓。”
“是他。”东郁容有点熟悉。
见她似乎听说过此人,东毓尘问道:“容容,你知道这个人?”
“邓拓,我有点印象。”东郁容仔细回想,这些年在他们父亲东绝的训练下,朝堂中各个党派,她都了解一二,“邓拓是右相西让的人,和仓县又是邳州管辖范围,这件事会不会和西让有关?”
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呢?东毓尘觉得这中间还有事情他们没有弄清楚“:西让是右相,定然十分爱护名声,和仓县出了一万条人命的大事,万一和他扯上联系,他右相的为此怕是都要做到头,这里面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不顾一切?”
的确,西让是一个成了精的人,没理由做遗臭万年的事,突然东郁容想到一点:“哥哥,你之前说县中成年男子染上天花是因为穿了病衣导致的,那他们为什么会穿这个衣服?和仓县是一个大县,县里面的人不说多富裕,但是吃穿肯定不成问题,没理由去捡一件旧衣穿,而且还是所有人都穿了。”
听东郁容提到这一点,东毓尘也想起一件不寻常的事:“其实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很少看见成年男子在外面走动,听他们这里的人说,是因为来了一个富商要修什么东西,雇了大量的壮丁,也许成年男子就是在那里穿的病衣。”
富商、修东西、抓壮丁。
东郁容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要是弄不明白,只怕和仓县会永无宁日。
“神医,求你救命啊。”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哭嚎。
东毓尘和东郁容连忙走出去,院子中央跪着一个面黄肌瘦,穿着麻布衣的中年妇人,她正在不断的磕头,归云在她旁边规劝,妇人就像听不到一样,额头上已经有了淤青。
见东毓尘走了出来,跪着爬过来抓住他的外袍,哭的不像人样:“神医,求你了,求你了,救救我家男人。”
东毓尘没管衣袍上漆黑的五根手指印,连忙一把扶起这个中年妇人:“桂嫂子,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可是桂叔的病情又加重了。”
这个桂嫂子算是东毓尘目前的邻居,东毓尘现在借宿的民宿就是桂嫂子他们家的,而桂嫂子和他男人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就住在隔壁,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淳朴老实厚道的人,东毓尘住在这里的时候,时常会送一些新鲜的果蔬过来。直到半个月前,天花瘟疫爆发,桂叔就是第一批遭瘟疫的,好在有东毓尘在,直到现在也保住了一条小命,只是人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老桂他又昏过去了,我探了探他的鼻子,都快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桂嫂子脸上有些呆滞,这是一种深刻的绝望。
“桂嫂子莫怕,我这就去看。”
东毓尘拿起药箱就走,东郁容也跟在他后面:“哥哥,我去帮你。”
东毓尘望了她一眼,其实想拒绝,可知道她肯定不会听的,也就任由她跟上。
简单的房子里面放在几样普通木头做的家具,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张床,床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守着床上躺着的一个干瘦的男人,浑身发烫,布满了脓疱。
东毓尘过去看了看男人身上的脓疱,已经恶化了,头也不回的说:“银针。”
东郁容立马会意,取过消毒的银针递给他。
一会儿,“百草丸三枚。”
东郁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到处三枚褐色的药丸递过去。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床上的男人呼吸才算平稳下来。
“神医神医多谢你了。”桂嫂子连忙跑到她男人身边,见情况好转,感激涕零的说。
东毓尘温和的说道:“没事,等过几天我再来给桂叔施一次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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