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慢慢地过去,宋君鸿和史珍的刀剑使终没有肯收回鞘中,这让那名年老的汉奸书生额上冷汗淋漓。
良久,宋君鸿把刀背翻过来,在他身上砸了砸:“我这人平生最恨汉奸卖国贼,平时遇上,必然一刀砍了。”他这几句唬得那那书生身子一颤。宋君鸿却又接下去说道:“但我怜你已经老迈,又没有亲执屠刀残害过我百姓,故允许你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做的好,我们便饶你一条狗命不杀也罢。你可愿意否?”
“愿意,愿意!”说话间那老汉奸立刻又磕起头来。
宋君鸿厌恶地瞅了他一眼,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敢于公开评论朝庭的不公,士大夫敢于当朝指责君王的不当。这是一种何等的风骨?可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老者真是生生污了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气节。
他向那老汉奸问道:“我来问你?这县城里驻守的金人兵马有多少?”
老汉奸刚迟疑了一下,史珍的剑一晃,就已经把他的胡须削下一片来,吓得他“哇、哇”几声大叫,终于答道:“三、三四百人马吧。还有十几名留下休养地伤兵。”
宋君鸿逼近一步,又问道:“可有虏获且现在还存活的百姓?”
“有,有!”这回那老汉奸忙不迭地答道:“还、还有百十名妇女。”
“真的?”宋君鸿大喜,追问道:“她们都在哪里?”
“在、在县东的常平仓中关押着。”
常平仓?宋君鸿知道那个地方。那里是本县平常囤积粮食的地方。实际上每个州县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里面的粮食全归国有,专门用来上交朝庭、抵转军粮或在灾祸之年使用。现在那里肯定已经被金兵占了,粮食被抢走,宽敞的大仓库也变成了金人的临时牢房。
不知我娘和妹子会不会也被困在那里?宋君鸿心里突然动了一下。一念及此,他冲那名那汉奸低喝道:“你可莫要骗我们!”
那老汉奸立刻指天划地的发起毒誓来。
“怎么样,你打算去吗?”史珍望着目光烔烔地宋君鸿问:“可是想来那里敌人的守备兵力一定不少。”
宋君鸿默默点了下头,又反问道:“你不想去吗?”
“当然也要去!”史珍小下巴一抬:“那么多姐妹落在金兵的手里,我又怎么能不管?”
两人相视一笑。
宋君鸿说:“那我们先来计划一下,看能不能想出个办法来使我们这次的营救行动最大可能的成功。”
一个半时辰后,天色已晚。太阳把最后一抹余晖有气无力的投放到大地上后,便懒洋洋地躲到一片墨青色的山峰后面去了。大地上变得越加的昏暗起来。
潞县城北,常平仓。
两名金兵正站在仓门口侍卫,但在这占领下的小县城里,老百姓早让他们屠的好几天都瞅不着一个活着的人影了。所以倒也没有怎么认真正经的戒备着什么。
只是因为听说最近这附近几个州县有流窜的宋军败兵滋事,所以上面的将领才不得不在他们这里派驻了一些警戒力量。
但他们派出去的搜寻小队也一直没有查找到过敌情,何况他们也不相信会真有什么宋军败兵敢来惹他们。
败兵之敌,何足言勇?
他们这一路南征势如破竹,很多宋军都是一战即溃,然后拜兵会抱着脑袋只顾往南继续逃,他们金人只需要在背后追杀即可。
满编制的守军尚且不堪一击,那些个被击溃的宋人的零星败兵躲他们还来不及,哪里可能主动过来再攻击他们?
虽然他们在这大后方已经闲的无聊偶尔也想打上几架,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认为自己身边会有什么大的战事或危险。
他们需要做的,只是看护好前面军队劫掠下来的人口和财物在这条道路上源源不断的运回北方金国即可以了。
当自他们无聊的闲扯时,其中一名金兵突然往前挑了下眉毛。
另一名金兵刚想横起兵器喊问,但一看来人又懒洋洋地低下了头去。
来的人是他们自己人。
其中一名是他们的通译,这是一名汉人,在金人兵营中比较扎眼,所以他们都认识。今天上午几名金兵闲极无聊,便拉着这名老通译出去闲逛,看能不能再搜寻到什么猪羊或财物充实下这次南下的包裹。
南征中抢来的财物虽说人人有份,但必竟大头都是让那些高级将领的部族中的头领们瓜分去了。下面的普通士兵只能分点汤水,所以想多整些财物,便只能在没有战斗任务时自己再偷跑出去“打打猎”。
这在兵营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领兵的将领也睁一眼闭一眼不加约束。必竟士兵抢寻回来的东西也经常会再孝敬自己一份的。
这名金兵又闲聊了几句,这出去“打猎”的人已经来到跟前了。这时一名金兵才似发觉出点不妥,回来的人中除了老通译和一名绑来的宋人妇女外,只有一名金兵。便用女真语奇怪地问道:“不是出去五个人吗?怎么就回来你们两个?”
