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是怜悯,还是老人单纯想为女儿赎罪,他王希贵都不需要!
上一世,活的懵懂无知,尚且有骨气,何况是此生!
哪怕像上辈子一样,只能活到三十来岁,他也认了!
王希山看到哥哥坐在门槛上发呆,而不是像平常一样躺床上睡觉,担心的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多挖点蚯蚓,今天笼子下完。”王希贵交代完,就又往奶奶家过去。
奶奶坐在树荫底下切菜瓜,主要用来晒菜干,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照顾下院子里的小丫头,刚好瞟到王希贵过来,就问,“不睡会啊。”
王希贵道,“不睡了。”
小丫头一看到哥哥,就往身上扑,不是因为有多亲切和稀罕,而是为了哥哥口袋里的大白兔。
“别扯口袋,都给你。”王希贵没辙,口袋底都给她了。
老太太道,“我跟你爷说了,你们要是真想去县里,我去县里带你们。”
“你也去县里?”王希贵一愣,想不到老俩口会有这个决定,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不是说搁县里租了房子吗?”老太太砸吧砸吧道,“咱奶孙几个就挤挤,反正让你一个人县里,我跟你爷也不放心,刚好都去吧,粮食都从家里带,用不了多少嚼谷。”
“奶,真不用,你自己身子都不利索,我们不要你带,我跟希山俩呢,怎么就照看不住一个小丫头了?”王希贵哭笑不得,“阿爷一个人在家可不行,估计连饭都吃不上,你啊,还是搁家吧。”
她担心老太太的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怕叔叔婶婶们在那嚼舌头,他谁的闲话都不想落。
“咋啊?你奶带你们,你还不乐意?”王安明吧嗒着烟屋里出来。
“不是不乐意,你们都有自己事情,我这点事,还要你们操心,真的不用。”王希贵不晓得怎么解释了。
王安明道,“要不要这样,还要一个办法,你老姑家空地大,去你老姑家住?在你老姑那,我们也放心。”
王希贵认真的道,“真不用,姑姑还有怡然要管呢,怡然今年好像也要中考,人去了多,肯定闹腾,影响她复习。”
开什么国际玩笑!
亲爹妈都指望不上!
他还能指望姑姑?
他姑姑可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想也不想,就是肯定而又不失委婉的拒绝!
奶奶道,“给你问问你老姑,看你老姑怎么说。”
“这怎么问?”王希贵抹抹头上的汗,搞半天老俩口连问都没问,就给闺女做了决定!他继续道,“老姑是孝顺人,她哪怕自己为难,也得强撑着答应是不是?
咱是三个呢,可不是一个,她跟老姑爷工作都那么忙,何必再给他们添麻烦。”
“那是。”王安明认可的点点头,觉得自己考虑差了,确实是不能为难闺女,想了想道,“还是让你奶去吧,给你们烧烧饭,洗洗衣服,都成。”
“真不用,奶一走,家里菜园子肯定全荒了,连鸡鸭都喂不上,平常想吃一点,还得花钱买。”王希贵耐着性子劝慰道,“我翻过年15,希山也有14,现在是条件好了,大家觉着小,可是放你们那会,哪个十四五岁的不能顶门立户了?”
奶奶嘟哝道,“那能一样吧,你们得念书的,你们一上课,丫头就放屋里锁着啊,这个不成。”
王希贵道,“那不能,城里有托儿所,就是专门帮着看孩子的地方,条件比老家好很多呢。”
其实,这是瞎扯的,县城这么小旮旯地方,有没有托儿所,尚未可知,即使有,人家愿不愿意收还是另外一回事。
王安明道,“那每个月都得花钱呢,在家里多好?”
王希贵道,“我这阶段有没有挣钱?挣多少钱,爷,你心里应该有个数吧?”
“嗯呐。”老爷子对这个孙子的赚钱速度,也只能说个服字,比很多劳动力还强上许多。
王希贵道,“那不就结了,还有什么顾虑的?口袋有钱,我哪里去不得?你们啊,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他说的态度坚决,也不管爷奶伤心不伤心了,如果他再含含糊糊,他保证,希月和希山,他一个都带不走。
离开学还有三天,他们提前去去县城,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行李,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无非是四季换洗的衣服,可是就那么几件,剩下的就是两床被子了。
至于锅碗瓢盆,他一样都没带。
虽然不再拦着王希贵带着俩孩子去县城,可是王安明还是坚持要把他们送到县里,亲眼看着安置下来才放心。
同行的还有黄志强和他的叔叔黄国玉,以及刘丽丽及其她老子刘广兴。
既然王希贵要提前来,且有落脚的地方,他们自然愿意跟着一起来。
从汽车站下来,黄国玉对黄志强道,“志强,给希贵拎着被子。”
黄志强父亲不在家,家里还有俩兄弟,老娘肯定走不开,黄国玉自然担了这个重任。
“谢了。”没等黄志强过来,王希贵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被子丢给了他,自己从王安明手里接过来小丫头。
因为人比较多,一辆车出租车肯定坐不下,两辆出租车太奢侈,所以干脆还是靠两条腿。
黄志强已经走过两趟,加上刻意记了路,因此他走在前面带路,走了四十来分钟,终于到了租了房子的地方。
开了门,东西放下,王希贵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井盖,此刻真是又渴又热,只是,尴尬的很,没有提水的水桶,只能给希山五块钱,让他去买饮料。
“希贵,一年八百块钱?”刘广兴已经绕着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待王希贵点头后,道,“那不亏,这个可是县城边稍,六间大瓦房,漂亮。”
黄国玉道,“还是希贵这小娃有魄力。”
“连个烧饭的锅都没啊。”王安明对着灶台上空洞洞的锅洞拧了拧眉头。
王希贵道,“中午,我请客,咱们下馆子,下午我再去把锅碗瓢盆置齐全。”
王希山把饮料买回来,他一人分了一瓶。
“那能花你这小崽子的钱,我请你们。”刘广兴大气的道。
“谢谢叔。”王希贵咧着嘴,一点儿都不客气。
及至到了饭店,鸡鸭鱼肉,一连点了四五个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