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怡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机械性地点了点头。突然她想起什么,抬头对母亲说:“我与程先生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李玉芬沉默了一会,才斟酌着开口:“那你跟我说实话,程先生为什么要帮你?”
谢乐怡诧异地看着母亲。
李玉芬轻轻地说:“乐怡,你是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像程谨林这样地位的男人为什么会冒着丢了饭碗的危险去帮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
“妈妈,”谢乐怡惊叫道:“你不相信我?”
李玉芬摇摇头,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出卖自己的女孩。可段嘉沭和程谨林不同,他们是在权力顶端争夺的男人,他们可以为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你父亲说得对,你也许不过是权力斗争的一个棋子。孩子,不要再纠结了。我们就安静地离开这个地方,好好地过日子吧。”
谢乐怡听着母亲的话,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很久,李玉芬才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
谢乐怡躺在床上,看着车顶上明晃晃的车灯,过往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掠过。
她还记得,上次和段嘉沭坐火车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一身长袍,说不出的俊朗儒雅,两个人在车厢里相对而坐,她从书本下偷偷地看段嘉沭,那种美好让她想起了岁月静好。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得到他的心,可是她却仍能觉得幸福。
可如今,有了他的爱,却离他越来越远。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又做了那个梦,她和段嘉沭像两个陌生人,一隔两岸。没有忧伤、没有悲痛。但是自始至终那个画面都是黑白的,没有一点的色彩,让人刚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谢乐怡旋即醒来,背后已经透出了涔涔的冷汗。周围一片漆黑,只听见外面有纷沓的脚步声,和吵杂的说话声,火车已经停了下来。
她挑开车窗,外面一片灯火通明,不知道是到了哪个车站。
她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一沉,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抓起桌子上的手提袋,披了外套就冲了出去。
火车应该是已经是进入了南方,外面的天气明显已经温暖很多。谢乐怡混在人群中向外走去,不一会额角就露出了微微地细汗。
火车一声长啸,谢乐怡下意识地回头,火车的车轮已经慢慢地向前驶去。谢乐怡眼里全是凄然,她想起父母的那慈祥的面容,想起父亲那断然的话语心揪一样地疼。
这一别真的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想到这里,泪水又要夺眶而出。谢乐怡拼命地忍着,对着火车驶去的方向深深地举了个躬,哽咽道:“女儿不孝。”
赶路的人见到她这副模样都纷纷探目过来,谢乐怡连忙擦干眼泪,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还好售票口还有人值班,她走到窗口,掏出一张大票子递过去:“要一张到庆阳的火车票,最快的那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