那名金兵头低垂着,因为天色已黑也看不大清面庞,倒是那名老通译上前谄媚着边笑边回答道:“我们还寻到了一些牲畜,他们仨在后面驱赶,需废些事。所以让我们先把这名小女子送回仓库来看管。”
“呸,看来这趟让你们撞到狗屎运了。”那名问话的金兵眼红的啐道。
“光这名宋人的小女子也不错啊!”另一名金兵也盯着那名绑来的年青宋人女子胶好的面庞口水欲滴。
“见者有份,见者有份!”老通译给两名守兵都塞了个寻来的宋人首饰,然后便急忙领着那名金兵押着宋人女子进仓库去了。
虽进了仓库,这三人此时却似是羊入虎穴一样的不得不紧张小心。
原来,那名押解的金兵正是宋君鸿装扮的,毋庸赘言,而那名被绑押的小妇人便是史珍了。
进到仓库中后,宋君鸿仍然不敢完全把头抬起来,生怕有人认出自己,只是尽量的用眼神偷偷地观赛着仓库里的各种情形。
那老汉奸说这个常平仓里驻扎了一百二十多名金兵,他打眼一扫,仅在仓库门堂中就有二三十个。
他们刚往里走了几步,就听一个声音大声的吼问起来。
宋君鸿斜倪了一眼老汉奸,老汉奸立刻低声对宋君鸿说:“此人便是在这个仓库里驻军的最高头领乌术散了。”
眼瞅着那个“乌术散”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史珍悄悄向宋君鸿跺了下脚,宋君鸿依计从史珍身侧慢慢的退到了墙边无人注意处。
“乌术散”却浑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向史珍走了过来,才瞄了两眼,就已经裂开了大嘴呵呵呵的美了起灭来。一双眼睛在史珍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的,透着淫光。
果然如那老汉奸所言,这个金兵头领是个色中恶棍。
老汉奸立刻在旁边笑着问道:“这个小妮子头领看看怎么样?”
“好货色,好货色!”乌术散的眼珠子都已经快要掉出来了。
“特意先绑回来孝敬头领的。”老汉奸谄媚地说道。
“哈哈,好!”乌术散大喜,上前就欲撕扯史珍的衣服。
史珍一闪身,就躲开了她的魔爪,然后“唉呀”的叫了一声,娇滴滴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乌术散一愣,问向旁边的老汉奸道:“她说的什么?”
老汉奸忙解释道:“汉人的小女子们怕羞,想问下大人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多兵员们面前行事?”
“麻烦!”乌术散不满的嘀咕了一声,他随金兵一路南侵,奸*淫妇女无数,当众施暴也已成家常便饭。
“汉人女子很多性子烈,要是过于羞辱她寻了短见反而不美。头领何不找一小屋,自行寻个痛快?”老汉奸只好在旁边又劝道。
乌术散向着史珍娇美的小脸蛋又瞅了两眼,心里也不愿意这么美的小姑娘在让自己享受之前先香消玉陨了。只好咽下两口唾沫,说道:“好吧。”说罢上前抱起史珍就往里面一小屋走去。
看到这一幕,宋君鸿禁不住又紧张地望了史珍一眼,手不自觉得已经握向了刀柄。
史珍冲他顽皮地瞅了瞅眼,示意他放心。
宋君鸿自也知道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且绑史珍的绳子他用的是活扣,一挣就开,且以史珍的身手,量这个金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去。可当他看到那金人的脏手抱起史珍时,他仍然是在心里泛起一丝不大舒服的奇怪感觉。
为了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宋君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按那老汉奸提供的仓库内格局布置,慢慢地向看押妇女们的牢房摸去。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受人注意一些,在距离牢们五步远处看似无意地坐下,眼睛却已经迅速锁定了那名腰畔悬挂着钥匙串的金兵看守。
一会儿史珍一旦开始发难,他就也必须要迅速打开牢门,然后领着妇女们离开这里。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必竟这里还有一百多名驻守的金兵。
宋君鸿又把目光投向了仓门外,那里还有他们的一个援手,唯一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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