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宋看着眼前脸涨得通红的谢乐怡,手扬在空中没有落下去。他冷哼了声:“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他连审都没审就将何德贵就地取决了。还越级通电总理汇报此事。你说你在电报里怎么说的?说何德贵贪污腐败,你这样通电,让上面怎么看我们?你做这些的时候,问过我一句了吗?”
谢乐怡想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被杀,一个做父亲的关心的竟然是这些。她张了张嘴,刚想辩驳。却被段嘉沭抢了先。
段嘉沭不定声色地看着段启宋,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冽:“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怎么做呢?放过杀自己儿子的凶手吗?”
段启宋额上的青筋暴起,眼里是怒不可遏的火焰。他扬起的手猛地落下来,谢乐怡赶紧上前阻挡,但这一次,她没有拉住,段启宋把她甩了出去。
他力气之大,让好无防备的谢乐怡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脑袋正好磕在红木桌脚。她“啊”地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伏在那里犹如一个玩偶,一动不动。
一直从容冷静地段嘉沭这才慌了神,快步走向前,去查看她的伤口。她的额头已经红了一大片,不过还好没有破皮、流血。
段嘉沭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走到段启宋面前,怒声说道:“你现在对付自己的儿子还嫌不够吗?还要对付一个女人?”
段启宋突然昂天大笑:“对付女人?你说错了。是你自己保护不了她。段嘉沭,不论是作为一个儿子,还是作为一个丈夫,你都是失败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段嘉沭看了他疯狂的样子,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他听到段启宋阴森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定会让你为这件事付出代价。说到底,你都是儿子,你要是想在乾军待下去,你就好好听话。”
段嘉沭的身子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谢乐怡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卧室里。这里的一切还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抬了抬头,觉得头疼欲裂,又马上倒了下去。一直伏在她床边照顾她的水兰被她这小小的动作弄醒了。
“小姐。”她惊喜地叫道:“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大概是被撞了,谢乐怡的记忆有些恍惚,她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和段嘉沭在云楼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水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姑爷就是这么把你抱回来的,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有人敢去问。”
谢乐怡“哦”了一声,揉了揉额头,慢慢地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水兰满脸好奇地把头探到她面前,怪声怪气地说:“你这一次出门,和姑爷的感情好像有了质的飞跃啊。从实招来,他到底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谢乐怡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这次外出,就是我一直在表白,他一直在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