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谢乐怡忽然大笑了起来:“段先生,你现在拿什么身份来说你爱我。你是我丈夫还是情人?”
段嘉沭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冷下来,他将手帕丢在床上,冷冷地说:“谢乐怡,你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特别是对孩子来说。”
谢乐怡诧异地看着他。
窗外,白昼微亮,段嘉沭站起身来,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独留谢乐怡一个人坐在床上愣愣地发呆。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谢乐怡喃喃自语。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里面的那条小生命心如刀割,她曾经是多么盼望她的到来,然而现在比起幸福,她感受到更多的是痛苦。
眼泪还在一滴一滴地往外涌,她一个人哭了很久,才冷静下来。
段嘉沭千错万错,有句话没有说错,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消沉下去。她拿起桌上的红豆粥,慢慢地吃了起来。
战事在即,段嘉沭忙得脱不开身,但即使这样,他也每天尽量抽空来她的房间里坐一会。他还为她请了西医、看护和四个女侍贴身伺候着。
这天,天空难得出了太阳,谢乐怡在屋子里闷地慌,便要出去散散步。侍女阿惠怕她身体不适,便提出要陪她。
谢乐怡知道她们也是听了段嘉沭的吩咐,就由着她去了。
她来的那日只顾着悲愤,没有好好看过这宅子,今日一走,才发现这宅子大得很,假山、奇石很有南方古宅的味道。
可她身体刚好,走不了远路,不到十分钟,就累得直喘气,阿惠扶着她到一个背风的长椅上休息。
说来也是凑巧,谢乐怡最不想见的那个人就坐在长椅上。
双目相对,想走已经太迟了。
吴姝婳愣了一笑,莞尔一笑:“谢小姐,好久不见。”
谢乐怡也微微一笑:“吴小姐,好久不见。”
那日,吴姝婳晕倒以后,就从密室里被放了出来。
再次相见,她真的变成了她嘴里的“谢小姐”,从“段太太”变成了“谢小姐”。这世界有些事情说来就是个讽刺。
谢乐怡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就想走。没想到吴姝婳突然叫出了她:“谢小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谢乐怡看着她,只见她目光清明,也不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便叫阿惠去远些的地方盯着,自己走到了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坐近才发现,吴姝婳瘦了不少,原来粉润的脸颊凹了进去,即使擦了粉,也掩不住那蜡黄的肤色,她真是憔悴了不少。
她不由地暗暗地感叹:女子向来为情所伤,独立如吴姝婳也逃不这魔障。
吴姝婳见她盯着自己看,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一定以为我很可笑。”
谢乐怡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好笑什么?”
“用尽了全部的勇气跑来这里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在世人眼里我不过是个疯女人罢了。”
谢乐怡笑了起来:“我有什么资格笑你,我还不是一样。”